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玥清眼眶有些微微发红,看着这个曾经明艳的女人,此刻从她的眼神里再也找不出一丝光亮。 仿佛有针扎在她的心口,堵得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咳咳……” 一声咳嗽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苏玥清倒了一杯水给叶南枝接过,手都没有力气抬起来。 又过了一会,她的气息才渐渐平稳了些,只是有些苦笑。 “没想到,还是遇见了你。” 苏玥清眼眶泛红:“不是说你让你好些养身子吗!” 嘴角溢出苦涩的浅笑。 “我这样的身子,养着与不养着,又有何区别,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跟老天偷来的。” “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苏玥清吼腔哽咽的难受:“会好的。” 听着这三个字,叶南枝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之后,这才想起来问她:“你今日怎么出宫了?” 苏玥清把顾远舟回来的消息告知给了叶南枝。 叶南枝也只是淡淡一笑:“挺好的。” 她的语气淡淡,好像现在很多事都引不起她的任何兴趣,一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 天渐渐黑了。 苏玥清不得不返回皇宫,临走时,她想问叶南枝。 “会在京城留下来吗?” “又或者是,打算留下来多久?” 可这些话都在看着叶南枝发呆的背影时,全都吞了回去。 她曾说,不喜欢欠她的。 也罢。 “你先好些在这里住下,我改日抽时间出来看你。” 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 又过了几日,顾远舟的身体完全康复。 这日,正在院子里练剑,如今失了右臂,只能用左臂,很多事情都很不方便。 稍微用力,还是会牵扯到才恢复了的伤口,隐隐作疼。 他不由的懊恼:“没用!” 堂堂七尺男儿,要是不能在战场上保家卫国,那活下来又有何意义! 他愤怒的用力甩开长矛,突然,伤口一撕扯,竟想起那日叶南枝被长矛刺穿胸口的那幕。 可是,在他昏迷的那刻。 他分明听到的就是叶南枝的声音。 可萧淮烨却偏偏说她已经不在了,矛盾纠结缠绕在脑海,让顾远舟莫名的越加烦躁。 他索性离开了府,想要出去透透气。 却不料,正在门口见到萧淮烨正大不进来。 “远舟,你这是要出去?” “臣……”顾远舟话在嘴边,想要说叶南枝之事,却被萧淮烨打断。 “正好,朕找你有些事,路上说。” 两人一同走在路上,萧淮烨说着朝中那些老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顾远舟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远舟?” 这一声,终于让顾远舟回神,他叹息一声,然后才说道:“陛下,臣,始终不相信叶南枝死了。” “您真的确认那墓碑下躺着的人就是叶南枝吗?” 闻言,萧淮烨微微一愣。 有些答不上来,一时沉默。 “咳咳……”突然,一针咳嗽声,带着沙哑的嗓音,犹如梦中的那个声音好像。 顾远舟下意识的望过去,却只见一个苍老如老妪的身影。 神情难掩失落,就要收回视线。 这时,萧淮烨却走上了前,抓住了那个老婆婆。 “宋……”还未开口,就见女人一身花白的头发,无神的眼神,心中的希望立马破灭。 “老婆婆,对不起,在下认错人了。” 萧淮烨懊恼的道歉,刚才自己好像失心疯了,居然想着那个老婆婆会是叶南枝。 真是可笑。 叶南枝心中狠狠一颤。 “无妨。” 话落,便只想快点离开。 可擦肩而过之际,顾远舟却注意到她脸上的那道疤,眼眸狠狠一颤。 他下意识扯下面纱,叶南枝那张苍白又狰狞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两人面前!第28章 顾远舟眼中除了震惊,还有不可思议。 萧淮烨却怔在原地,眼尾发红。 无论叶南枝变成了什么样,他说过,他都能一眼认出她! “欢颜……” 可现在,竟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了,眼前的人真的还是那个明媚的女人叶南枝吗? 叶南枝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攥紧。 她连忙低下头,一口沙哑的嗓音响彻在两人的耳畔。 “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 话落,便捡起地上的面纱,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 萧淮烨张了张嘴,可看着叶南枝的单薄的背影,却无法再喊出口。 他眼尾发红,脚步僵硬在原地不敢迈出一步。 直到,一阵冷风刮过。 叶南枝脚下一个踉跄,本就无力的她,再也撑不住,眼前一片漆黑。 失去了意识…… “欢颜……” 这一次,她好像听到了萧淮烨终于朝她奔赴而来,可是心里又不是很希望。 …… 昏迷间,叶南枝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没有去和亲,不,她没有做国师,先皇也还在,而萧淮烨也没有成为陛下。 他们还是那个年少模样,彼此陪伴着彼此。 “欢颜,马上就是除夕,我带你去逛灯会好不好?” 叶南枝眼眸瞬间一亮:“真的吗?我听说京城的灯会可漂亮了,我真的可以去吗?” 萧淮烨温柔一笑,宠溺的摸了摸女人的鼻头。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叶南枝心中欢喜,可是隐隐又有些担忧:“可是,师父说除夕夜要我呆在星宿阁,为大楚占卜来年的运势,不准我出去。” 想到这,叶南枝长睫微颤,一双粉嫩的小嘴嘟囔着,摸样可爱极了。 萧淮烨噗嗤一笑,轻点了女人的头。 “这个简单,我向父皇请命,你师父就会放你出来了。” “好,但要是为难就算了。”叶南枝终于笑了,她仰望着身旁的男人,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情意。 她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够和身旁之人在一起。 正想着,萧淮烨却看了过来,小脸一红,倏然收回视线。 萧淮烨抿了抿唇,大大咧咧的耸了耸肩。 “欢颜,你好些休息,除夕夜我派人来接你。” “好。” 叶南枝甜甜应了一声,依依不舍的朝着繁星殿走去。 这一晚,叶南枝都在期待明日的灯会。 很快,到了第二日,也就是除夕。 一晃,白天在星宿阁跟着师父学艺的时间很快过去,等到天渐渐黑了,叶南枝便告别师父,跑回了繁星殿。 “阿宁,你快把我那件新做的裙子拿给我。” 阿宁也为她感到高兴,将早就准备好的裙子和发饰都给她:“奴婢知道您今晚要和太子去看灯会,一早就给您备好了。” 叶南枝脸一红:“你这丫头,不许打趣我。” “好好好,奴婢不打趣您,那让奴婢给您梳个漂亮的发髻,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去灯会。” 阿宁嘴上喋喋不休,手上也忙活不停。 镜子里的叶南枝虽然才到及笠之年,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尤其那一双星眸明媚如冬日的红梅。 叫人过目不忘。 叶南枝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憧憬着。 “希望灯会一切顺利,希望萧淮烨会喜欢这样打扮的自己。”第29章 繁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因是私下出巡,萧淮烨并没让旁人呆在身旁,只在远处保护着。 他蓦然抓起一旁女人的小手,清润的嗓音开口:“街上人多,我怕你丢了。” 叶南枝没有回答,只是脸上却染上了一抹陀红。 她低着头,觉得心里又甜又暖。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走过了一路的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卖花灯的地方。 叶南枝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灯笼,欣喜道:“我们也买盏花灯吧。” 萧淮烨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那样深情的眼神让叶南枝一度沉沦。 她快速收回视线,来到小贩的摊位前,从众多的花灯中,选了一盏最大最亮的,就如此刻心中满心的欢喜般。 “就这个了。” “好。”萧淮烨还是那个宠溺的眼神,将银子放在小贩的手里。 小贩看着手上的白银,心中一喜:“多谢这位爷。” 之后,两人便来到莫河边,看着大家都在花灯上写下心中所想。 顿时,叶南枝也有些心血来潮,小脸期待的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