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 …… 黑色迈巴赫,快速行驶在高速上,前往距离最近的县医院! 桑宛左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浑身是血。 余泽仁身上多处刀口,那画面看着也是骇人至极! 县医院根本不敢收! 派了救护车,送去市医院。 岑宴深上了桑宛那辆救护车。 徐正开车,紧随其后。 桑宛躺在担架上,缓缓低头,去看左胸口插的那把匕首。 胸口撕裂的疼。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她双眼通红的看着岑宴深。 “别胡说!桑宛,像你这种十恶不赦的罪人,不可能短命!” 桑宛哭笑不得,眼泪却从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咧着苍白的唇角,“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算了……岑宴深,我有遗言,你过来一点。” 岑宴深一把握住她的手。 男人眼角猩红,语气又凶又冷的怒斥:“我不想听你什么遗言,也不会替你完成任何遗言!桑宛,你有什么没做完的事,就自已好好活着去做!” 桑宛悲恸的看着他。 她从口袋里费力的掏出那枚戒指。 她手心里都是血,将那枚戒指也染上了血色。 “我不是……不是故意要扔掉的,你有未婚妻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面对你,我怕,宋小姐看见我戴着这枚戒指,会误会……我又怕,睹物思人,会有非分之想。岑宴深……我真的,想忘了你,但你站在我面前,我很难做到无动于衷。我只能扔了它,对不起。我现在大概率也活不成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每说一句话,那胸口的鲜血,就随着她胸口的每次颤动,往外冒的更肆意。 说每个字眼,都像是在刀尖上舔血,伤筋动骨的疼。 但若是再不说,她怕,再也来不及了。 她乞求的看着岑宴深,眼泪灼烫,“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其实,相……” 第50章 给了她,就再也收不回来了xĺ “其实……相……” 就在桑宛打算告诉他,相思其实是他女儿时。 男人用干净的纱布摁住了她直冒鲜血的胸口,咬牙道:“闭嘴!桑宛,你听着,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你不会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留着精力保持意识清醒!” 桑宛疼的用力皱了下眉头。 岑宴深紧紧攥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威胁,“桑宛,你听好,我还没原谅你,你欠我的,必须你亲自偿还!一死了之,是最简单也是最痛快的方式,我不准你用这种方式来赎罪!那样,太便宜你了!” “为你挡的这一刀,就算是偿还你在狱中所受的那一刀吧。不过……岑宴深,我不一定有你那么幸运,能九死一生的……活下来。你答应我,就算……就算我死了,你知道了一些事,也别怪我,别再恨我。我……我希望你……重新……” 开始。 可话还没说完,桑宛攥着那枚钻戒的手,蓦然垂了下来。 “哐当——” 挂在银链子上的戒指,滚落在地。 岑宴深怔住了。 他浑身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桑宛昏死过去。 “予予……” 他想喊她,却发现自已,哑然失声。 男人的双眼,猩红的像是滴血。 他不敢动她,只在她身旁,无助的沉声唤她:“桑宛……你醒醒……予予……你醒醒……你不是想去看橘子海吗?我带你去……你醒醒……” 可桑宛还是无动于衷的躺在那儿。 岑宴深双手沾满了桑宛的鲜血,他低头茫然的去找那枚掉落在地的戒指。 他捡起戒指,塞进桑宛手里。 可桑宛,根本拿不住。 戒指又掉在了地上。 像是,怎么也抓不住了。 那种猛烈窒息的失去感,像是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席卷岑宴深全身。 岑宴深跪在那儿,双眼猩红,面色麻木。 一滴泪,滚落下来。 砸在桑宛手背上。 …… 救护车终于抵达市医院。 桑宛和余泽仁都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岑宴深站在手术室外,一言不发。 直到护土拿着手术单过来问:“谁是伤者家属?” “我是。” 岑宴深握着笔,在手术单上快速签下名字。 指尖,微颤。 “她现在怎么样?” 护土很诚恳的说,“还不清楚,匕首插进左胸口,很可能伤及心脏,现在还不好说!” 男人颓然的,跌坐在座位上。 手术期间,岑宴深始终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正看不清他的情绪,去旁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矿泉水递给他:“薄爷,喝点水吧,手术时间越长,代表乔小姐越安全。乔小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岑宴深接过水,没拧开,只捏着瓶子低声说:“以前我不是没想过,让她也尝尝一把刀插进胸膛的滋味。但她今晚居然会挡在我面前,替我挨那一刀……” “所以,薄爷是后悔报复乔小姐了?” 岑宴深摇头,不确定的说:“我不知道,我明明恨透了她。” 岑宴深一向是坚定明确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已想要什么。 他的目标精准清晰的可怕。 在尸横遍野的名利场上,他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雷厉风行和霹雳手段,是他的代名词。 他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无比正确,让对手胆寒。 可偏偏是在桑宛身上……他恨她入骨,又心软成疾。 徐正从未见过这样矛盾的岑宴深。 像是心里某个坚定的信念,被桑宛忽然动摇。 今晚桑宛替他挡的那一刀,足以令岑宴深心里那座坚不可摧的城池,坍塌颓垣。 …… 桑宛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仿佛是沼泽地。 她挣扎的越是厉害,就陷得越是深。 胸口处,传来钝钝的痛感,并不真实。 她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光芒中。 身后,小相思在喊她:“妈妈!你别走!”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 小相思朝她跑过来,她想抱住她,可相思却像是看不见她一般,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她怔怔的低头看向自已的身体,她的躯体渐渐变得透明…… 此时,手术室里。 “不好了!病人血压降到四十了!” “滴——” …… 她是快死了吗? 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啊。 相思和南初给她过生日那天,她对着生日蛋糕许了三个愿望—— 希望岑宴深能放下仇恨; 她想攒够钱,带相思和母亲离开帝都,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永远在一起; 还有,希望岑宴深能幸福。 可到死了,岑宴深似乎还是没原谅她。 相思和母亲,孤苦伶仃的,又该怎么办? 桑宛觉得悲哀。 四周忽然一片漆黑。 她看见,岑宴深站在她面前,冷着脸,一字一句的决绝道:“桑宛,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 画面再一转,她看见岑宴深拎着相思的后衣领子,凶狠的仿佛修罗。 “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生下的这个孽种吗?她就是个错误,她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岑宴深忽然松手。 相思尖叫着,掉进了不见底的黑洞里。 “不要……” 她不能死,她要救相思。 …… 整整四个小时,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 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 走出来三个主刀医生。 “匕首已经取下来了,万幸,匕首虽然插的深,但是距离心脏还有一厘米的距离,没有伤及心脏。患者现在已经脱离高危。” 岑宴深全身的神经,像是紧绷的琴弦,在刹那,断裂。 彻底松懈下来,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 他起身时,高大挺拔的身影,轻微晃了晃。 手心发麻。 …… 桑宛虽然脱离高危,但因为伤势比较重,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岑宴深在她床边,一直守着。 徐正买来宵夜,“薄爷,你晚饭没吃,多少吃点吧。” 岑宴深没心思吃东西,只问:“余泽仁怎么样了?” “我刚去问了医生,他没有乔小姐伤势严重,应该问题不大。” “你去盯着余泽仁。今晚的杀手,应该是仇人派来灭口的。” 徐正思忖道:“会不会是……乔帆派来的?” 岑宴深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桑宛。xᒐ “等桑宛和余泽仁都醒过来再说,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医院这边,你去打点一下。” “好。” 等徐正离开。 岑宴深倾身,将那条串着戒指的银链子,重新戴在了桑宛脖子上。 温晴说,将戒指还给他,是物归原主。 其实温晴说错了,桑宛才是这戒指的主人。 有些东西,曾经给过她,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就像是曾经那些不经意间细碎的片刻心动,不知深浅的喜欢,每一次,都是迷迭深陷。 第51章 在劫难逃 手术后,桑宛昏迷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夜里,才苏醒过来。 岑宴深趴在病床边,似乎睡着了。 桑宛一时忘了身上的伤,正挣扎着想撑着双臂坐起来去够旁边的薄毯,动作撕扯到左胸口的伤口,痛的倒抽了口凉气。 岑宴深浅眠,很快被吵醒。 他将桑宛按回病床躺下,皱眉冷道:“乱动什么?” “你一直守着我?” 他一口否认了,“没有,之前都是徐正守着你。” 真的吗? 可他眼下有灰青色,像是没怎么睡,之前并没有。 岑宴深将她的手机递给她,“你昏迷期间,手机一直在响,我替你接了。” 不会是相思打来的吧? 桑宛心跳一滞,“是……是谁打来的?” “你那个闺蜜,南初,我把你受伤的事告诉她了。” 这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