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林屿叫我给他的公司做设计。 时间自由,工作轻松,薪资丰厚。 可林屿家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能有多少需要设计的东西呢? 茵蕊在一天傍晚给我发来消息: 【工作的事有着落了,速来。】 本跟林屿说好去散步,现在我只说有事,便匆匆换好衣服要出门。 「什么事这么着急,要不要我送你?」 林屿还是在我出门前喊住了我。 「不用了,我托茵蕊找工作有下文了,我去找她。」 他洗着碗的手蓦地停下,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说出话来。 自欺欺人罢了。 即便你不说,我也不说。 空气中所飘浮着那微妙的疏离感,就算自己骗自己,也会悄无声息地流离在心间。 7 来到茵蕊家,她神情诡异。 不谈工作,只是疯狂逼问起我和段斯岳的关系: 「那天过后,段斯岳频繁地往我楼上跑,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以前除了来送狗和领狗,他可从来不往我这走动。」 「快老实交代吧,这点事还想瞒住姐啊?」 无奈中,我全盘托出了我和段斯岳的故事。 学生时期的我,被原生家庭压得透不上气来。 倒也不是说家里人对我不好,或是经济上有压力。 是那种处处被控制的窒息感。 从小我穿什么、吃什么、课外兴趣班报什么,都被严格地安排好,不容我有反抗的想法。 小时候的我并不会想那么多,只是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天。 直到报志愿那会,我妈红着脖子,歇斯底里地冲我喊。 说不按她的安排改志愿,就从阳台上一头跳下去。 那会儿我真以为,不听话的话她真会跳下去。 四小时的对峙,她最终还是凭着以死相逼这招改了我的志愿。 我的人生仿佛就是从这个路口走上了错的分岔路。 段斯岳,简单来说,若是我的校园时期是一篇校园文,他便是男主角。 我们跟无数少男少女一样,在繁忙的学业间隙,依然生出了一些暧昧的情愫。 我们在同学的起哄中脸红,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搞些幼稚的小动作。 最后,在高考前互相加油,约定好考去一个城市。 不出意外,我们将在不久后成为一对普通的大学情侣。 可偏偏就是出意外了。 在我妈的一番操作下,我失约了。 考去了跟相约好的 B 市相距一千多公里的 S 市。 那时候,我的自尊心强得要死。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段斯岳说,说自己是被家里以死相逼,从而改了志愿。 我不想把那些鸡飞狗跳的破事拿出来说。 我也不敢去想,他又会怎么想我? 于是,我选择做缩头乌龟,索性删除了段斯岳所有的联系方式。 反正一切也没开始过,不如就让他随着夏天的热浪一起去了吧。 茵蕊听完这段故事,沉默了十秒后,满脸确信地吐出一句话: 「那他估计是想找你再续前缘来了。」 她这才告诉我,工作确实是有着落了,还是 S 市很牛的 NK 公司设计部。 但这事能成,全靠段斯岳。 茵蕊说,最近段斯岳来得勤。 一会是家里面包订多了吃不完,一会又带着狗上来问我给狗吃的什么牌子的狗粮。 还总是把话题引到「前几天来你家的那个女生」身上。 「是个人都看出来他什么心思了!我还以为他是对你一见钟情呢,没想到还有这么段事儿呢。」 「我故意透露给他你在找工作,他没两天就说能把你安排进 NK,还挺上心的。」 「而且他长得比林屿帅多了!大学时候他也还行的,现在知道他和顾简那点破事,形象一下就猥琐起来了。」 我越听越不对,及时打断了茵蕊: 「停!理论上来说,我还不是单身,你就给我挑上了。」 茵蕊大翻一个白眼,喝了口桌上的冰水: 「那你就真去信林屿说的狗屁话,看看等那女的大学毕业,他还管不管她的事吧,你去试试看咯。」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确实没做好离开林屿的准备。 总感觉,事情还没到这一步。 殊不知,命运的最后一击正在路上。 8 我接受了段斯岳的好意,正式去 NK 上班。 不过,就算是关系户,我也只能从底层做起。 毕竟毕业后没有什么正经的工作经验,专业也是不对口的。 但能进 NK,我已经很感激段斯岳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设计部的老大是段斯岳的死党。 因此就算职位是部门里最低的,我的日子也比一般助理好过得多。 工作的事情稳定好后,我托茵蕊帮我约上段斯岳,我请大家吃饭。 没错,我连段斯岳的微信到现在还没加上。 一直以来,还是茵蕊在做我们的中间人。 【我说你们两个老相识了,还要我给你们当传话筒,烦不烦的!】 【行行,吃完这顿饭,我就加他。】 茵蕊没几分钟后就给我回了消息,说段斯岳今天晚上就得出差去。 他刚想找茵蕊帮忙看狗狗呢,就刚好受到了茵蕊的消息: 【不过他说了,饭跑不掉的,等他回来。】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又过了几天。 林屿频繁地接送我上下班,我之前还从来不知道,他上班能这么闲的。 一天晚上看电影时,林屿的手机被连环轰炸了好几通电话。 就算开了免打扰,手机屏幕也在反复地亮起,在电影院里格外刺眼。 林屿不好意思地捂着屏幕,小声跟我说出去回个电话。 当晚,林屿就出了个急差。ȳž 也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出差。 林屿出门前在我额头上亲亲落下一吻: 「我后天就回来,等我。」 算起来,林屿只是一天不在家。 顾简就这么适时地出现了。 这个不速之客在第二天就气势汹汹地敲响了家门。 鞋也不换,毫不客气地一脚踏了进来: 「我怀孕了,林屿的。」 所谓字越少,事越大。 「就在你们登记失败的后一天,在你们的床上。」 我不禁呼吸急促起来,捞起她摊在桌上的纸。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 【顾简,妊娠 7 周。】 我颤抖着把化验单放下。 顾简坐在我对面,意气风发又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她要多么有恃无恐,多么不要脸,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舞到我面前来。 「唐眠,我可是好心,现在告诉你,林屿一开始就对你是有所隐瞒的。我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