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尴尬,羞愧,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全部都从心底呼啸而过,他的嗓音低哑,漂亮的桃花眼耷拉下来,有种落魄书生的无助,“娘。” 原本嘈杂的前厅,忽然安静了片刻。 紧跟着,赵母就反应过来,推人的就是萧行止的后娘。 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闺女跟前,哭天抹泪道,“我的天爷,还有没有王法了,众目睽睽的,你就敢打人,你疯了吧!” 赵母上了岁数,浑浊的双眼满是泪珠子,而叶枝枝才十八年华,一老一小,一强一弱,很容易引起围观众人的同情心。 “不帮人家也就算了,打人是什么道理?” “对方好歹是你儿子的师母,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果真是乡下妇人,就是不懂礼数!” “我看她是没脑子吧!打人都不分场合的!” 赵母一听众人都是向着她的,顿时更得意了,哎呦一声道,“闺女啊,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被推的扭到了腿啊?” 赵竹梅不敢看萧行止的眸子,孙公子见状,当下一手指着萧行止道,“穷山恶水出刁民,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乡下人的嘴脸!学问可以做不好,但尊老爱幼你得懂吧?你后娘敢打人,信不信我报官处理?” 第101章 胡搅蛮缠 他大步上前,想用手指着萧行止的脑袋。 叶枝枝一看,这还得了? 她是要让萧行止好好吃亏,但也不是让人这么羞辱他啊! 这不是加快他的黑化和变态吗? 到时候,出了事情,连累了她可怎么办? 因此,孙公子的手指到一半,就听见一道冷漠的女声,不留情面道: “猪蹄子放下。” 孙公子扭头,被对方白嫩的小脸给晃了一下,回神后,嚷嚷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妇,在这里有辱斯文,书院重地,是你一个粗鄙夫人能喧哗的吗?敢打人,信不信我让官差打你板子?” 叶枝枝的冷眸扫过去,耐心消失。 好好说话你不听。 找了一圈,看见不远远处的木棍子,拎在手上掂了掂。 孙公子并不在意她的动作,只是叶枝枝眼底流出的那点不耐烦,多少让他有些害怕。 但这种时候不能怂,叶枝枝打了他女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忍着害怕道,“怎么,找个木棍子想干啥?打我?有本事你打死——” “砰——”的一声。 裹挟着热风的木棍子,狠狠敲到了他指着叶枝枝脑门的那只手上。 “啊——!!” 孙公子的整张脸瞬间就白了,呲牙咧嘴,冲破云霄的尖叫声响起,不可置信的眸子里倒映出对方那张无辜精致的脸。 “我生平没听说过这么无理的要求,既然你让我打,我也不能辜负了你的好意!也算是我大发善心了吧!” 叶枝枝又捏了捏木棍子,寻思着下一棍子打哪呢。 坐在椅子上的院长等人坐不住了。 “那啥,行止娘,”院长很崩溃啊,“咱们文人都是动口不动手的,现在是要搞清楚,到底是谁抄了谁的策论,你这样……” 他给叶枝枝递眼色,“你这样,人家让你赔钱……” “赔呗。” 叶枝枝侧身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院长你稳重点,我呢,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他自己要我打他,你们都听见了的,什么时候,好人乐于助人,也是一种错了?” “……” 好家伙,长见识了,乐于助人竟然能这么用! 萧行止看着她手里捏着的木棍子,微微垂眸。 他知道后娘有些本事,但没想到…… 她能在这种场合,动手打人。 不过,很爽就是了! 坐在地上的赵母和赵竹梅俩人都看傻了。 反倒是叶枝枝,将棍子在两人面前敲了敲,道,“再给你们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这策论,到底是谁抄的谁?你们可想好了说。” 语气间,颇有一种,你说不清楚我就打你的感觉。 “萧行止,你后娘吓唬谁呢?” 赵母从地上蹦起来,嚷嚷一声就要撕烂叶枝枝的嘴巴,却被赵竹梅拦住,“娘,你别冲动!” 周母因为叶枝枝打了她未来的女婿十分生气,当下拉着闺女的手怨声载道,“亏我之前还觉得萧行止是被他娘带坏了,如今再看,果真就像你说的,只会闷头读书,兜里没俩银子的蠢货,再怎么努力,也配不上你!” 萧行止听到赵母这话后,细长的睫毛微颤,漂亮的桃花眼似要凝结出冰渣一般看向赵竹梅。 “娘,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别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了!”赵竹梅根本就不敢看萧行止,整个人被她娘整的坐立不安的。 要知道,萧行止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考中状元,这些年,为了让萧行止喜欢她,她没少说相信萧行止能考中的话,虽然心里觉得萧行止是白日做梦,但科考是萧行止的底线! 她如今是站在孙少爷这边,帮着对付萧行止。 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凡事留一线,她过后自会在萧行止面前哭诉自己的被逼无奈,可娘这么一说,这不是…… 她急忙拉住赵母道胳膊,“这些废话和这次的策论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我这是让大家看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品性!” 赵母心里很自信,就算她骂的再难听,凭着萧行止对她女儿的喜欢,过后他该怎么孝顺他们一家,还会怎么孝顺,如今要做的,就是彻底把萧行止踩入泥潭,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品行不端,孙少爷才会满意。 “娘!”赵竹梅都要气哭了。 “我们又不欠他的,你给他买了那么多书,不是早就不满了吗?趁着这次说清楚!” 拉开赵竹梅的手,赵母冷血无情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追在我女儿身后,对她图谋不轨,还想拉她的手,亲她,你们文川学堂收这样的学子,简直就是耻辱!” 萧行止觉得十分的可笑,他看向赵竹梅,“我对你图谋不轨?” “不是,行止哥哥,我没那么说……” “就是我闺女说的咋啦?你没做过人家能污蔑你吗?” 反正攀上了孙公子,赵母干脆利落的拿出银子,银簪子以及策论,“这是孙公子写的策论,下头写明了时间,这是后面萧行止拿来封我女儿嘴的银子。 院长,各位先生,他就是一个心术不正,色利熏心的小人,还望你们能还孙公子一个清白!” 赵竹梅都要被她娘给蠢哭了。 偏偏院长还问她,“这事儿是你娘说的这样吗?” 承认,那就是彻底得罪了萧行止。 不承认,那就是得罪孙公子,还推翻她娘先前说的种种。 两相权衡,闭了闭眼睛,干脆道,“正是。” 听到赵竹梅说这话,萧行止只觉得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胸腔内堆积的火气没忍住,声音低哑道:“你同我要我写的策论,我信任你,才将策论给你,这些年你给我买书不假,但我也曾给书店抄书,给你买你想要的绢花手帕,你如今就是这样算计我?” 年少慕艾,萧行止生的好,赵竹梅何尝没有动过情?但人得为五斗米折腰,她想嫁给孙公子为妻。 干脆一把推开萧行止道,“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赶紧认错,说不准你们书院还会从轻发落。” 第102章 弃车保帅 赵竹梅也是走投无路,只能弃车保帅。 她低着头,哭的梨花带雨,萧行止心尖软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 他很快回神,有了赵家人的指认,院长看在周殊鹤的面子上再想保萧行止,这事儿也只能判下来。 周围的先生都说,“行止是个好苗子,只要有机会,别说秀才了,就是状元榜眼探花都说不准,可惜,他曾经的恩师一家来指认他,这事儿可信度太高了。” “行止如今是废了!” “不仅如此,还连累了书院学子的名声!行止,你真是……唉!” “明明也不大,若是喜欢知书达礼的女人,大可以等到立业之后再成家,怎么非要犯这个蠢。” 其实书院的这些先生都是知道萧行止是啥人的。 而且那孙公子,科考两年都没成功,可见没有什么大的才学,肯定写不出这样精彩的策论。 可如今人家人证物证俱全,萧行止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三年不能科考倒还好,完全可以静心读书,到时候一举成功。 只是,若是日后萧行止有幸入朝为官,这将是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