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发飙的外婆突然抬头发现了我。 她脸色一变,极热情地朝我招手: 「清清!」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门口杵着做什么?快进来呀!」 我颠颠儿地跑进去,这才发现棋室后还有个游戏厅。 几个玩游戏的小少爷们正窝在沙发上嬉笑。 外公外婆一脸宠溺地看着他们:「钰钰、宴宴、乐乐,你们快叫清清一起玩。」 但他们怎么可能待见我! 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还走过来打了我一下: 「我爸爸说了,你是姑姑在外面被好多男人强暴后生的野孩子!我才不和你这种杂种玩!」 我收起人畜无害的表情,上前一把揪住他:「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外婆嗔怒道:「老傅你看看!我就说她留不得!」 她还叹了口气:「哎,我们傅家从此以后恐怕没个安宁咯!」 见我还揪着宴宴不放,外婆气恼地将我一把推开。 而我手里的画,也因此散落了一地。 10 「哇……」 几个小少爷大呼小叫地跑过来,一个个抢着我妈妈的画,惊叫不已:「天哪好酷!这画得也太哇塞了!」 宴宴跑过来,朝外婆撒娇:「奶奶我可以拿它去学校当我的画画作业吗?」 外婆宠溺道:「哎呀这画的都是些什么呀?又是死人头又是血的,简直难看死了。你想被老师夸,奶奶找个画家来帮你!」 她说得没错。 妈妈的确是画了颗骷髅头。 在色彩绮丽的天空下,却有一颗被叉子插在摩天轮上的骷髅头,它与整个乐园一起,发着令人不安的血光。 大人看了不舒服。 可小孩子却觉得很酷。 我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于是我赶紧向外公说道: 「我妈妈说了,这个公园是她小时候待过的。」 终于,外公想起了什么,着急忙慌地给几个心理医生打电话:「你们可以通过我女儿的画来分析她在表达什么吗?」 电话挂了没多久。 几个心理医生火速围在妈妈画的作品前,并大肆分析: 「真的很心疼这位患者,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画面中物体与物体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令人窒息,说明当时她处在一个呼吸十分艰难的地方。再看这个骷髅头,你们仔细看,这真的是骷髅头吗?!」 外公朝医生所说的角度看去。 果然,在某个特定的角度下,那不是骷髅头,而是一个正在杀死自己婴儿的母亲! 这时。 终于有人提起了那张我妈妈画的那幅《美人鱼》:「我想起来了!她画的美人鱼,从某个特定的角度看过去,也是一个在大海里溺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 外公果然想到了妈妈曾在画展上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他复述道:「我女儿当时说,人鱼的眼睛里一定有她杀死家人时溅入的血……」 外婆听后忽然发疯似的一把撕掉了我妈的画,并愤怒地指着医生们: 「怎么一个疯子画的东西你们也信?!」 11 翌日清晨,傅老爷子将全家人召集,并安排我和妈妈坐在了他的边上。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们身上。 为了不给妈妈丢脸。 我非常努力地学那些小少爷的样子正襟危坐。 可在场的人还是对我指指点点。 宴宴用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朝我大声嚷嚷: 「你们看这个学人精,她一直在模仿本少爷!哼,土包子!估计还没我家养的狗见的世面多!」 另外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孩子,也纷纷憋着笑捧他:「宴宴!你才八岁说话就这么利索了!果然是咱傅家未来的继承人~好厉害!」 宴宴果真很高兴,他满脸骄傲地看着身边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爸爸,宴宴说得对吗?」ყž 男人看了我一眼,明明眼底全是厌恶,却还是假惺惺地反对:「当然不对啦!不要在爷爷面前没礼貌,你可是咱傅家的继承人,不可以这样哦。」 宴宴乖顺地贴在男人身边,指了指我:「可这学人精就是在学我嘛!真恶心!!」 和我从小受过的虐待相比,这点侮辱温和得就像毛毛雨。 我淡定地朝他笑笑:「我身上可是流着你们傅家的血,拿我和你家的狗比?那你算什么?你爸又算什么?」 宴宴一时语塞,但他爸可不会轻易饶了我。 他冲上来拽住我的领子:「只要我傅恒在这里一天,我们傅家就绝不会承认你这种来历不明的杂种!」 妈妈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可她只是将目光转移到外公身上,狠狠地瞪着他。 12 「好了——」 傅老爷子喝止道,「别提那些事了。」 他拉着我妈妈的手,郑重宣布: 「今天叫大家来—— 是因为我已经拟定了合同!我会将我们傅家的产业,全部继承给我的女儿——傅心悦!」 此言一出。 当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他们看着我那个又疯又傻的妈妈,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婆震惊得双眼发直。 舅舅傅恒气得当场砸了自己座下的椅子:「爸!我看你是真的老了!糊涂了!」 「从外面捡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人说是我的妹妹也就算了,关键她还又疯又傻,你到底凭什么把所有家产都给她?!」 外公被儿子当众怒吼,脸色立马铁青:「凭什么?!就凭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外婆连连拉住舅舅:「傅恒!赶紧向你爸道歉!」 舅舅愤怒地甩开外婆,气急败坏地瞪着外公: 「她是你亲生的?我就不是了?!」 「爸!时代已经变了!」 「你知道拐卖她的人在媒体采访时,是怎么说的?说她被千人骑万人睡!那人贩子还说和她睡过了,就是我们傅家的女婿!」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看我们傅家的笑话!」 「现在——」 「你竟然要把我们傅家的产业,交给这样一个杂种和疯子?」 「到底是她疯了?还是你疯了!」 那个叫宴宴的小少爷冲过来扇了我一巴掌:「你这个杂种,抢走了爸爸的东西!」 我反手甩了他一巴掌:「你爸才是杂种!」 话音刚落。 妈妈昂起脑袋用偏执的眼神紧盯着舅舅:「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当年你让我去公园,我去了。你说带我去看世界上最高的摩天轮,我也去了!可我一个人坐在公园的石墩上等啊等……」 她的眼神逐渐疯狂,「结果我等到了一个大麻袋!大麻袋把我装起来……他们打我,不让我吃饭,我大喊大叫,他们为了让我乖一点,还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