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弯完全好起来,最近要好好休养,知道吗?” 他在撒谎。 何韵同我一起长大,知道我的喜恶,同样的,我也很了解他。 眩晕感再度袭来,我强压着心口的窒痛,装作若无其事,点了点头, “我还有点困,想再睡一会儿。” 他给我掖好被子,摸了摸我的头,才道, “我最近有点事情要办,回家的时间会很少,我把刘姨接来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好好休养,我下周就会回来。” 话音刚落,我却倏然伸出手,握住了他手。 不详的预感在体内膨胀、疯长,就快要撑爆胸腔! 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周,我怕我等不了。 何韵,不要走。 我张开嘴,随即死死咬住了嘴唇,。 不能告诉他! 他不在也好,不会亲眼看见我那时候的样子……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我努力扬起嘴角,轻声道:“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我想说“等你”,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 熟悉的气息凑近,额间一热,两片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我大脑一懵。 何韵,在吻我…… 胸腔里的那颗支离破碎的器官濒死一般跳动起来,就连发病最狠的时候,都没有跳地这样快过。 ![]() 脸“轰”地一下就红了,我从未有过这样窘迫的体验,我从未和其他人有过这般亲昵的接触啊…… 好在,他没有停留,嘴唇一触即分。 熟悉的气息一瞬间撤地干干净净,他离开时的脚步声竟有些仓皇。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可心跳却变得不稳起来,我撑起身子,在床头翻找着药瓶,倒出一小把,数也不数就倒入口中。 靠在床头,等心脏渐渐趋于平稳的过程中,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按在他吻过的额头上。 那里还留有一部分完好的皮肤,摸起来不像右侧脸那么可怖。 如果是我,面对这样面目全非的自己,也无法做到心无芥蒂的拥抱亲昵,但何韵却丝毫不在意。 他仿佛同我一样成了个瞎子,壹扌合家獨βγ对着我这张宛若恶鬼的面容,竟能吻地下去。 何韵,何韵,何韵…… 满脑子都是他,空气里有我喜欢的淡淡栀子花的香气,还有属于他的独特的温柔气息。 第21章 之后的两天,何韵果然没有出现,我不知自己究竟是不是出现了回光返照,竟感觉身体较之前好多了。 这天清晨,我跟刘姨说想去海边看看日出,尽管眼前一片漆黑,我依然想去“看”。 我走在沙滩上,破晓前的海风带着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打了个冷战,随即,一件外套披在了肩上。 刘姨轻声道:“小姐,您若是着凉,少爷会担心的。” 我不由得弯起了嘴角,尽管他没有在我身边,但只要一想到他,总能让我感觉到开心。 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摸到衣领的时候,发现这是何韵的衣服。 埋头轻轻嗅了嗅,混着他喜欢用的香水味,让人安心。 “刘姨,太阳出来了吗?” 刘姨扶着我的手,将我引向另一个方向,“小姐,天边泛白了,就快要出来了。” 不一会儿,破晓的第一缕曙光打在身上,有如实质的热度,暖着我冰冷的躯壳。 我仰起脸,努力无视心口传来的抽痛,这样温暖的感觉,不知道还能体会多久。 忽然,斜风刮来一声细微的啜泣声,不仔细听几乎难以察觉。 “刘姨,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是……”刘姨顿了顿,有些抱歉地道,“三百米外有个小孩在等日出,本来清场过了,我看是个孩子,就没有赶……” 我怕见人,因为害怕自己这张脸,会吓到其他人。 也不想再从其他人口中听到惊恐的呼喊,指着我大骂“怪物”。 何韵很懂我,尽管没有跟他提过,但这些日子,我的身边很少会出现保镖以外的陌生人。 这还是第一次,身边有陌生人的出现,毫无缘由地,我竟有一丝想要上前打招呼的冲动。 “刘姨,你去问问,他为什么哭?” 话音刚落,刘姨似乎迟疑了一下,才拍了拍我的手,“好,小姐在这里等着,我去将他带过来。” “不,别带他来我这。”我连忙拉住了她,从何韵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把话梅糖,递给刘姨,“没带什么零食,小孩子应该喜欢吃糖吧,把这个给他。” 刘姨应了声,接过糖果,便去了。 风送来零碎的交谈声,由于耳鸣,我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刘姨回来了,她带回来一只爱心形状的贝壳,说是那孩子送我的礼物。 我将贝壳收入掌心,细细抚摸着它的表面,心道:这一定是他很喜欢的一只,因为表面都被盘的光滑细致。 翌日,我依然早早来到海边等日出,刘姨却告诉我,小孩又来了。 这次,他没有哭,而是远远蹲在沙滩上,看日出,似乎想上前跟我说话。 第三天,他又来了,刘姨说,他脸上有伤。 我遣开了刘姨,独自坐在秋千上,果然,不一会儿,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阿姨……” 竟然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我怔住一瞬,用手掩住丑陋的半边脸,轻声道,“你好?”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面前晃了晃,小男孩惊诧地道:“你看不见吗?” 我点点头,“嗯,我看不见你,你是谁?” “我叫珀西,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吗?”我歪过头,心里有些疑惑。 “我没有父母。”他的声音显得很低落,“我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后来被一个美国人收养了,但他从来不让我喊他父亲,所以,我还是一个孤儿。” 心口轻轻揪起,他的声音听起来只有七岁左右,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失去父母,流落异乡…… “你每天都一个人来海边吗?他……你的监护人不管你?” 他轻轻哼了一声,低声道:“他经常不回家,是个职业赌徒,赢了钱会给我带面包,输了……”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却想起那天刘姨说的,他脸上有伤。 第22章 我让出秋千的另一半,拍了拍座椅,“要坐吗?” “可以吗?”他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我点点头,下一秒,秋千忽然一沉,他几乎是蹦上来的,整个秋千都晃动起来。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我笑了笑,探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手心的触感很柔软,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很久没有理发的样子,鬓边的长度都已经盖住了耳朵,偏偏有几处剃的很短。 我揉了揉,却碰到一块粗糙的纱布,心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刚问出口就后悔了,还能怎么回事,那个收养他的男人揍的呗。 双手一点点摸索,他的右脸有几处纱布和创可贴,右眼肿地像核桃,双肩消瘦地几乎见骨,成年人的外套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表面起了一片毛球,我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