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明白过来,捏紧了拳头:“于英楠,是你故意撞我,偷拿了我的准考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英楠踱步上前,眉梢眼角尽是嘲弄:“我是在帮你,就你一个高中毕业几年的人能考个什么成绩,到时候别丢了平洲的脸。” 这女人居然承认了! 怒火‘噌’的烧上了心。 庄雪晴冲过去,一把抓住于英楠的头发,巴掌直往对方脸上招呼!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庄雪晴转过头,只见俞霄鸣皱眉从吉普上下来。 她还没开口,于英楠就换了副无辜的模样,含泪控诉:“平洲,我捡到双夏妹子的准考证,好心给她送来,她却还打人……” 俞霄鸣顿时不赞同看向庄雪晴。 庄雪晴立刻驳斥:“她胡说!今天她在大院撞我,就是故意拿走我的准考证,这个毒妇自己刚才都承——” “住口!” 俞霄鸣拧眉呵斥:“你看看你像什么话?英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人。” 一瞬间,庄雪晴的心好像都被刺穿,痛的难以喘气。 看着给于英楠撑腰的俞霄鸣,她觉得自己的辩驳就像个笑话:“她是好人,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准备高考,却蠢到拿这个开玩笑吗?” “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 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清晰,俞霄鸣的火气消了下去。 “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拿过于英楠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于英楠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庄雪晴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俞霄鸣把准考证塞进庄雪晴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话落,他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庄雪晴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俞霄鸣想到没能考试的庄雪晴,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庄雪晴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头发散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俞霄鸣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她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她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俞霄鸣的声音,庄雪晴没有看他,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俞霄鸣蹙紧眉,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庄雪晴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第6章 房间忽得死寂。 俞霄鸣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庄雪晴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笃定的语气让庄雪晴心莫名一空。 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庄雪晴整颗心,剧痛漫延。 她知道俞霄鸣爱着于英楠,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有回应她。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庄雪晴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俞霄鸣,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俞霄鸣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庄雪晴却爆发了。 “俞霄鸣,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于英楠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俞霄鸣,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俞霄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庄雪晴,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俞霄鸣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庄雪晴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庄雪晴。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庄雪晴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俞霄鸣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婆婆递来的粥,庄雪晴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离了。” 婆婆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过。” 庄雪晴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俞霄鸣。 顿了顿,她苍白一笑:“是啊,还不如一个人……” 婆婆皱起眉,话锋忽然一转:“我听说于英楠离了婚,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庄雪晴眸光一黯,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红了。 婆婆叹了口气,抬手摸着她的头:“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我虽然是平洲的亲生母亲,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 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庄雪晴软处。 她从小被拐卖,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 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她逃了出来,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俞霄鸣,他把他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她。 那一刻,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都温暖了起来…… 后来她遇到难处,差点坏了名声,是俞霄鸣娶了她,帮她避开一劫。 婚后,婆婆像亲生母亲,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她。 这些,大概就是她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 她依靠般将头枕在婆婆的腿上,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 一个人的婚姻,她上辈子过够了。 上天给她重生,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后,庄雪晴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俞霄鸣,却被通讯员告知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 一进去,就看见俞霄鸣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 转目看来,两人眼神碰撞,尴尬又无言。 庄雪晴捏紧了手里的证件,最终鼓起勇气上前:“俞霄鸣,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刚落音,俞霄鸣脸色骤变,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 见状,庄雪晴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是开着的! 第7章 庄雪晴怔住,清楚看见俞霄鸣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沉郁。 话筒没关,那自己刚才的话全军区是不是都听见了…… 没等她反应,俞霄鸣几步跨过来关上门,转目而来的眼神疑虑又克制:“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喝醉说胡话,现在来军区广播站胡闹?” 庄雪晴面色微变,艰难扯开嘴角:“我是认真的……俞霄鸣,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就坦诚点吧。” “昨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知道你不爱我,也知道你心里有于英楠,等离了婚,你可以无拘无束地跟她在一起,不用再让自己有遗憾。” 总以为把心里话说出来,她的心能轻松些,可意外的,和男人的视线对上,她竟有些无法呼吸。 沉寂的气氛逐渐僵凝。 敲门声骤响,俞霄鸣收回怒色,拉开门,是通讯员。 他匆匆敬了个礼,又瞄了庄雪晴一眼:“政委,司令那儿让您跟夫人过去一趟,说是要问问刚刚夫人在广播里说话的事。” 庄雪晴心一下悬了起来,脸上也浮起丝懊恼。 俞霄鸣揉了揉额角,眉宇间有无奈和疲惫:“知道了。” 不久,司令办公室。 面对威严的首长,庄雪晴紧抓着衣角,神情局促。 司令背着手站在两人面前,眼神不怒自威:“你们夫妻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霄鸣脸色有些难看,却说:“司令,我没想离婚,我们夫妻之间只是有点误会,我会处理好的。” 听了这话,庄雪晴眸色一变。 婚,她是一定要离的。 俞霄鸣若是担心前途,她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行。 她深吸了口气:“司令,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和陆政委过下去了……” 可话还没说完,一只铁烙般的手登时攒住她的手腕。 愕然抬眸,撞上俞霄鸣深沉的眼神。 他下颚紧绷,匆匆朝司令敬了个礼:“我们先走了。” 说完,直接就把人一路拽了出去。 庄雪晴踉跄跟着,几次差点摔倒,直到出了机关大楼,她才用力抽出被攥红的手:“放手!” 俞霄鸣看着她,语气加重:“庄雪晴,你也知道说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能不能成熟点?” 面对男人少有的愠怒,庄雪晴心头颤了颤,委屈一下涌上心:“那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成熟?你让于英楠顶替我进了电视台,她让我参加不了高考,你也维护她………” “我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算离婚也影响不了你的前途,你为什么要拉我离开,难道在你这儿,我已经连离婚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看着她渐红的眼眶,俞霄鸣心头又躁又火。 僵持了几秒,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越过她大步离去。 庄雪晴站在原地,仰起头疲惫地吐着气,眉眼间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