“英国西医这么先进,没事的,能治好的,文森特也说了,有概率的不是嘛?” “他只是骗你,还有骗自己开心而已。你也跟着信?” “走,我们现在去医院检查,一项一项地治。”薄晏殊拉着她,往门外走,不可理喻的。 “够了!薄晏殊,当年对我的事情不闻不问,现在,这般痴情的样子,做给谁看?你把我赶出南城后,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那样的经历,童颜不想回忆。 可是这是唯一让薄晏殊退却的办法不是嘛? 她还记得,在薄晏殊开口让她离开南城的时候,她是如何开口祈求他的。 “白少帅,其实可以不用赶我走的,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就一辈子当你的副官,看着你娶妻生子,好不好?” “你作为副官,一直粘着我,我将来的妻子该生气的。” “没事,我嫁给别人,薄晏殊,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她早就习惯了有薄晏殊的世界。 习惯了叫他起床。 习惯了跟他一起做危险的事情。 习惯于保护他,然后享受那一瞬间的喜悦。 她如何承受,没有他的日子。 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没有爱她的资格,可是她只要藏着这份爱,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可惜,薄晏殊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后来,就是美梦享尽,一切噩梦的开始。 第21章没有喜欢,没有爱 她被薄晏殊最后的那句话打败。 “书意,你就不能像当初答应跟我一样,干脆的离开吗?” 清楚,自己已经失去了薄晏殊,那么心底的那份爱,也不用再装了,她收起了全部的眼泪,看向薄晏殊,淡淡道了一句,“薄晏殊,你知道,人生八苦中,最苦的是什么吗?是拿不起,放不下。” 这句话中,没有提喜欢,没有提爱。 可这句话,却说出了她全部的爱,这之后,童颜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是不想回头,而是不敢回头,而,她只需回头看一眼,就能看到薄晏殊望着她的背影。 跪在地上,一拳一拳砸着地面,像个疯子一样。 …… 往南城外走着的书意,脑子一直想着,薄晏殊的意思,是让自己离开南城。 那么南城城外就不算南城了,对不对? 两年后,书意再一次回到了南城城外这片,原本属于她的土地,而她早已不是大家眼里那个温柔善良的无名叫花子,而是大家眼底的“叛徒”,抛弃大家,独自享受荣华富贵的叛徒。 大家开始欺负她,诬蔑她。 书意见有个乞丐病了,急忙用薄晏殊给她的银元,去给乞丐买药,而她的善心被人曲解,那包药,大家都喊着是她偷来的。 “书意能穿着整洁的衣服,能每天吃上饭,都是她拿身体换来的,她可会勾引人了……”诬蔑的话语越来越多,也在南城城外这块小区域,传的人尽皆知。 无论书意怎么争辩,喊破了喉咙了,也没有人来救她,包括当年,她分给了半块粮食的孩子,也讨厌她。 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满是憎恶和狠,恨不得她去死。 可是,在言语的风暴中,她还是活下来了。 代替她死去的,是那个一心把她当亲女儿,对她呵护备至的姨娘。 书意跟着薄晏殊走的第二天,认识了白家任职的许嬷嬷,许嬷嬷人很和善,对书意很好,不嫌弃她的乞丐出生,认她做了女儿,喜欢她叫自己一声姨娘。 那日,书意照旧被那些人伤的体无完肤,实在是熬不住了,才会偷偷回了城,她不看薄晏殊,绝不看一眼,就找姨娘诉诉苦,好嘛。 她走了好久,终于走到了姨娘的房子面前,一进门,看见姨娘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一个劲喊疼。 书意上前,试探姨娘的额头,冰凉,姨娘脸上血色全无,书意着急了,连夜抱着姨娘去找大夫,可是没有一家愿意开门出诊。 书意一家一家的求,终于有一家开了门,钻出来一个秃顶的老头,“哦,你就是叫花子口中的那个书意吧,听说你的这些衣服啊,是靠男人换来的,不如……” 不等老头说完,书意先道:“好!”只要能救姨娘,怎么都好。 那老头笑得淫荡,苍老的手沿着书意的脸一路下滑,嘴中一个劲念叨着,“这细皮嫩肉的,真香啊。” 书意忍着泪,“现在可以救人了吧。” “急什么,还没开始呢。” “果然是个被人骑烂的贱货,滚!” “ɓuᴉx什么意思?” 那老头眼神凶恶,“看个屁,赶紧给我滚。” 童颜感觉自己要疯了,“看病。” “啥?” “我说,给我姨娘看病。” “你怕不是傻吧,白少帅早就放弃你了,你现在就是个垃圾,谁会在意。” 书意想起薄晏殊送给自己的那把枪,从口袋中掏了出来,对着老头,卡锵,上了膛,“我再说一遍,给我姨娘看病,立刻,马上!” 可是,那时已经晚了。 姨娘送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书意,我真后悔认你做了干女儿,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 于是,她就那样灰头土脸的逃出了南城,准备死了,可是没死成。 ɓuᴉx…… 南城对我来说就是无穷无尽的噩梦,薄晏殊你知道吗? 说完这些,童颜看向薄晏殊,还是那样淡淡的口气,“薄晏殊,这便是我经历的人间地狱,全是你给我的。” 第22章我一条命,够不够 现在的薄晏殊清楚了。 书意当年的那句,“好。”那句愿意跟他走的“好”。 附上自己余生的同时,也摊上了“叛徒”的骂名,她丢下那些乞丐,自己过上了好日子,所以才会在他伶仃大醉的那几日,承载了无穷的屈辱和无尽的摧残。 “薄晏殊,你给了我这样的地狱,而这地狱中,我唯一一次反抗成功,得益于你送我的那把枪,很好笑吧,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心很痛,撕裂的那种,当她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时,“我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以为你已经平安离开南城了。” 她没有因为自己受过的委屈而哭,语气平静,这些话却在薄晏殊的心底掀起嫌弃轩然大波。 “所以呢?薄晏殊,你一句不知道,我受过的罪,就不曾存在了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她想说一句离开吧,从此形同陌路,他却道:“除了赶我离开。” 对,她差点忘了。 薄晏殊就是这样的倔性子。 一旦决定的事情,无论她用怎么的手段,都不会让他改变初衷,比如逼她离开南城。 童颜感觉自己真的没招了,反复思索着,突然听到了“卡锵”一声响,心头一慌,果然看见薄晏殊正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一条命,够不够?不够?当年伤你的,我一个一个崩回来。” 童颜很想吼上一句,你这个疯子,可是压了下来,依然是淡淡地口气,“白少帅,这是在以死相逼吗?” “在你看来,我这样,是足以对你构成威胁吗?那我死了,你开心吗?会忘了这些吗?”薄晏殊手按在扳机上,炙热的眼神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了。 抵在扳机上的手用力,童颜慌忙一撞。 子弹擦过面颊,带出一道血痕。 “薄晏殊,你这个疯子。”这句话到底没忍住,童颜咆哮了起来,“你想让白家绝后吗?” “绝后就绝后,与我何干啊?与你何干啊?童颜啊,你能不能不要考虑这个叫薄晏殊的人了,你考虑一下自己好不好,考虑一下,让自己开心的方式?”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嘴上无论说着多伤人的话语,从来不过为了他一个人而已,这份傻,让薄晏殊的泪再也忍不住,枪落在地上,他倚在门上,放肆地哭喊出来,哭的像个孩子。 童颜就这么看着。 想起,很多年前,薄晏殊似乎也在她的面前这样哭过。 在他想起因他难产而死的母亲的时候。 他说,他会这样哭,是为了最爱的人,因为这个最爱的人,伤碎了他的心。 薄晏殊伸手捂住眼睛,额间的发也被撩了起来,童颜看到在他左边的额头,被碎发遮住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她伸手抚摸,“薄晏殊,这伤是怎么回事?” 看,她关心的从来只有别人,他近乎咆哮了起来,怒火难消,给了自己一巴掌,红着眼睛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我说,你特么别考虑薄晏殊这个混蛋了,你多想想自己好不好?好不好啊!你怎么就这么蠢,这么傻啊。” 她的声音终于带出一丝叹息,拉过他的手抱在怀里,“我考虑薄晏殊这个傻子,不就是考虑书意这个傻子吗?”好像,每一次同薄晏殊吵架,她都是输得那个,因为她那么爱他,怎么忍心让他做输的那个。 透过薄晏殊顺润的眼眸,童颜看见了,看到那个男人,十余年来,压抑的爱意,看到了他们错过的曾经,她上前一步,率先紧紧拥住了薄晏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