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地反驳:“没这么严重,明明就是缺氧。” 知道她在掩饰,南宫嗣盯着她的眼神愈加压抑:“夏夏——” “行了,别再问了。”她倏地躺下去,被子哗啦一声扯过头顶,“我不想说这个。” 眼前一个鼓起的气闷小包,南宫嗣强行咽下话尾,心被揉了几道。 事到如今,她连他的关心都不愿接受了。 卧室里无人言语,只有她闷在被子里时浅时重的呼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宫嗣小心翼翼伸手去掀,她就不耐烦地朝后拱一下,脑袋埋得更深。 两个回合下来,南宫嗣拧起眉头妥协:“好,我不问了。” 说完,身子往前倾了些,手掌覆上去,隔着棉被轻轻摇她,低声哄:“听话,别闷着。” “走开!”她又拱一下。 南宫嗣无奈收手:“你把脑袋露出来我就走。” 她顿了下,像试探又像打商量:“马上走?” 南宫嗣轻抿嘴角:“不是。我有话想跟你说,再待一会儿。” 被子里没了动静。 几分钟后,古曦从被子里钻出来,露个微微炸毛的后脑勺,背对着他静静躺着。 南宫嗣再次注意到,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心底的疑惑再次浮上来,等不及知晓一个答案:“那个男的搬走了?” “哪个——”古曦话尾一闪,“哦,它暂时搬出去了。” “暂时?”南宫嗣眉毛压下来,往细了探,“冷战,还是分手?” “都说了,暂时分开。”古曦模棱两可,“我这段时间状态不好,疏忽它了。” 南宫嗣松缓的手指再次紧绷。 所谓他们“已经分手”的喜悦未能盖过他隐隐翻涌的怒意。 “古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小声:“知道。” 南宫嗣似是不忍斥责,声线压低:“他要滚就让他滚,怪自己做什么?” 古曦完全没想到,南宫嗣已经把那一句当成了分手原因。 她索性顺水推舟,脸不红心不跳:“这次确实是我不对。” 南宫嗣太阳穴抽痛。 方才在角落看到疑似猫窝的物件,他情绪更沉。 她回国之后有很多事情他未曾知晓,“恋爱”也好,“分手”也好,他最后一个知道;看心理医生的事情是他自己发现,她只字未提,现在养了宠物也不愿告诉他,完全将他视作陌生人。 或许吧,她真的已经全然放下。 南宫嗣强行让自己情绪放松,靠回椅背,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时候养了猫?” 古曦淡淡心虚,组织语言时顺便将被子掖好,一团软绵正好卡着下巴:“就前段时间。” “猫呢?”他问。 她一时卡壳:“猫——” “他还把猫带走了?”南宫嗣结论已下。 “......”原来这就是他的理科思维。 归根究底还是黎珣演得太像,“男朋友”的存在已经根深蒂固。 南宫嗣深陷其中,难以自控地,脑海里浮现出来全是分手时那个男人如何欺负她的画面。 于是他生平第一次有亲手了结一个人的冲动。 分手原因赖在她身上,带头来还把猫给抢了,算什么东西。 古曦窝在被子里,听见他愈加沉重的呼吸。 很少见地,这人生气了。 她不明白,现如今的他到底在乎什么。 是在乎前女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挑衅了他的不甘与占有欲,还是在乎她没能让自己在一段感情中自在愉悦,只能被“别的男人”控制情绪,频繁地患得患失。 可是后者,分明是他早在七年前就给过她的感受,现在他又会以什么姿态看待这个问题。 可能有人拿了猫,最后还会回来。但是有的人,离开时什么也没带走,最后却杳无音讯。 至于安全感,他也没有真的给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过一小会儿,古曦听见什么东西砰砰撞墙的声音。 想起来了,是她的扫地机器人定时工作,在床底转了几圈迷路了。 南宫嗣也听到动静,愠色还没缓过来就下意识往底下看去。 古曦翻了个身看着他,二人对视几秒,她说:“你把它捉出来。” 于是南宫嗣控制情绪,很顺从地弯下腰,在床底找了找,一手伸进去,想将机器人拿出来。 古曦默默看他。 方才他上半身压得很低,锁骨旁边那道伤疤若隐若现地映入她眼底,让她起疑。 从前没见过这道伤,也没听他提过。 机器人已经落入他手里,底盘上的滚轮嗡嗡转着,古曦指挥:“放它走吧,自己会去客厅。” 于是南宫嗣又松开它,给它放地上,任它悠悠远去。 “你这里——”她目光落向那处,“怎么了?” 机器人刚走,南宫嗣保持“放生”的姿势,脊背微微弓着,衣领自然下垂。 听见她说话,他顿了顿,忽然站起来,单手将椅子抬回原处。 古曦目光追随他,直到那把椅子轻轻放下,他才背对着她说:“没事。” “旧伤。” “是吗。”古曦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多想。 她再次提醒自己,在他身上,不该出现她应该关心的事。 ——“夏夏。” 南宫嗣忽然转身看她,颀长身形沐在灯盏暖光下,身后是窗外昏茫夜色。 古曦目光越过被子边缘,看着他,过了会儿不悦地收回视线,整个人团进被子里:“有话就说。” 南宫嗣温和从容向她走来,停在床边半跪下来,靠近她,掌心温温地搭在她头顶,指腹安慰地抚过发丝。 对上他一双含情眼,古曦心口微颤,想起很久之前他哄她睡觉时,也是这样温柔。 恍惚时,南宫嗣问:“今晚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看他片刻,她翻过身去撂下一句:“那你睡外面。” 南宫嗣神情微动,答应得很快:“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是客厅。” 她一盆冷水泼下去—— “是我家门外那层过道。” 58 空气静滞几秒。 南宫嗣这个人, 好像过了三十年游刃有余的人生。没有真正低过头,也未曾被人拒之门外。 他疑心她说错了,或是一句闹脾气的玩笑话。 后来她不再出声, 他眼里才闪过一丝低落无奈, 迟缓道:“嗯, 那你早点睡。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外面。” 说完,他缓缓站起来, 迈步走到门边, 从衣帽架上拿回染着凛冬寒意的大衣, 又为她熄了灯, 敛声息语离开卧室。 周围陷入昏暗, 古曦静静躺着,许久没有合眼。 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听见客厅大门被轻手关上的声音。 世界好像真的静了下来, 将所有人困入漫长深夜。 ... 凌晨三四点, 古曦未能入睡。 她从床上坐起来, 在黯淡月光里发了会儿呆,最后有些迷茫地掀开被子下床, 走到客厅倒了杯水。 水温半冷不热,她拿在手里忽然又不想喝, 心里乱糟糟。 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她啪的一声放下杯子, 走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