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又担心:“大太太会不会问?万一问起来,会不会要打您?” 颜心:“我要是永远得势,她不敢;若我失势,她会生吞活剥了我,不在乎这么一件事。” 做过姜家十几年媳妇,颜心可太了解她婆婆的性格。 大太太一辈子掐尖要强,掌控欲十足,只有她算计旁人的份儿。 颜心这么不服管,又频频打大太太的脸,挑战大太太的威严,大太太心中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只要颜心稍微不如意,她就等着死。 颜心怕什么呢?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去了总参谋府。 她是督军夫人的义女,总参谋夫人对她很友善。 昨晚种种,只能算是个误会,陆夫人更是不会计较,反而问她:“你没吓到吧?” “多谢您关心,我没事,就怕吓到了两位妹妹。”颜心道。 “她们俩顽劣,回来还说有趣呢,吓不到。”陆夫人道。 颜心又说:“我婆婆过意不去,还想登门赔罪,让我送礼。” 陆夫人急忙摆手:“这点小事,搞得如此隆重,实在见外。” “是,我也这么说。夫人您一向宽和,天大事也能体谅。”颜心道。 她戴的高帽子,陆夫人很受用,笑道:“往后常走动,你就知道我的性格了。” 颜心在总参谋府吃了午饭。 她离开时,乘坐黄包车。 她和女佣半夏一人一辆黄包车,车子跑得比较快。 她在想着心事,黄包车却突然急停。颜心没防备,差点从车上滚下去。 她半晌才稳住,微微抬眼,瞧见了面前横过来的一辆汽车。 她心中一紧。 汽车在华夏是时髦玩意儿,宜城不到二十辆,一半在军政府、一半在青帮大佬手里。 而颜心昨晚才叫人打了青帮堂主的儿子。 待她看到推开车门下来的男人,紧紧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了几分。 第32章 你勾走了我的魂 景元钊下了汽车。 男人穿着铁灰色军装,衣衫整整齐齐,军服衬衫的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军装上衣有绥带,金属的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衬托之下,他那双眸深邃漆黑。 他冲颜心笑,左颊深深酒窝,这让他的笑容格外英俊。 颜心一顿。 景元钊靠近,双手撑住黄包车的边沿:“妹妹,好巧遇到了你。我请你喝咖啡。” “不用了大哥,我有点忙。”颜心说。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速略快。 景元钊已经动手,将她从黄包车上拉了下来。 颜心没反抗。 反抗无用。 她只是道:“等一下,我的女佣在后面,我让她先回去,还要给她车钱。” 半夏的黄包车稍后而至。 颜心掏了钱给她,又说:“我没回去,就不要开院门。” “小姐……”半夏往那边瞥了眼,看到了威严的军官,脸色有点发白,“您不会有事吧?” “我没事。”颜心道。 半夏点头。 颜心付了车钱,转而上了景元钊的汽车。 和以往不同,这次他没有抱她,也没有吻她。 汽车平平稳稳开出去。 渐渐的,走出了城门,外面的黄土路坑洼不平。 颜心终于忍不住:“大哥不是说请我喝咖啡吗?去哪里喝?” “跑马场。”景元钊道,“会骑马吗?” 颜心点头:“会。” 以前盛柔贞就很爱骑马。她自己有个跑马场,好像是督军夫人给她的陪嫁,她经营得不错。 颜心时常要被她带着去玩。 每次在马背上飞奔,能暂时忘记生活中的苦,颜心很喜欢骑马。 景元钊却略感意外:“你好像什么都会点。颜心,我似乎看错了你。” 颜心从记忆里回神,淡淡道:“你现在后悔轻待我了吗?” 景元钊笑:“我何时轻待你?我是很喜欢你。” 这话,极其无聊。 颜心的心中是一片死水,她没有少女情怀,听了这话只觉得烦。 她无法逃开他。 “……昨晚姜公馆闹的事,我听说了。”景元钊突然说。 颜心没打算告状,她平平淡淡:“没什么大事。” “对不起,颜心。”景元钊语气认真,近乎谦卑。 颜心微愣。 高高在上的少帅,什么时候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 为什么要道歉,而且是真的满怀愧疚? “……那天我在气头上,就去找了姜知衡。我的本意,是他们能说服你,甚至哀求你。 这样,你在姜家会更好过,至少公婆都得捧着你。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拿捏你。”景元钊道。 颜心静静听着,身子在一点点发冷。 她竟不知是这个内幕,还以为只是章清雅要害她。 “我早上找了姜知衡,抽了他一鞭子。他妈的,居然敢动老子的女人,还想泼你脏水。”景元钊道。 他一想到姜家那些行径,想到那个胖子居然可能会轻薄到颜心,景元钊就很想杀人。 他从来没想过害颜心。 他觊觎她,对她的身子垂涎不已,却没想过驯服她,让她毫无尊严跪在他面前。 所以,他一直不曾用强。再三试探,让她自己情愿。 哪怕不那么甘心,到底要她同意,景元钊才会睡她。 他想得到她,想得发疯,都没有用腌臜手段对付她。 万万没想到,姜家居然如此做了,景元钊气炸。 “原来是他们想要拿捏我。”颜心淡淡,“怪不得了。” 重生前,颜心不争不抢,该孝顺的时候就给钱。她公婆对她不怎么样,她也很少计较。 重生后,她开始为自己打算,三番五次不听话。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公婆有多么恶毒。 姜家除了老太太,几乎每个人都带着一点野狗似的特质:没多大本事,却总想杀人吃肉。 颜心又想起,上辈子五少奶奶的陪嫁被作践光了,总有些陌生男人到她院子。 那时候分家了,颜心一心顾着自己生意,不怎么打听八卦。 偶然也听到佣人说,五少奶奶不规矩。 后来五少奶奶无法忍受,上吊自尽。 颜心突然就懂了。 她一直都在豺狼堆里。她前世能侥幸活下来,是因为她很早就在办药铺,有钱,否则…… 她打了个寒颤。 景元钊见她脸色不好,微微侧过身子去抱她。 颜心要躲。 他索性挤过来,将她夹在他和车门之间。 景元钊嗅到了她身上的馨香,以及轻微的乌药气息,感觉身心皆醉。 乌药的气味,清苦,但沁人心脾。 似凉茶。 哪怕再烦躁,在她身边也能压下火气,心里酸软软的、甜滋滋的。 他实在太想要她了。 颜心:“不要靠这么近。” 她抗拒着。 每次她拒绝,他就想故意逗她,在她耳朵、雪颈亲吻。 她的肌肤凉滑柔软,令人爱不释手。 景元钊有了要娶的对象,也不打算纳妾,他的生活、他的未来都没有颜心。 颜心似一朵开在春天的花,只装饰了这个季节就足够了。 景元钊不会害她。 在他凑近的时候,颜心无法忍受想要躲,唇在他面颊擦过。 柔软无比,呼吸又芬芳温暖,景元钊的身子发酥,捧住她的脸吻她。 他每次上来就撬开她牙关,恨不能吞了她,逼迫她接纳他的一切。 她的味道也好。 颜心被他压得不能动弹,又无法逃脱。 她甚至想:“要不跟他一次算了。” 也许他吃到了,就不会这样毛毛躁躁、动手动脚的。 男人不都是喜欢新鲜吗? 颜心在没有找到拒绝他、躲开他的办法之前,似乎只这条路可以走。 和他睡,让他早点吃到,然后厌烦,他们彼此去过自己的日子。 颜心要报仇,他要娶妻,他们将来会走两条路。 也许再过段时间,他反而怕颜心缠他。 男人都是这样。 吃到了,躲都来不及。 “景元钊!”颜心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再亲,“你够了吗?你刚刚还说对不起我,现在就对得起吗?” 景元钊的呼吸,则是滚烫。 他似着了火,颜心觉得他现在根本没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