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抬手摸向头顶的发簪:“将军说,他已经奏请皇上赐你们一份和离书,等你被扫地出门,我就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 通体莹润的玉质凤形发簪,凤身上还刻着“景瑶 ”二字。 心突然被利箭射中,端在手里的茶杯抖得咯咯作响,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叶瑶却浑然不觉。 忽然,她抬手将茶水泼了出去。 “啊——” 叶思一声尖叫,孟景桓大步走了上来。 “贱人!竟敢拿茶水泼思思!” 他利落的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叶瑶的脸上,原本瘦得凹陷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叶瑶被扇倒在床上,眼神落在不远处掉落的簪子上,她艰难地伸手,将簪子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死死地扣着床沿。 “你将我们定情的发簪给了别的女人……孟景桓,你将发簪给了别的女人……” 叶瑶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 她捧着白玉簪,像是捧着她荒唐的爱情。 孟景桓看着这样的她,心突然瑟缩了一下。 他揽过叶思,一把夺过簪子,为叶思戴上,不咸不淡地道:“既然东西原本的主人已经不配再戴着它,就该拱手相让!” 那支发簪原本是属于她的,那份感情原本也是属于她的,如今他都要一一夺回去,将它送给叶思…… 叶瑶低着头,满头青丝披散,垂在面前,狼狈而可怜。 她颤抖着开口:“茶已经敬过了,你们走吧。” 这句话耗尽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亦如她对孟景桓的情感,此刻也终于耗尽。 孟景桓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揽着叶思大步离去。 玄袍从门口消失,只有冷风夹着雪呼呼灌进来,一瞬间凉透了她的心。 她再也无力支撑,倒在床上,吐出一口浊血。 月儿冲进门来,惊叫一声。 暗红的血洒在地上,混着原本带着积雪的脚印一同化开,将他们来过的痕迹抹去。 叶瑶轻轻闭上了眼睛。 “景桓哥哥,我不想再等你了……” 第五章 给叶棉赎罪 夜间的风雪比白日里更重,飕飕的寒风疯狂地拍打着残破的木门。 简陋的木床上,叶瑶冻得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喊着:“冷,好冷……” 月儿将被子紧紧地裹住叶瑶的身体,抱着她,哭得双眼红肿:“夫人,不冷了,月儿抱着您,您就不冷了。” 叶瑶烧得厉害,不停地说着胡话:“景桓哥哥,不是说好了吗,这辈子你只愿与我一人白首不相离,你怎么就变了……” 砰! 原本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孟景桓裹着风雪冲了进来。 “将军,快救救夫人,夫人她……”月儿见到了救星,激动地扑过去,却被孟景桓一脚踹开。 “滚开!” 孟景桓直接走到床前,一把将烧得迷迷糊糊的叶瑶拖下床,“毒妇,想不到你如此心狠,竟这般容不下思思?!” 叶瑶用力睁开眼皮,眼前是孟景桓凶神恶煞的模样。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当年许她一生的少年,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般…… 她费力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却被孟景桓粗鲁地打掉。 月儿跟在身后,苦苦哀求:“将军,别这么对夫人,她受不住的……” 孟景桓丝毫不理会,一路将叶瑶拖至梨院,那是叶思住的小院。 “在这跪着,好好给思思赎罪,她若死了,你就去陪葬!” 叶瑶被丢在雪地里,想爬起来,身体却软得没有半分力气,双手撑在地上,她问:“叶思怎么了?” “叶瑶,你做的好事,竟然在思思的簪子上抹毒粉,亏得你这般心思缜密!”孟景桓狠毒的话像刀子一般划在叶瑶的心上。 雪依旧在落,叶瑶的身上覆上了一层薄雪,滚烫的身体裹在冰冷的积雪下,背部的伤口在冰冷的刺激下,又开始流血。 她艰难开口:“我没有……我又不是叶思,使不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十岁那年,娘亲过世,叶思的母亲带着叶思进了叶相府,从此叶瑶的生活水深火热。 叶思贪玩,打翻了爹爹的徽墨,爹爹盛怒不已,叶思却说亲眼看到是叶瑶弄翻的,结果她被罚禁足一个月。 叶思不小心跌进湖里,救上来后,哭诉是叶瑶推的她,爹爹大怒,命人重重打了她二十大板,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 …… 类似的遭遇数不胜数,叶思总有使不完的伎俩,这一次又在孟景桓面前故技重施。 而她的话,一如既往,无人相信。 不,曾经的孟景桓相信她。 而现在,他只给了叶瑶一个狠厉的巴掌,随后甩袖而去:“还死不认罪!” 他,也不再信她了。 叶瑶看着他漠然离去的背影,心碎的再也拼凑不起,她终于喊道:“将军!” 孟景桓的脚步在风雪中狠狠一顿,她从来只喊他的名字,不曾唤他将军。 寒风萧瑟,叶瑶跪在雪里,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将军赐叶瑶一封休书,从今往后,生死嫁娶,各不相干!” 孟景桓的心猛然被刺了一下,他停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回头去看。 叶瑶再磕头,眼泪被飞雪吹散:“求将军成全,赐叶瑶休书!” 第六章 注定不死不休 孟景桓不回头,叶瑶便一直向他磕头。 额头撞击地面的那片地方,积雪全部消融。 “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叶瑶依旧不肯停。 她身上的血和额头的血,落在苍茫雪地中,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愈发刺目。 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叶瑶却是更加的坚决:“求……将军成全……赐叶瑶……休书……” 不爱了,再也不爱了。 她苦苦坚持这般久,等到的终于不是她爱的少年。 宽大的袖子下,孟景桓的手狠狠攥在一起,雪花落在睫毛上,化成水滴缀在上头,竟是如此沉重。 他轻轻擦去,随后凌厉转身,一身玄袍在风雪中飞扬:“叶瑶,六年前,从你将那支白玉簪丢在我面前开始,你我就注定不死不休!” 他衣袖一甩,再开口是比之前更加无情的冰冷:“来人!叶瑶意图谋害二姨太,押入地牢,严刑审问!” 这一句绝情的话,疼得叶瑶浑身如炸开一般,心口都在淌血。 不死不休…… 她颤颤巍巍,再度磕头:“要杀要剐,全凭将军吩咐。” 寥寥几字,再无半点旧情。 守在院子门口的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架起叶瑶就要离开。 月儿没了阻拦也从门口冲了进来。 “扑通!” 她跪在孟景桓脚下,心痛大喊:“将军!夫人的一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