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然,别装了,没意思。”顾泽衍皱眉,觉得自己刚才冒出的担忧有些可笑。 他居然差点上当。 痛苦令许心然越发暴躁起来,她嘶声喊道:“让她走,你让她走——!” 见许心然血红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林清清被看得有些瑟缩 “泽衍,我走了……” 顾泽衍没有拉住她,很快就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远去。 而许心然还像个疯婆子般念叨着“让她走”,令他忍不住火冒三丈,循声扬手就是一耳光! “你是不是疯了?” 许心然的身子无力的歪倒,刚要开口,顾泽衍就立马又砸过来三个字。 “离婚吧。” 她有些呆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道:“还有十天……” “现在离婚和十天后离婚,有什么区别?”顾泽衍脸上只剩下惯常的冰冷不耐,“你以为会有什么改变吗?” 许心然嘴唇动了动,想说十天后,我就看不到你了。 可最终她只是倔强道:“你忘了我说的吗?如果不满一个月,我死都不会离……” “那你就去死吧!” 顾泽衍打断她,薄唇如刀划在许心然的心上,刹那鲜血淋漓。 她的心脏从这场婚姻开始的那天起,不,从顾泽衍车祸失明开始,就七零八落,处处打着补丁勉强活着,早已看不到完好的皮肉。 如今终于补不上了,那个破了的洞,汩汩的流着血,渐渐干枯、萎缩。 “如你所愿。”许心然声音发颤,喉间溢出一丝哽咽,“我生病了,很严重,活不了多久了。” 第4章 一个健康的丈夫,她配吗? 顾泽衍修长挺拔的身躯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在乎的笑了,还问她:“多久?” 还能活多久?还要多久才肯消失在他的世界? 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许心然已经感觉不到胸腔下的心是不是还在跳动,扯着嘴角,麻木的开口:“十天。” 于我而言,我的生命在跟你离婚,再也看不到你的那天,结束。 顾泽衍眼中闪过困惑,为什么她如此执着十天? 十天很短,但对他来说,度日如年。 刚想问,就听到许心然淡薄而固执的说道:“如果你不想我一辈子都占着顾太太的位置,这十天不许再见林清清。” 顾泽衍气急,忍了又忍,十天后就是他移植眼角膜的日子,那天他要马上,立刻,跟她离婚! 没在搭理许心然,顾甚让守在车里的助理扶着自己进了屋内。 所以他没看到,身后女人瘦弱的身躯痛苦的蜷缩,却不敢发出一丝痛叫,死死咬着唇,鲜血淋漓。 许心然感觉脑子里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又像是有大锤在敲打,偏偏顾泽衍和林清清相拥的画面又在这时窜了上来,引得头痛更剧烈。 她被逼得不停的撞着地面,企图用另一种痛楚来转移。 “咚咚咚”…… 章助理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大惊失色:“太太,您怎么了?我这就打急救电话!” 他刚要拨打手机,就被一只充满凉意的手给拦住。 只见许心然脸色惨白,额头上是触目惊心的青紫,浑身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没事,你忙你的吧。” 她摇晃着身体,脚步不稳的朝屋内走去。 章助理有些发憷,但也明白这对夫妻的问题自己无权置噱,摇了摇头,转身开车离去。 市中心,旋转餐厅。 林清清约了许心然见面,开门见山道:“强扭的瓜不甜,许小姐,两年了,你该把他还给我了。” 许心然面对她理直气壮的索要,丝毫不惧,淡淡的问:“你离婚了?” “你怎么知道?”林清清一惊。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在许心然了然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当年我们两家有意联姻,我不知道泽衍有了女朋友。联姻的消息发布,你很快出国,泽衍在追去机场的路上发生车祸,导致失明。” “我便去了F国找你,看到的却是你和别人在教堂举行婚礼。” 林清清涨红了脸,“你告诉泽衍了?” 许心然眯了眯眼,答非所问地试探道:“当年你死活不肯回来,如今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话恰恰戳中了林清清最心虚的地方,她拎起包,气咻咻的起身。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许心然黯然,哪怕林清清真有什么目的,她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走出餐厅,林清清看着玻璃窗内的许心然,眼中蓦地闪过恶毒的精光:“你给我等着!” 许心然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暗。 她看着二楼书房亮起的灯光,在心里默默计算,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她再也不要离开顾泽衍一分一秒。 她悄然上了楼,听到书房传来的说话声,便走了过去。 “林清清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声音的主人,许心然不陌生,是顾泽衍的表弟,魏子丰。 “尽快进行眼角膜移植,还有五天。”一向淡漠的男声透着欣悦,让许心然有些鼻酸。 魏子丰无奈,再开口带着点责备之意。 “你说你这是何必?两年前靠吃药就能好的,你偏偏藏着不吃,拖到要换眼角膜。”殪崋 “看不见才能更好的折磨那个女人,你真该看看她那愧疚卑微的蠢样。”顾泽衍不以为意,语调里满是漫不经心,“一个健康的丈夫,她配吗?” 门口的许心然如遭雷击,用尽力气才倚着墙站稳。 第5章 输得好彻底 许心然捂住眼,身形颤颤,萧索如秋日落叶。 顾泽衍真是每天都能让她知道,他有多厌恶她。 许心然知道自己该离开,还能留有最后一丝尊严。 可她没动,直到虚掩的门被打开,魏子丰讶然喊道:“表嫂……”一段时间不见,她怎么如此苍白瘦削了? 房内,顾泽衍一怔,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被心里涌起的快意压下去。 许心然没看魏子丰,像是一抹游魂般走入书房,颤声问道:“为什么?你做瞎子上瘾了?好玩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顾泽衍薄唇抿了抿,没有焦距的眼里溢出讥笑,“没听清,还需要我复述一遍?” 许心然垂落的手攥紧,手背青筋突突,瘦骨嶙峋,终于开口说出憋了两年的事情。 “两年前,我去国外找过林清清,她知道你失明了还是不肯回来,没多久就跟别人结婚了。即便是这样,你也不介意,也还是爱她吗?” 说完她就仔细的盯着顾泽衍的神色,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愤怒和失望。 她知道,那会是她的救命稻草。 可最终,是她失望了。 顾泽衍愣了愣,旋即冷笑。 “当然,清清做什么我都不介意,但你许心然做什么都会让我恶心。”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会让许心然痛苦,而她越痛苦,他紧绷的心就越舒坦。 许心然惨笑,眼里最后一丝光亮至此熄灭得彻底。 输得好彻底啊。 她再度抚上自己的眼,那里面已经干涩得流不出泪了。 她多么想说,“我让你恶心啊?但我还是想给你我能给的……顾泽衍,我爱你,这个世界上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