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脚乱的爬到母亲床边,看着她安详的脸,失声痛哭。 手术隔了一天就开始了。 温蕊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医生,我的心脏可以移植给我母亲吗?” 医生愣了一会,回答道:“只要血型身高体重这些符合,是可以的。” 温蕊点点头,接着麻药让她陷入了昏睡。 但温蕊总觉周围十分嘈杂,隐约有声音落在她的耳里。 “接受移植的患者大出血,急需输血!” “用她的。”余欢亦声音冰冷,“陆总说了,这个人随意处置,不管死活。” 温蕊心一抽,“不管死活”四个字,刻骨钻心。 “不行,再继续抽下去,病人就要休克了!” “……那边还不够,再抽100毫升。” 耳边传来机器疯鸣,有护士惊呼:“医生!病人出现室颤了!” 温蕊感到窒息时,才明白是她快死了。 死了也好…… 她想,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要再爱上他。 “滴——!!”一声长鸣响彻手术室。 第九章 人呢! 手术当天,伦敦会场。 陆砚卿站在后台,杨秘书打来了电话。 “陆总,余小姐母亲的移植手术成功了。” 陆砚卿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那头杨秘书似乎在斟酌着开口,这时会场司仪来提醒陆砚卿。 杨秘书开口:“是关于温小姐……” “她的事,我回来再问你。”陆砚卿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周,陆砚卿回了国。 刚到公司,堆山的事务就涌了上来,他不得不把去医院的事情放一放。 处理了一大堆事务,杨秘书紧跟着递上厚厚一沓资料:“陆总,有人了曝光蕊乐事务部杨经理骚扰女员工,现在网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陆砚卿翻动着,视线在照片上陡然停住。 这个男人他记得,温蕊也被拍到过和他的不雅照片。 他心里蓦地一沉,眉头微蹙,难道她真的没有为了出名而出卖身体? “总裁,怎么处置?”见陆砚卿不语,杨秘书轻声问道。 “立刻辞退。”陆砚卿将脑中的想法放到一边,冷声说,“依法办理。” 中午,西餐厅。 余欢亦谨慎的切着牛排,视线不时打量着坐在对面脸色阴沉的陆砚卿。 陆砚卿垂着眼心不在焉的摆弄着餐具,眼神深幽。 他想起了温蕊,想起了她通红的眼睛,想起了她说“你要相信我”。 自己真的错怪了她了? 陆砚卿眉头一蹙,将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想罢,陆砚卿将刀叉一放,余欢亦立即问:“是不合胃口?” 她笑起来的时候,刻意皱了一下鼻子,这是温蕊惯有的小表情。 陆砚卿眼神一暗,猛地探身过去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如极地的冰:“我说过了,不许学她!” 下巴传来的力道仿佛是要捏碎骨头。 余欢亦一惊,她眼里迅速蓄起泪,软声道歉:“我再也不会了。” “那就长点自知之明。”陆砚卿厌弃的甩开手,大步离开了餐厅。 余欢亦看着陆砚卿的背影,眼底滑过一丝怨愤,手紧紧握着刀柄。 她绝不要当个只是相似的替代品的可怜虫。余欢亦想,陆砚卿身边的人,只能是她。 接着,她眼神变得得意。 ——可喜的是,陆砚卿再也见不到温蕊了。 陆砚卿走出餐厅,心烦意乱。 车子驶入车流,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是去医院的路上了。 陆砚卿下车后径直去了病房。 他拉开房门,满腔的烦闷瞬间凝结,随即被盛大怒火吞没。 整个病房干净如新,被褥一点褶皱也没有——温蕊不在。 好,很好。 陆砚卿怒极反笑。 他没有想到温蕊竟然敢选择逃跑,什么亲情也不过如此。 怒火淤积在他心口,快要将他的理智烧尽。 他掏出手机,语气凛然:“叫你看的人呢!把温蕊给我找出来。” 听筒那边顿了一瞬,接着杨秘书的声音传来,干涩无比。 “您是说温小姐吗?” 走廊的感应灯已经暗下,只有病房里的阳光通过玻璃窗透出来,薄薄的散在脚边。 陆砚卿听见他说:“温小姐一周前已经去世了,死于肾脏移植手术。” 第十章 双生姐妹 陆砚卿脑袋顿时一空,怒火连同温度瞬间褪去,只余一身冰凉。 他攥紧了手,眼神失焦的凝在空中。 “因为没有您的指示,我们也不敢随意处置,只好按照医院规定作了统一处理。” 陆砚卿的心狠狠一沉,哑声问道:“什么处理?” “温小姐的尸体,已经火化了。” 周身的所有的声音都被剥走,只有‘火化’二字在脑子里不停的回荡。 一声高过一声,震得他身体一晃。 他尚未反应过来,杨秘书接着说:“温小姐的骨灰还在,医院通知正准备放去公共墓园,如果您要的话,是可以去遗物领取处拿。” 陆砚卿恍惚着挂了电话,脑袋空白,抬腿走了。 地下三层,阴冷昏暗。 直到管理员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瓷白罐子,冰凉的触感才唤醒他的神智。 那么大个人,眨眼后,就只剩一堆灰烬。 听闻他来,温蕊的主治医生也才慌忙赶到。 陆砚卿看着手里的罐子,良久,哑声问:“尸检报告呢?” 医生面色为难,支吾着说不出话。 陆砚卿脸色一沉,冷声道:“拿来。” 医生这才拿了报告给他,陆砚卿越翻脸色越发难看。 他看着病人死亡原因一栏:手术时失血过多,原因:输血过量。 这时管理员又递来一个框子,小心翼翼的说:“这是病人的遗物。” 陆砚卿视线瞟了过去,不过就零星的几张曲谱,和一件衣服。 他缓缓拿起谱子,上面已经填好了词,每一首,都是关于孩子的。 她是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到来。 陆砚卿的心,蓦地被这个想法狠狠刺中,隐隐泛疼。 他声音沙哑的发问:“她为什么ⓨⓑγβ会失血过多?” 医生表情犹豫,艰难的说:“是余小姐执意抽血,说,是您的吩咐。” 陆砚卿眼神登时一冷,将东西放下,大步离开了。 余欢亦宿醉未醒,就被哐哐作响的拍门声惊起。 她迷糊着打开门,见是陆砚卿来不及撒娇,脖颈便突然缠上了一双大手。 余欢亦登时被压进沙发里,灭顶的窒息骤然降临。 混沌的神智瞬间清醒,余欢亦惊恐的抓着陆砚卿的手,不明所以。 “你算什么东西?连我的事都敢自作主张?” 看着盛怒的陆砚卿,余欢亦顿时清楚了缘故。 她挣扎着,语气哀求:“我只是想帮你,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余欢亦困难的说着:“让她死,不也是你想的吗?” 望着一言不发,眼神深幽的陆砚卿,余欢亦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难道你爱上她了?” 陆砚卿一怔,手不由自主的松了些许,余欢亦才得以喘息。 他心里顿时纷乱如麻,一时间连否认也说不上来。 突然,电话响了,是杨秘书打来的。声音穿过听筒,落在了二人耳里。 “总裁,温小姐的母亲醒了。” 陆砚卿闻言立即起身,扔下余欢亦疾步离开。 而余欢亦倒在沙发里,一脸惊恐。 陆砚卿赶到医院后,直接推门进了病房。 床上的妇人头发灰白,看见来人神情有些茫然。 但她还是笑了笑,礼貌的问道:“请问我女儿什么时候来?” 陆砚卿未答,走到床尾,直直的盯着妇人,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恨意。 他开口,语气冰冷:“你还记得陆家,那个被你害死的那个可怜女人吗?宋,知,妍。” 妇人脸上出现了讶异的表情,随即她便摇了摇头。 语气温和:“你认错了,宋知妍是我的妹妹。我叫宋知烟。” 第十一章 别无二致 陆砚卿怔住,接着他愣愣转头看向床头有些被磨损的名卡,只有细看才能辩驳出字来。 上面写着病人姓名:宋知烟。 陆砚卿在这一瞬间竟有些不识字来, 妇人见他久久不语,便继续问:“这位先生,请问你知道我女儿什么时候来吗?” “我女儿叫温蕊。” 陆砚卿仿佛被这么名字刺中一般,脸色骤白。 他仓皇倒退一步,紧接着大步离开了病房。 陆砚卿边走一边给杨秘书打电话:“现在立刻,给我找出宋知烟的信息,我要她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录。” 杨秘书听着电话里切断的嘟嘟声,面露不解,但他还是依言去办了。 所幸这些年陆砚卿聘请调查的侦探社那里都还有备份,要深入调查也不是很棘手。 杨秘书拿到结果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看着手里的结果,神情复杂。 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陆砚卿回到公司后,就一直待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 里面无人应答,杨秘书想了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室内一片黑暗,陆砚卿坐在椅子里,正对着窗户,望着楼下穿梭的车流出神。 红绿的霓虹灯折射在他脸上,辨不出情绪来。 杨秘书走近,轻声说:“总裁,您要的资料已经好了。” 陆砚卿瞳孔微微动了动,他缓缓转动椅子对着秘书,目光落在那厚厚的资料上。 本该接过的手,却缩了缩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