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高阳看着检验科的主任将头发一一分类装好,还标注上名字。 “爸,头发能做什么检查?” 季部长盯着检验科主任的动作,确定三份头发没有装错,才开口:“亲子鉴定用。” 季高阳脑袋里轰地一声炸了,勉强稳住心神,才道:“爸,你怎么好好地想起做亲子鉴定?要是妈知道,就会觉得你不相信她怀疑她,一准会炸。” “要是季南烽同志的母亲知道,也可能气得从棺材本里跳出来。将心比心,季南烽同志提出让你也一起亲子鉴定,也能理解。” 季部长接着道:“长眼睛的都说季南烽同志跟我太像了,所以,高阳你支持爸的决定吗?” 季部长说完后,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季高阳。 他的头发都被封包了,他就算是不同意能抢回来吗! 季高阳忙表态,“确实是挺像的。” “好孩子,很明事理。”季部长拍了拍季高阳的肩膀。 阮棠和季南烽全程看着两人的互动,可以这么说,季部长一人在掌控全局,一会儿强势,一会儿示弱,将季高阳拿捏得死死的。 季部长一转头,就看到阮棠的眼里亮得不行,还煞有介事地冲着他拱拱手。 她,学习到了! 季南烽虎躯一震,他有一个不大好的预感,他这个试验品又要派上用场了。。 因为以前,但凡阮棠学了什么,都会在他的身上先试试效果。 季部长下午还有一个会,与阮棠两人告辞后,就领着季高阳先走了。 阮棠两人出了医院,“你下午有事吗?” 季南烽点头,“有点事。”他实在是不想沦为不堪的试验品,还是去上班比较好。 丰家倒台,还有不少人家都受了牵连,他们该调查丰家的亲家们了。 头一个,便是柳家。 因为柳家都只是普通的工人,又是丰家的异性家奴,也算是受害者。 所以,只是没收了家产,没了工作,打回原籍。 可柳家的原籍就是在京市,祖宅被没收,他们连个住人的地方都没了。 没办法,街道只能给他们在棚户区划了两间房子。 可柳家那么多人,两间房子怎么住得下? 柳老爷子将自己的老棺材卖了,换了一些钱拿来打点,可算是又换了两间房。 柳老爷子一人住了一间,大房一间,二房一间,还有一间房子给未嫁的小姑娘住。 对于柳家来说,全家最值钱的可就属这几个未嫁人的小姑娘了。 柳家从前日子好,小姑娘都养得娇娇嫩嫩,要是嫁人能要不少彩礼。所以,苦谁也不能苦了这几个小姑娘。 至于结婚的小夫妻,跟别人住也不方便,只能又在走廊下搭了好几个棚子,只放得下一张床,给小夫妻住。 如此这般,住的地方是有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就没有进项,一家人总不能坐在家里活活饿死。 街道也怕在管辖的地方出现有人饿死,给柳家划了一块荒地,让他们种点蔬菜,又给柳家安排了两个工作,一个扫厕所的工作,一个运垃圾。 其他人可以参加街道组织的临时工作,冬天就有挖河道,管饭。 谁也不愿意去干脏活累活,都指望着别人去干,拿了工作好养活他们。 两家吵了一天,也没吵出个结果。 一个个饿得翻白眼。 最后还是柳老爷子拍板,大房二房各出一人去工作。 其他人都去挖河道,小姑娘在家里干家务活。等开了年,媳妇们就去开荒。 柳老爷子没东西能卖了,只能让两个媳妇回娘家去借粮。 两个媳妇回家借粮,到了天黑才回来,都是空着手回来的。 柳老爷子气得直翻白眼,柳大柳二互相埋怨对方把老父亲给气死了。 等柳老爷子晕了又饿醒,就听到两个儿子要分家。 “父母在,不分家。” 柳老爷子不同意分家,但是两个儿子谁都不搭理他,抽签决定了两个工作后,又开始讨论柳老爷子的归属。 柳二说,谁家的老人都是跟着老大一家过,柳老爷子应该跟着老大过。 柳大说,柳二都篡位是柳家家主了,柳老爷子自该跟着老二过。 两人踢皮球一样地踢了半天,最后没办法,只能一人轮一个月。 柳老爷子至此算是看清了两个儿子的真面目,平时为了磨他手里的东西,没少孝顺他,现在就连在他面前演戏也不愿意了。 分了家后,两家人带着自家人回岳家借粮。 就留下柳老爷子一个人看守着棚户区的几间房,从天亮等到天黑,没一个人回来。 也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一天滴水未进。 他将老棺材都卖了贴补给儿孙,就为了让儿孙都有房住,没想到他掏心掏肺,现在落魄了,都嫌弃他费粮了。 柳老爷子回屋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能卖的东西,只能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去舀水喝。 季南烽过来时,就见柳社长站在棚户区外。 看着柳老爷子因为一碗薄粥,对棚户区的邻里点头哈腰。 “来了?” 柳社长与季南烽打招呼,自顾自地说道:“我给柳家的邻居一笔钱,请邻居在他吃不上饭时,施舍一碗薄粥,也不用多,只要让他饿不死就成。” 以他的心性和手段,恐怕也就是最近难熬,等他回过神来,指不定要怎么折腾两个儿子。 到时候,柳家可热闹了。 可惜他不能一直留在京市,若不然看着老狗咬小狗,也挺好玩。 “走吧,不是说还有正事要做吗?” 柳社长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当初战乱时,柳老爷子抛下他们正房,带着两房小妾跑了,压根不顾他们母亲带着两个孩子怎么活下去……现世报才刚刚开始呢。 季南烽拍了拍柳社长的肩膀,“要是需要个肩膀,兄弟我随时借你。” 柳社长原本还有点伤感,被季南烽一打岔,只剩下满身的鸡皮疙瘩。 “滚!老子有媳妇!老子用得上你的肩膀?!” 两人骂骂咧咧地走出了棚户区。 柳老爷子听到声音,捧着粥转过头,只看到了转角的一片衣角。 从为阮棠举证时,季南烽发觉了柳社长的社交圈子挺有用,他不光与京市的记者圈熟识,又有黑市的人脉。 这两条路子,都是打探消息的好路子。 季南烽调查那些大小领导,正需要柳社长帮忙。 另一头,季高阳与季父分别后,去单位逛了一圈,以肚子不舒服回家了。 詹婷白刚应付完丰家人,詹家嫂子又来了。 她是来跟詹婷白讨要主意的。 丰家家产全被没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一家三口只能回娘家住着。 詹家嫂子自然不愿意养这三人,但是又怕詹婷白对娘家有意见。 说白了,就是来要钱的。 詹婷白不耐地皱眉,他们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们家老季古板的很,从来不肯收受好处,最多也就收点吃食,但是一定会以其他方式给还回去,甚至更多。 他们家攒下来的这些钱,都是一家子的工资一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