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白色天花板,暗想:吃了药就不难受了,吃药就会好了…… 第9章 601宿舍。 沈墨承匆匆回到宿舍,在室友的疑惑目光中拉上了床帘。 他长长吐了口气。 纷乱的脑子现在才得到了些许清醒。 怎么会是她? 许舒欣,那个死缠烂打的牛皮糖…… 他明明厌烦她到了拉着别的女生假装情侣的地步。 可也的确,他喜欢网上那个“南风知意”。 关于南风知意的模样,他想过无数可能。 浮现在脑海最多的,是一个留着长发、爱穿连衣裙的温柔女孩。 怎么都不会是许舒欣那样的…… 打开手机,看到南风知意发来的那句“是你吗?沈墨承?” 他深深皱起眉,又关掉屏幕。 聊了那么久的天,他已经很习惯于透过一句话去想象对面人的情绪。 他知道,许舒欣一定是震惊又受伤。 可……他不想回。 “老沈,你没事儿吧?怎么一回来脸色这么奇怪?”室友将床帘拉开了些许,好奇地问。 “你不是说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吗?说说呗,你俩咋样啊?” 沈墨承这才想起,是他昨天告诉“南风知意”,自己的喜欢无关外表。 而昨天,也是他当着一大帮人的面,狠狠羞辱了许舒欣。 他犹豫片刻,问:“你说,如果先喜欢上一个人的灵魂……还要去在意她的外表吗?” 室友纠结地思索片刻,说:“没有完全的不在意,灵魂只能为她的外表加分。” “可如果外表本来就是负分……就像许舒欣那个肥婆!灵魂再美有什么用?谁亲得下去嘴?” 他刚说完,就猥琐地笑了起来,将手机递给沈墨承:“看,今天刚爆出来她的猛料!” 沈墨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立时神情一变,一把夺过手机:“这是谁干的?!” 室友耸了耸肩:“不知道。看这打扮,是高中那会儿吧?”8 沈墨承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南风知意”总是以“我有一个朋友”的口吻说着被霸凌的遭遇。 被关在厕所里,往她身上泼脏拖把的水。 课桌里每天都会开出盲盒,蟑螂包、死老鼠、剁成几节的蛇…… 她说那个朋友很想死。 他说,告诉你那个朋友,别把美好的世界让给那些混蛋。 原来那个朋友是她自己,原来他竟然是让她痛苦的“帮凶”…… 真正的始作俑者是…… 沈墨承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影。 他迅速下床,大步离开了寝室。 音乐教室。 众人排演刚结束。 沈墨承的身影匆匆出现在门口,所有人都笑着朝向姝灵看去。 向姝灵惊喜地上前,笑得温柔:“墨承,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沈墨承直接问:“许舒欣的视jsg频是不是你干的?” 向姝灵脸上的笑意凝了一瞬,说道:“你在说什么?” 沈墨承将那篇帖子调出来,举到向姝灵面前:“是不是你?” 向姝灵看着那篇帖子,目光沉了沉,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看向沈墨承,疑惑地问:“你不是那种会掺和别人的事情的人,现在你为了许舒欣过来质问我……墨承,你该不会真的对她……” “没有!”沈墨承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收起手机,默了片刻,补充道:“我说过,我很讨厌背后捅刀子的人。” 他的目光落到向姝灵那张精致的脸上,毫无温度:“最好不要让我发现这个视频跟你有关。” 话落,沈墨承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沈墨承点开了南风知意的聊天框。 信息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纠结许久,他索性关上了手机。 等她明天来了学校,再找她当面谈吧。他想。 而今晚,他需要好好厘清自己的感情。 …… 是夜,岳伽南擦着头发回到卧室,习惯性朝隔壁别墅许舒欣卧室望去。 以前她总是熬夜刷题,卧室到凌晨都还亮着,哪怕后来上了大学,也依然勤奋。 可今天怎么才十点就一片黑? 难道是因为霸凌视频散播开了,她受打击没有回家? 不可能。 她从来都离家出走过。 岳伽南摇摇头,敛去多余思绪,皱着眉自言自语:“管那么多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关灯睡觉。 翌日,岳伽南骑车去学校时,下意识在许舒欣门口停了一会儿。 她家大门紧闭。 他犹豫了片刻,决定先去学校。 反正在学校里也会见面的。 …… 沈墨承一整天都没有看见许舒欣。 下午下了课,室友八卦地告诉他:“最新消息,许舒欣被学校劝退了!” 沈墨承神情一变,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劝退她? 倏地,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和他这个网名“S”的小号绑定的邮箱,收到了一封最新邮件。 标题是“写给S”。 沈墨承呼吸一紧,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 他连忙点开,邮件的内容让他浑身冰冷! 第10章 “S同学,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这是一封定时邮件,你看到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原来我曾经离你的喜欢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 可它却又那么远,远到我这辈子也无法真正拥有。 都说人们喜欢以分别的痛苦来衡量爱的深浅,那我们的永别会让你感觉到心痛吗? 再见了,S同学,再见了,沈墨承。 希望下辈子,我能以一张漂亮的脸来见你。” 沈墨承的心脏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得他脸色发白。 许舒欣! 他慌乱至极,他一面找辅导员要许舒欣的家庭住址,一面朝教学楼外飞奔而去! …… 岳伽南的自行车在许舒欣家院子里停下。 课上,他得知许舒欣被劝退的消息便无心听课了。 连篮球赛也没兴趣参加,鬼使神差就到了许舒欣家门外。 许舒欣……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才考上的大学…… 现在她应该很难过吧? 想到这里,岳伽南的心里就像堵了团棉花一样。 他徘徊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定了决心,敲响了许舒欣家的门。 许母开了门,一看见他就笑:“伽南啊,你有什么事吗?” 岳伽南问:“阿姨,许舒欣她还好吗?” 许母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了,她嫌恶地说:“一直关在房里生闷气呢!” 她领着岳伽南进了屋:“死丫头现在脾气可大了!昨天说她两句还摔东西!被人劝退了多光荣似的!” 许父也出来了,皱着眉说:“不惯她那臭毛病!别管她!不吃不喝死了算了!”2 岳伽南听得窒息,猛地攥紧了手,脸色阴沉能掐出水来。 走到许舒欣房间门外,许母“砰砰砰”地拍着门,厉声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岳伽南来了!赶紧出来!” 没人开门。 岳伽南感觉不对,上前敲门:“许舒欣,是我。你还没睡醒吗?” 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岳伽南猛拍了几下门,烦躁地暗骂了一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心慌得越来越厉害。 许母和许父对视了一眼,不屑地说:“她能有什么事?肯定在床上睡得跟猪一样,雷打都不醒!” 话虽这么说,她的声音却弱了许多。 岳伽南不悦地横了他们一眼,退开两步,猛地一脚将门踢开了。 许舒欣躺在卧室床上,双目紧闭,熟睡的模样。 岳伽南长长出了口气,大步走进去,嘴上却是在骂:“你是猪吗?睡到这个点!一群人叫你都叫不醒!” 很小的时候,岳伽南也曾这样进她的房间叫她起床过。 只是这次,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揉着眼睛坐起来,问是不是开饭了。 岳伽南走到她床边,倾身去拉她的手臂:“赶紧起床了……” 冷若冰霜的触感,冻住了他嗓子眼里的话。 她的手臂,好凉,好僵,轻轻一碰就无力垂下了。 她手里握着的空药瓶滚落,轻轻砸到岳伽南的脚背上。 他捡起一看,上面的字样让他瞳孔骤缩。 艾司唑仑片,安眠药! “许舒欣……”岳伽南的呼吸都在颤抖。 许母也吓到了,走到床边搡了她一把:“许舒欣,你别给我装死!” 下一瞬,她就定在原地,轻探了许舒欣的鼻息,当场哀叫一声,跌坐在地! 她指着许舒欣对许父说:“快……快打120!孩子她爸,快打120啊!” 一小时后。 别墅区外,一辆出租车被拦在入口。 “你去哪户?”门卫问道。 沈墨承按下车窗,急切地说:“A区013号!” 门卫神情一变:“许家啊,你也是她家亲戚吧,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他默默按下了通行按钮。 沈墨承一心沉,可惜了?什么可惜了。 “那么憨厚老实的姑娘,怎么就想不开要自杀了呢……” 门卫的叹息被一阵风卷进车厢。 沈墨承浑身冷得厉害。 自杀…… 许舒欣那样的人,会自杀吗? 不,他说的不一定就是许舒欣。 沈墨承的那一丝侥幸心理,在车辆拐过拐角之后,彻底被粉碎了。 远远的,就看见其中一栋别墅外停着救护车和丧葬车。 偌大的奠字刺进他眼里。 几名白大褂抬着一个担架出来。 担架上的人身形肥胖,白布……盖过了头顶! 门外,哭倒快要昏厥的妇人怀里,抱着一张放大的黑白遗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