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关门下楼,走到一半才想起,为什么他要听陆凛的话? 楼上,陆凛重新开始端详这间房子。 里面东西少得可怜,颜色也单调得很,一水的白色,就像是间病房。 “你醒了。”桑若黎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陆凛看了过去,她身上的衣服没换,眼角有着熬夜的疲惫。 他心念一动,问道:“你昨晚在训练室熬了通宵?” 桑若黎随口应了一声,说:“马上就要和MGD比赛了,睡不着。” 恢复比赛之后,他们被顺推,下一组竟是直接跟MGD比,压力瞬间增大。 陆凛宿醉的脑子不太清明,闻言皱眉:“无论如何,身体总是最重要的。” 桑若黎看了他一眼,奇道:“裴教练难道以前都是准点睡觉?” 陆凛哑口无言,直到看着她进门,后知后觉的问:“我昨晚为什么睡在你房间?” 桑若黎顿了顿,道:“不知道。”欲盖弥彰的加了句:“你在我房间睡的?” 陆凛被质问得心虚,手掌来回在门框上摩擦。 轻声道歉:“我可能喝多了,抱歉。” 他这副小心翼翼认错的模样可怜,桑若黎强忍住上扬的嘴角,淡道:“那以后就不要喝了。” 陆凛乖巧的应了下来,还杵在门口没动。 主动道:“我帮你换床单吧。” 桑若黎说:“会有阿姨来换,你先去洗漱吧。” 这一身的酒气,桑若黎嫌弃不已。 下午,训练室日常练习。 陆凛入队半个月,竟还是第一次正式陪练。 在他手下,可谓无人生还。 陆凛不当教练之后越发没个正形,偶尔蹦出得能把人气死。 于是虽然屡战屡败,但是众人非但没有气馁,反倒愈挫愈勇。 瞿时业都对陆凛这种拉仇恨的体质,惊叹不已。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欠揍?” 倒是桑若黎一脸平静,她帮瞿时业合上下巴,道:“因人而异,因材施教。” 瞿时业细品着这八个字,才体会出陆凛的高超来。 对战MGD的日子转眼便到了。 对方瞄准了单人战,上半场,摘星竟然被抹了零头。 贺冉输下阵时,脸色难看得紧。 陆凛没有资格进场,只能在观众席观战。 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桑若黎沉吟着布局。 MGD来势汹汹,这群孩子没见过这场面,除去贺冉,个个六神无主。 桑若黎温言宽解,这时有声音从头顶落下。 是陆凛趴着栏杆往下看:“下一场,看准对方的机械师和术士。保护好奶妈,他们可能会直接秒了奶妈,贺冉提前埋好陷阱,用二二一队形……” “不好意思先生。”有工作人员上前,“这里禁止进入。” 陆凛的话戛然而止,被请回了自己的座位。 众人看着陆凛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一通,现场声音嘈杂,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见。 原左紧张得脑子都空了,喃喃的问:“他说什么了?” 桑若黎收回了视线,平静的转述:“团队赛时保护好奶妈,注意对方的机械师和术士。” 她边说,边注意着他们的反应。 果然比起安抚时的六神无主,此时听到战术,表情立刻专注了起来。 桑若黎说完,原左长吁了一口气:“这下好像有点把握了。” “这是刚刚裴经理说的话。”桑若黎补充。 众人惊讶,随后才记起,陆凛是大神来的。 “不过。”季英才若有所思,“教练,这么吵,你怎么听得见的?” 桑若黎微微一笑,正好主持人提醒下半场开始。 到嘴边的解释便转为了:“上场吧,全力以赴就好。” 在跟严敬聊过之后,桑若黎已经决定不去死了。 往后还有时间,她可以陪着战队慢慢摘下这颗星,现在她只希望他们能够在赛场上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第六十章====== 果不其然,对方上场便冲着摘星的奶妈而来。 经过半个小时的纠缠,摘星艰辛的守住了团队战的两分。 3-2,虽然输了,但不至于输得难看。 出了体育馆,陆凛在车门口等着。 见到众人出来,率先开导:“没关系,这一场算是积累经验,下一场一定能赢下来。” 季英才哼哼:“得了吧,你怎么说得准呢?” 陆凛随意的笑了笑:“大概因为我叫陆凛吧。” 一个只当了一年青训生,上了六年赛场,全国两连冠,包揽大小赛事冠军,两年教练经理。 这名头任意拎出来一个,都能贴一辈子金了。 季英才被他不声不响的装到了,一时喃喃不知所语。 贺冉则更加失落,每当他觉得自己离陆凛更近一步的时候,对方总会用行动证明他还远远不够。 这让他觉得沮丧。 在20岁的年纪,陆凛已经是春冠选手了,而自己却一无是处。 回了基地,桑若黎看着肉眼可见低迷的贺冉,将人单独叫了出来。 她语气温和的宽慰:“输赢乃是兵家常事,不用觉得对不起大家。” 闻言,一种负罪感在贺冉心底滋生。 他心情低落并不是因为战绩,而是一股难以启齿的情愫。 天已深秋,火红的梧桐叶兀自凋零。 落在了桑若黎白色大衣上,艳丽又纯粹。 “稚意。”他望着那片落叶,低声开口,“你还喜欢陆凛吗?”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桑若黎怔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贺冉心智无论再怎么成熟,说到底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跟小辈谈论这个话题,她心里别扭。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桑若黎反问。 贺冉垂着脑袋,胸腔里挣扎翻涌着爱意。 正要开口,忽然,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嘴,脖颈也被一条胳膊锁住。 陆凛微笑着说:“我有事和队长聊,先借用一下。” 将人不由分说地拖进娱乐室,陆凛才将人松开。 他先发制人:“你刚刚是不是想要告白?” 贺冉看着他,说:“怎么,你害怕了?” 陆凛点头:“是,我怕。我怕你没做好被拒绝地准备。” 贺冉刚想嘲讽地嘴角僵住:“什么意思?” “意思是做人不可以太自私。”陆凛严肃的说,“你考虑过被拒绝的后果吗?” “这还是赛中,你若是被拒之后心神不宁发挥失常,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贺冉脸色一白,嘴上还在逞强:“你怎么会认为稚意会拒绝我?” 陆凛目光打量了一眼:“你自己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