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临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让她体无完肤,心无寸肉。 因为她爱他,而爱,是世上最能伤人的东西。 时池语挪着腿走向大门。 到达门口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人,几个搬运行李的黑衣保镖以及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保安。 金发女人见到她,浓艳的红唇霎时扬起一抹讥讽的意味。 “你就是时池语?” 时池语惊诧,她不认识这个女人,轻声问道:“你是?” 女人语调瞬间抬高了几度: “自我介绍下,我叫佟楠月,渊临说,从今以后,我就是这儿的女主人!” 佟楠月? 时池语的脑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这不是程渊临心上人的名字吗? “你…你不是已经……”时池语嘴巴动了动,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佟楠月嘴角一撇:“你说的是那个佟楠月早没了,以后我来替她,做渊临最爱的女人。” “替她?所以你是程渊临找的替身……?” 程渊临竟然找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女人,当做佟楠月的替身。 他宁愿去找个替身,都不愿看她一眼…… 时池语嘴里涌起几丝苦涩。 “替身又怎么样?” 佟楠月被她说得脸色一青,神色愈加狠厉,直朝她走来: “听渊临说,结婚以来他都没碰过你。现在我来了,你若识相,就赶紧退出!” 时池语闻言,却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一股勇气反驳:“我不会从程渊临的人生退出,除非我死。” 话落,大门口处忽然传来程渊临凛冽似寒风的一句—— “那你就去死吧!” 第二章 男人高大语长的身影从时池语身侧掠过,修长的腿迈至客厅沙发,坐定,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根烟。 而后缱绻望向佟楠月:“阿月,过来!” 佟楠月脸上迅速扬起嫣然笑意,步子款款朝他走去,坐在他身旁。 程渊临长臂一揽,将佟楠月拥入怀里后,猛啜了几口烟。 时池语看着,心中一痛。 程渊临此刻的温柔,是她做梦都不曾拥有过的。 这时,紧随在程渊临身后的助理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文件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六个大字:【捐赠协议】 时池语疑惑地看向程渊临。 沙发上的他双腿交叠,薄唇微掀:“当年我妈忽发心梗,你送她去医院救了她一命,她想收你做养女,你却恬不知耻非要嫁给我,呵。” 说到这里,他啜了一口烟,唇间呈现一抹青紫色,锐眸转向叶林语—— “你要程太太的身份,我给你了。现在我妈重病,你救不救?” 这番话说出,别墅内其他人噤若寒蝉。 就连佟楠月都惊住了,俏脸僵若木鸡。 坐在地上的时池语一页一页地翻着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后手忽然顿住,脑海里念着: 程渊临,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时池语,不会拒绝程渊临的任何要求。 她泛着血丝的眸眼微抬,看向女佣:“帮我拿支笔。” “太太……” 女佣悲伤的语气顿了顿,终还是去递笔给她。 接过笔后,时池语一气呵成地签下她的名字,将文件交到他助理的手中。 助理转向程渊临,提醒他:“总裁,关于捐赠,条件苛刻,在程序上可能会有些阻碍。” 看着助理手中那份已经签完字的协议,程渊临却并没有得偿所愿的高兴,胸中反而如堵了块巨石,闷得很。 他觑了眼时池语,撒气道:“没事,她不过是没人要的孤儿,不会有人在意她!” 孤儿两个字,震散了时池语身上所有的生机。 脑海蓦地回想起十年前—— 那时候的她吐字不清,甚至分不清前后鼻音,把自己名字的‘语’念成‘星’,把‘程’的音发成‘三’。 他说:“语语,星星,你是世上最闪亮的星星,以后三哥做你的亲人!” “星星,三哥一家要出国了,你乖乖长大,等我回来!” 可那个曾说要做她亲人的三哥,长大后却忘了她,如今还嘲笑她是个孤儿。 当初,明明是他亲口说的,要她等他,现在,他为什么不要她了? 看着沙发上相依相偎的身影,时池语心痛垂眸。 但想着程渊临的身体,还是没忍住提醒了句:“三哥,抽烟患肺癌的风险是普通人的二十倍。” 话刚落音,程渊临脸色顿沉,一甩手,将烟头重摔在地,推开佟楠月,肃然起身。 高大黑影逼近时池语,阴厉的手掌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时池语,我不是跟你说过,‘三哥’这个称呼只有阿月能叫!” “我和阿月相识十年的情意,你以为学着阿月对我的称呼,就能取代她走进我的心里?痴心妄想!” 说话的同时,时池语感觉脖子上的手掌正大力收紧,她呼吸不过来。 周围气息僵冷,空气恍如凝滞…… 等他松手后,时池语眼前一黑,虚弱无力地瘫倒在地,意识渐渐模糊。 闭上眼的最后几秒,头顶传来程渊临如万年冰窟的声音——— “丢去第一医院吊着命,别让她逃了。” 第三章 十分钟后。 瘦弱无骨的时池语被抬上急救车前一刻,迷糊中呢喃了一句:“石头、剪刀、布,三哥,我赢了,替我抄书……” 声音无比虚弱,但仍是落入了一旁程渊临的耳中。 他冷峻的脸庞闪过一丝惊愣,这个女人不仅仅学着阿月称呼他“三哥”,竟然连他们之间石头剪刀布的游戏也知道? 程渊临才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收回视线,大步上楼。 这想必又是时池语为了博得他的关注,故意打探到的。 这世上,就没有比她更心机的女人。 “砰——”一声巨响后,书房门被程渊临合上。 别墅霎时一片寂静。 十天后,帝都第一医院,住院部。 时池语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一片漆黑。 旁边的护士柔声道,“你感觉还好吗?” “不太好,我的眼睛怎么了?”时池语喃喃地问。 “你应该是很久之前受过严重的外伤吧,怎么也不好好休养?现在大脑血管压迫到了视神经,你的眼睛回天乏术,失明了。” “严重外伤?” 时池语前几天摔下楼梯的伤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她忽然想起三年前救程老夫人那次,当时为了救老夫人,头部大出血住过院。 想不到竟然会因此眼睛失明。 她闻着医院里面刺鼻的药水味,顾不得神伤,支起身子后摸着手上的吊针、留置针,依次拔掉。 “诶?你还要住院,不可以拔针啊……”护士刚脱出口,她已经下了床。 “我要出院。” 医院里没有“三哥”的气息,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护士阻止不了时池语,只能打电话通知程渊临。 她一个人坐在住院部大厅的地面,等了很久,没人来接她,眼盲的她寸步难行。 直到晚上八点左右,耳边才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太太,程先生让我带您回去。” 时池语紧抿着唇,心中微动,他终究还是派人来了。 来到别墅门外,保镖告诉她:“程先生说,将死之人不必睡房间,直接睡棺材,提前适应以后的生活。” 她身形陡然一僵。 “棺材?” 话音刚落,脚下一个趔趄,她倒在石子地上。 素手朝旁边一抓,冰冷的棺木触感让她立即缩了回来。 “程先生不想见到你,还说如果您不想睡棺材,就滚回医院。”保镖补充了一句。 “不用了,我就睡在这里。” 见她执着,保镖不再说什么,拉开棺材侧边的一个小门后,将时池语推了进去。 今夜没有星光,黑云急压,很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