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若不喜妾身,有什么怨什么气就都冲着妾身来,淮真还那么小,什么也不懂,你怎么忍心将他推入这么冷的池中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跌坐在老夫人身前,抽噎着:「老夫人,您还是让将军把我们娘俩安置去别院吧,那里虽条件差些,但好歹我的淮真没有性命之忧啊。」 霍老夫人拍桌而起:「江苑儿,你给我跪下。」 我不动,不卑不亢道:「我没有推他,他自己跳下去的。」 看我反驳,沈依赶忙道:「他是孩子,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自己跳下去,他都不会水!」 我拍手为她叫好:「说得好,说不定你就是生了个傻子呢?要不我给你找几个神医来瞧瞧?孩子还那么小,别耽误了病情才好。」 「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居然诅咒我和将军的孩子!」 「江苑儿,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老夫人怒气冲冲朝我走过了,想要给我一巴掌,被我轻松拽住了她的手腕儿。 「老夫人,我叫您一声娘,您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可以任您为所欲为了吧?」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导致她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丫环扶着才堪堪站稳。 4 我逼近她:「就算是我亲娘,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我,您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打我?还是为了一个野种。您不要忘了,就算我现在嫁到了将军府,我依旧是相府的大小姐,若是让我爹知道您在府里这般待我,您觉得他会无动于衷吗? 「噢,还得提醒您一下。您好像忘了,从小最疼我的姨母现在可是当朝的贵妃娘娘。您说我要是去她跟前像沈依这般哭得梨花带雨的,她会放过您放过整个将军府吗? 「老夫人,以前我看在霍深的面子上敬重您爱护您,凡事都依着您让您三分。但您从来不把我当一回事儿,现在还要帮着一个下贱坯子来侮辱我、污蔑我。既然如此,今后我也没必要对您事事客气了。您说呢?」 无论任何时候,我的娘家人都是我的底气。 老夫人被我点醒,不敢再真的动我,只能自个儿在那儿气得大喘气。 「你你你」了半天都「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沈依还头脑清醒,知道继续指摘我:「江苑儿,你竟目无尊长,怎可这般与老夫人说话,她可是将军的娘亲!就算你背景再硬,你也不过是娘家泼出来的水,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来与整个将军府为敌?」 「够了!」霍深推门而入,也不知他何时从宫里回来的,又在外头站了多久,听到多少。 无所谓了。 沈依仿佛见到救星,快速冲进霍深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将军,将军您可算回来了。您一定要为我们淮真做主啊,夫人她容不下淮真,要将他推下池子淹死。她,她竟然还说我们淮真是傻子。」 我冷眼看着霍深,他立马将人推开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口口声声说是苑儿将淮真推下去的,可有何证据?」 「翠翠,还有府里的侍卫可都瞧见了。」 翠翠连连点头:「奴婢亲眼所见,就是夫人将小少爷推进池子的。」 当时周围就救霍淮真那一个侍卫,也是她早就买通好的,自然不会说实话。 近月适时也站了出来:「我还可以替我家夫人作证呢,当时夫人离你们那么远,根本推不了你儿子下水。应该说碰都没碰到,你们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霍深又继续问沈依:「那你说,苑儿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淮真不愿叫她大娘!」 我无语:「谁稀罕你的傻儿子?」 「将军你看,夫人又说淮真是傻子。」沈依楚楚可怜地控诉。 霍深过来牵我的手:「苑儿,淮真还是个孩子。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应该这般说他。」 有这么个傻缺娘,不傻也得教傻。 我挣开霍深的手,一字一句道:「霍深,我们和离。」 沈依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喜悦。 霍深却紧紧抱着我:「不,不要。苑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你不离开我……」 沈依一脸难以置信:「将军……」 5 霍深看着我:「苑儿,今日之事,我一定查清真相,还你清白。」 我回望他,眼中再无昔日情深:「这些早就不重要了。 「霍深,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你应该清楚,我下定决心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事已至此,沈依和霍淮真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是我和他之间的屏障,我们永远也回不去了。 前些日子是我自我逃避不愿去相信,总觉得只要我不看见他们,他们就不存在了。 但现在看来逃避果然是最最无用的表现。 就算他们奈何不了我,但时不时出来膈应我一下,我也真怕哪天一把剑把他们全了结了。 为了这些蝼蚁让自己手染鲜血,不值得。 我写好和离书,霍深却始终不愿签字。 「你若不签,我就写休书了。」 女子休夫,古往今来就没几个先例。 若是我把霍深休了,将军府的脸怕是要被丢尽,还难免落得个宠妾灭妻,妻愤然离去之责。 霍深仍是不愿,再三跟我保证以后绝不让沈依母子出现在我面前。 最后还得是霍老夫人以死相逼,他才含泪签下和离书。 我回相府半月,霍深便在府外守了半月。 不管我爹和府中侍卫如何驱赶,他都不曾离开半步。 好几次皇帝诏他进宫,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就又来了相府外。 听说沈依带着她那病秧子儿子来哭过几次,我爹嫌她们晦气,叫几个侍卫架起来扔回了将军府。 这些日子除了霍深,就数太子李缜来得最勤,美其名曰是找我爹议事,但往往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跑来了我的院子。 儿时我们三个也常在一起玩,转眼之间已是物是人非。 「你当真要与霍深一刀两断?他看起来可还是很喜欢你。」 「廉价。」 「什么?」 「以前霍深的喜欢对我而言是珍宝,所以我愿意去回应去呵护。现在他的喜欢于我而言,就像外头随处可见的劣簪,廉价。我江苑儿,从不稀得廉价玩意儿。」 李缜笑了:「你如今既与他和离,不若嫁我可好?我虽许不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我日后若是登帝,后位一定给你。」 「这种玩笑话太子殿下以后就莫要说了。」 「你为何不信我是认真的?」 我挑眉看他:「不是不信。太子殿下非得让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吗?您做过什么自己应该没忘吧。」 李缜哈哈大笑,心下了然:「果然还是我认识那个小不点,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姨母召我进宫小叙,正好李缜要回宫,便提出送我一程。 我们出了门,霍深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