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目看向宋瑶枝,宋瑶枝依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安逸模样,她一脸愉悦地品尝着美食,丝毫没受到中间那段小插曲的影响。 彼时,娴妃突然端着一杯酒走上前朝宋瑶枝躬身道:“神女,妾身也祝神女此行一路顺利,平安归来。” 宋瑶枝看她一眼,见她眼里竟隐隐有崇敬之情。 可娴妃此前看她的目光分明还是挺不屑的。 娴妃见宋瑶枝看着自己,她又道,“神女刚刚那番话说的真好,让妾身尤为崇敬。妾身因是女儿身,母亲因为生妾身的时候,还伤了身体,此后再无所出,所以家中对妾身与母亲极为嫌弃,妾身从前在家中之时就想,女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神女能为这天下女子说一句话,让妾身佩服至极。神女不愧是神女。妾身敬神女。” 娴妃说完这番话,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宋瑶枝觉得这事挺奇怪。 娴妃怎么突然就上前来跟她诉说心事了,如果只是为了她一番话,就对她转变态度,这人要么极度没主见,愚蠢至极,要么就是故意说出这样一番话,用来迷惑旁人。 无论是因为什么,宋瑶枝对娴妃都无法产生多余的好感。 她敷衍地喝了一口果茶,说了一句多谢就不理会娴妃了。 娴妃也不计较。 她让侍女端着酒壶随她走到了岑䘝身边。 她本就是岑䘝的妃子,她轻移莲步走到岑䘝身边,婀娜娉婷地坐到岑䘝身侧时,岑䘝不发话,自然也无人敢阻拦。 “陛下,妾身敬陛下一杯吧。”娴妃从侍女手中接过酒壶,深情款款地望向岑䘝,“妾身感谢陛下这些年在宫中的照顾。” 她提起酒壶就要给岑䘝倒上酒水。 可她还没动作,就被福林伸手挡住。 “娴妃娘娘,用这瓶吧。”福林从她手里拿走了那壶酒,递上了新的酒壶给娴妃。 娴妃微怔,她有些恼怒地看向福林道,“福公公难道觉得本宫会给陛下下毒吗?你将酒拿来,本宫喝给你看啊。” 福林恭声道:“娴妃娘娘误会了,奴才并无此意,奴才只是按规矩办事。” 娴妃娇嗔着看向岑䘝:“陛下,你看福公公!陛下,臣妾怎么可能会害您啊。” 岑䘝神色间一片冷漠。 “你到底想说什么?” 娴妃被岑䘝这个充满戾气的幽深视线看得一怔,她鲜少如此近距离地接近过岑䘝。 上次还是在他第一次翻了她牌子的那一天。 后来他们再无私交。 她从赵雪盈那里听到的岑䘝就是个极重美色之人,所以她本以为勾引岑䘝不难。 只要像赵雪盈那样足够搔首弄姿,怎么会拿不下岑䘝呢。 可她刚刚已经将赵雪盈模仿了个七成像了,为什么岑䘝对她的态度这么可怕。 娴妃磕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陛下……臣妾,臣妾只是想敬陛下一杯,这些年若非陛下,臣妾跟母亲估计还在被家中姨娘欺辱。臣妾感激陛下。” 岑䘝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朕喝了,走吧。” 娴妃紧咬住下唇。 她下意识地朝长公主的方向看去,只见长公主正在看她。 她心中慌乱,她看着岑䘝,暗道今日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今日叫长公主发现,她在岑䘝这里无半分地位可言,长公主之后又岂会帮她。 娴妃立刻柔情款款地朝岑䘝道:“陛下,让臣妾陪你多坐一会儿吧,臣妾为你布菜可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岑䘝身上贴过去。 她生的貌美,胸前更是饱满傲人,无论是宋瑶枝还是赵雪盈,她都自认不输。 可她还没贴过去,岑䘝突然伸手将她一把推到了地上。 她直接吧唧摔到了旁边的地上。 岑䘝冷声道:“娴妃身体不适就先走吧,这都站不稳了。” 只有在岑䘝身边贴身服侍的一些宫人看清了是岑䘝推的她,其他人瞧见的时候,都只看到她已经在地上了。 娴妃瞪大眼,一脸委屈地看着岑䘝。 “陛下,臣妾只是脚滑了……”她忍气吞声道。 第344章 他要独一无二 岑䘝冷冷地看向她:“朕说你身体不适。” 他眼神幽寒。 那目光让娴妃觉得如果她再敢矢口否认这一番说辞,他会当场让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身体不适。 娴妃牙齿打颤,她微微颔首,轻声细语道:“是,陛下说得是。臣妾身体不适……臣妾这就告退。” 岑䘝淡淡的应了个嗯。 娴妃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要走。 福林叫住她:“娴妃娘娘,你的酒。” 娴妃看着那壶酒恨得牙痒痒。 若非现下岑䘝在此,她定然要将福林好好教训一番。 福林分明就是故意在此嘲弄她! 她咬牙切齿地上前接过那壶酒,低声道:“有劳福公公。” “娴妃娘娘客气了。” 娴妃低着头带着侍女飞快地跑了。 宋瑶枝在旁边看着娴妃跑开的背影,问,“陛下当真不心动吗?” 岑䘝看向她,低声道:“朕与她清清白白,她只是一个挂名皇妃。” 宋瑶枝有些惊诧地看他,目光下移,移到不可言说的地方,古怪地道:“你们……清清白白?” 岑䘝感觉到她戏谑的视线,他皱紧眉头,硬着头皮点头,“嗯,朕与她很清白。” “陛下,娴妃娘娘都长成那样了,你都没动心?你……你真的,我佩服。”宋瑶枝道。 岑䘝只感觉一口气堵在他的喉口,他无论如何都撒不出这口气来。 是了,宋瑶枝才不会在意他与旁人是否清白。 她根本就不是追求从一而终,始终如一的人。 他这近乎于变态的忠贞在她眼里甚至显得有些可笑。 岑䘝沉着脸将面前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宋瑶枝看到他仰头喝酒的样子,甚是不明白他为何又生气了。 她低声劝道:“陛下,你少喝一点。” 岑䘝言简意赅地应了个嗯。 宋瑶枝见他不理会自己,也识相的不再说话,说多了反倒还招人烦。 岑䘝发现宋瑶枝又不理他了,他朝宋瑶枝看去,只见宋瑶枝正在跟坐在下面的长乐相视而笑,两人坐那么远,还能遥遥举杯同饮。 岑䘝呼吸微沉道:“既然那么想跟长乐坐在一起,那便去找她吧。” 宋瑶枝侧目看他,问:“真的可以吗?” 她眼睛亮闪闪的,看起来就像是等了岑䘝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岑䘝心中几欲吐血。 可他面上不显丝毫,他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点头沉声道:“嗯,可以。” 只有他紧攥的拳头才泄露出了一点他的情绪。 “可以吗,那我真去了?”宋瑶枝笑吟吟地问他。 岑䘝点头。 宋瑶枝无可奈何地笑了声,她轻声道:“你好别扭啊。” 岑䘝看她。 “如果你不想我去找长乐,可以说你不想。”宋瑶枝道。 岑䘝沉默半晌,才问:“我说不想,你就会答应吗?” “看什么事情。” 岑䘝脸上被失望填满。 宋瑶枝下一句又道,“但像是这种小事我都可以答应。” 岑䘝脸色微沉。 他沉默良久才道:“下次我会说。” 他虽如此说,可面上却依旧是不高兴的。 岑䘝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小事应允,他想要的是特殊对待。 想要独一无二,而不是权衡利弊不得已的选择。 他沉默了没一会儿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小碟子。 小碟子里盛满了剥干净的虾。 岑䘝抬眼看去,是竹影送过来的。 竹影小声道:“陛下,这是宋姑娘剥好的。” 岑䘝心中一动,他朝坐在一旁的宋瑶枝看去,宋瑶枝此刻正在净手,她没有看他,神情依旧泰然自若。 仿佛给他剥虾这件事是一件对她来说再自然不过的事。 岑䘝刚刚心头生出的那些戾气在这一盘虾里一拂而散。 而此刻坐在下面的岑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刚刚就发现了宋瑶枝跟岑䘝两人在交头接耳。 他看到岑䘝在面对宋瑶枝时患得患失的表情,心中发出嘲讽讥笑。 他都说过了,他这个皇兄根本就不是宋瑶枝的良配。 之后他又看到岑䘝为了一碟虾变了神色,那不值钱的样子实在令人不耻。 宋瑶枝就喜欢这样没骨气的吗? 这跟那些男宠佞臣有什么区别。 岑圻发出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