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妆独自一人准备出院。 这几天,君长离再没来看过她,甚至连一声问候也没有。 二十多年,她在君长离心里似乎轻若尘埃。 “嗡——” 正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她刚接通电话,就听见杜禹泽急切的声音:“一宁,你名下那公司出事了,员工都被辞退,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许红妆一下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瞬间空白:“什么意思?” 杜禹泽又道:“公司税务出了问题,君长离早就把财产转移了,你是公司法人,出了事,你是要坐牢的!” 第五章 由不得你 “啪——”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被摔碎。 许红妆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整个人已经懵了。 君长离瞒着她把财产转移了,出了事,她是要坐牢的。 可那家公司只是名义上是她的,一直都是君长离在打理,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也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他就打算把她一直蒙在鼓里,然后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背这口黑锅吗? 许红妆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她颤抖着捡起手机给君长离打电话。 可是,君长离的手机已经关机,她根本打不通。 她什么也顾不得,拿着手机便跑了出去。 宋家书房。 窗子半开着,风轻轻吹动着窗帘。 宋振庭手里拿着一张相框,小心擦拭着张全家福。 里面正是一家三口,照片上的小女孩正是小时候的许红妆。 蒋璐看着这一幕,眼神闪过一丝阴沉。 从她知道许红妆就是宋振庭的亲生女儿后,心里就又惧又恨。 死老头,有她这个女儿还不够,居然一直没放弃找亲生的。 蒋璐端着杯热水上前,脸上立时换上一副笑脸:“爸,您别着急,一定能找到姐姐的,前阵子宋助理不是说已经查到点东西了吗?” 宋振庭抚着照片一阵伤感:“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心心,爸老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她,好好补偿她。” 蒋璐眼神一暗,嘴角却勾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爸,你别担心,会找到的。不过,我这里有件事,爸,你可要为我做主!” “什么事?” 蒋璐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道:“爸,我和伯沉两情相悦,但是有个女人仗着以前对伯沉的一点恩情死活纠缠着他不放。” “而且,现在她那公司税务出了问题,现在就想拉着我和伯沉给她背黑锅。” 宋振庭脸色一变,狠狠拍了拍桌子,厉声道:“还有这种事!璐璐,你放心,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许红妆先去了“宁沉”公司,果真人走茶凉,短短几天,便什么都没了。 她又一身疲惫回丽嘉到家,还在院子门口,便听见屋子里隐隐传来的钢琴声。 是君长离,他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总是会回家后宣泄在钢琴上。 许红妆走进家门,在激荡琴声中打开琴房的门。 琴声戛然而止。 许红妆一步步走上前,整个屋子静的只能见她的脚步声,她停在君长离身后。 君长离却没有转头看她。 “公司的事情,你还想瞒我多久?”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打颤。 君长离背影一僵,只看着眼前的黑白琴键,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到可怕。 他用很平常的语气陈述道:“公司税务被查了,不转移资产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这样功亏一篑。” 就因为不能功亏一篑,所以就要让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去坐牢吗?! 许红妆脸色发白,心里冷得像结了冰,要将她的心脏生生冻裂! 丢车保帅,她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这么多年的付出和情感,到头来君长离对她除了抛弃就是利用,连一点不忍心和仁慈都没有吗? 她眼睛突然就湿了,一股心酸和委屈顶得她的心脏都揪到了一起。 她开口,声音哽咽得不像话:“君长离,二十多年了……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 “咚——!”君长离五指敲在琴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知道,他知道她为他吃了很多苦,他也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她…… 但是……他真是反感极了她一遍遍的提起那苍白潦倒的过往。 君长离眼中无声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琴键被他按到底,然后,松开。 他终于转过身,正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第六章 物是人非 屋里一下没了声音,琴房雪白的灯光将许红妆的脸称得毫无血色。 她仰头,生生将眼泪逼回去,深吸了一口气:“谁做的孽谁来背。我没输过,也绝不服输!” 君长离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能看到许红妆眼里的执拗和倔强。 说到底,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都相互了解,她的性子是劝不动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君长离最后只说了一句:“随你。” “哐——”门被人关上,不一会儿就传来汽车扬长而去的声音。 许红妆一下无力地瘫坐在地,却忽然笑了,可笑着,却又不自觉湿了眼眶。 二十几年,她就算是捂了一座冰山,也该化了一角。 而他君长离的心,大概真的是铁打的,没有一丝情感。 太阳初升,“红刊”律师事务所。 许红妆一身黑色西服,苍白的脸上是不服输和倔强。 她彻夜查了一下“宁沉”公司的财务报表。 从三年前开始,公司的税务就是蒋璐在管,没有内部资料,许红妆就去找所有公开的。 细细核对之下,还真从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可越查,许红妆越是心凉。 从一年前开始,蒋璐就开始有大笔资金流转痕迹,账目报表一路猛升。 这么大的动静,连她都看出来了,君长离不可能不知道。 由不得他? 咀嚼着他昨晚的这句话,许红妆的心里一股粘稠的腥甜上下翻涌。 哪里有什么由不得他,从一开始,他就是要把她往绝路上推的! 她合上资料,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又涌上眼眶。 “咚咚咚——” 助理在门口敲了敲门:“贺律师,老板找您。” “好,我马上去。”许红妆深吸一口气,收拾好情绪。 办公室。 看着眼前的信封,许红妆心里陡然衍生出一种不好的依誮预感。 “一宁,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不辞退你,我这律所就开不下去了。”老板一脸为难。 许红妆后脊背有些发凉,好像感受到背后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