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人吗?!”桑芮胸腔上下起伏的猛烈,她目眦欲裂,周国兵说出来的话简直就像个恶鬼一样! 就是恶鬼! 外公就在病房里,桑芮此时却顾不得什么,她整个人愤怒到极致,拎起自己的包就用力往周国兵身上砸过去,“你不是人,你简直猪狗不如!” 桑芮激动的动作,拉扯着身上的伤口,只是那点疼痛现在比起她满肚子的怒火,也算不得。 不过周国兵也不会任由着她动手,抬手就抓住桑芮的胳膊,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就要朝着桑芮砸下去:“老子警告过你,你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也不会让你舒坦——” 话还没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刚好捏住他的手腕。 他扭头,对上一双冷漠幽深的眸子。 岑明铮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垂目看着他,气势凌人。 周国兵愣了下,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脸色阴沉可怖:“老子的家务事关你屁事,你这么喜欢见义勇为,你他妈干脆给老子一千万啊?” 桑芮那一脚给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周国兵现在完全不要脸,就跟一条疯狗似的,见谁咬谁。 岑明铮看着他,眸底流露出一抹讽刺,“你算个什么东西?” “明目张胆的买卖器官,你要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找死。” 岑明铮身上带着常年上位者的压迫感,周国兵手腕被他捏着,握发疼。 他脸色铁青,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岑明铮手指略微收紧,他额头上就冒了冷汗。 周国兵常年酗酒,加上又做了些不三不四的事,身体亏空的厉害。 但好歹是个男人,身上使起蛮力来,像李燕南和桑芮这样的女人也是真的打不过。 但倘若是力气大一点的男人,周国兵就没办法。 就像之前的护工也能把他从外公的病房轰出去一样。 桑芮在旁边看着周国兵,她恨不得上去再踹他两脚,可在对上岑明铮冰冷的眼神时,她又恢复了几分理智。 拿出手机报了警。 周国兵涉嫌买卖人体器官,肯定是要被带回去调查。 只是并没有证据,也就是警告一番。 不过这都是后话,桑芮看着周围兵被民警带走,一颗心才稍微松了点。 她没管旁边还蹲在地上的李燕南,而是进房间看外公。 外公醒着,但隔着一道门,也没听清楚外面在闹什么。 桑芮安抚了他几句,直到确认老人家没事了才离开。 一出门,就看到病房外那个清贵的身影。 岑明铮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双长腿随意摆放着,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桑芮垂目默想片刻,随后抬眼走过去,声音清浅:“你没事吧?” 岑明铮睫毛抬起,却没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病房,“为什么不转院?” 按照周国兵和李燕南现在没事就来闹一下,外公想好好养病确实困难。 桑芮说,“不好转院,外公的伤口还没恢复好,而且转院需要的手续和流程很多,太麻烦了。” 岑明铮眉梢微动,没说什么。 桑芮现在心里乱,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打的她措手不及。 因为刚才的拉扯,身上又有些隐隐作痛,她抿着唇角,忍着没出声。 岑明铮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声音冷淡,“是我打你了?” 她一顿。 岑明铮啧声,随后站起来,抬腿往前,“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索赔医药费。” 桑芮站在原地没动,“你想多了。” 岑明铮脚步顿了下,随后看过来,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还想在这里等周国兵回来?” 桑芮抬起睫毛,岑明铮扯了扯唇角,没什么语气的开口,“我送你回去,你在这里出事,我可负不起责,毕竟是我送你过来的。” 他话说到这份上,桑芮也就没法再说什么,跟在岑明铮身后慢吞吞的下楼。 只是都没想到,会在楼下碰见宋音音。 她手里提着几个袋子,看上去像是补品,看见岑明铮和桑芮,眉心瞬间拧紧。 她咬着唇角,笑的有些勉强:“阿聿,你怎么和桑芮姐在一起呀?” 岑明铮淡声,“来处理一点事。” “那处理好了吗?” 宋音音虽然问着岑明铮,但眼神却不经意的往桑芮身上飘,桑芮现在并没有精力再应付宋音音,她默然开口:“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离开。 宋音音看着她的背景,咬咬牙,不太甘心的看向岑明铮,“阿聿,你和桑芮姐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有什么事要一起办的?” 岑明铮眸光幽幽,随即才说:“没什么,不是什么好事。” 桑芮在外面叫了车回去,她本以为应该能暂时消停几天,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又出了事。 第207章 怕 桑芮现在住的房子是城北老城区,安保设施并不好,单元门的锁老旧,也和没有一样。 她睡眠浅,加上心里压着事,一晚上都是迷迷糊糊的。 半夜听到有人砸门的声音,桑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声音又急促的敲了几分钟,像是要把门给敲破了似的,桑芮才反应过来。 房子在一楼,窗户外面就是个小花园,桑芮视线不好,但能听到有人在用东西砸窗户的声音。 好在以前为了防贼,外公在窗户外装了防护栏,所以那些人还不至于翻窗户进来。 只是半夜这样敲门砸窗,多少还是有些吓人。 桑芮锁在被子里没敢动,她甚至不敢开灯,害怕那些人知道她在家。 间或的,她听见有人在喊“还钱!还钱!” 桑芮强忍着镇定,摸索着拿上手机,然后打了110。 她说话声音很低,外面那些人砸窗砸门的动静却越来越大,听的人心里发慌。 不过桑芮的理智还在提醒她,她摸索着下床,去江将房间门反锁。 只是房间里光线太暗,她不小心踢在了柜子上,生理泪水瞬间被逼出来,却也只能闷哼一声,又磕磕绊绊的回到床上。 外面的吵闹持续了二十几分钟,警察来了才消停下来。 桑芮听着外面的哄闹声,心里越来越沉。 等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桑芮心里的恐慌和害怕却又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刚才的镇定不过是在危急时刻的应激反应,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她抬头看向被厚重窗帘遮住的窗户,总觉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从那里跳出来一样。 桑芮闭上眼睛,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谢浔过来的时候,工作室的其他人都一起过来了。 是桑芮刚刚没忍住打的电话。 谢浔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还有惨白的脸,眉心微沉:“你没事吧?” 桑芮摇头,她现在是后知后觉的害怕,手脚都在发软,更别提说话。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棉质睡裙,长发垂落身后,也赤着脚。 是刚刚谢浔打电话说他到了的时候,桑芮才敢去开灯,然后开门。 谢浔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直接披在桑芮身上,他看着她赤着的脚,眉心微微拧了下,随即瞥开目光:“这里不能再住人,你去收拾下,回我那。” 桑芮现在心里一片乱麻,谢浔说什么,她听什么。 只是她没回房间,而是抬眼看向谢浔,似乎有些迟疑。 谢浔睫毛动了动,“我去检查下窗户,你再进去。” 桑芮点头,跟着谢浔回房间。 今夜外面有风,窗户一拉开,就是凉风纷飞。 桑芮瑟缩了下肩膀,谢浔就已经关上窗户,“窗户没有损坏,就是有些脏。” 他说完退到放门外,替桑芮带上门,“你先整理,我在门口等着。” 桑芮现在确实不太敢一个人在房间里,她喉咙哽咽了下:“谢浔,谢谢你。” 谢浔嗯了声,突然问桑芮,“你喜欢梵高吗?” 桑芮一愣:“我喜欢他的向日葵。” “莫奈呢?” 谢浔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桑芮说着话,从艺术家扯到哲学家,又聊到当下的明星。 桑芮原本紧张的情绪,在这场不着边际的对话中,慢慢稳定下来。 她换好衣服,提着行李箱打开房门,将谢浔的外套还给他。 谢浔没接,反而是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你拿着。” 一行人连夜又回了别墅,出门的时候,桑芮看到自己家门口被人用红色油漆写上了还钱两个字。 曲然然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估计是认错门了,没事的桑芮姐,整好你可以和我睡一起呢。” 原本,桑芮也以为应该是有人认错了地方,直到后来—— 桑芮走回到谢浔的别墅,这边人多,她安心不少。 只是曲然然他们都借口她受伤不方便,一直抢着工作不让她做。 那天晚上来砸门的一群人,很快被查出来就是一群小混混,曲然然还陪着桑芮去警局做了笔录。 她最近好像和警局格外有缘,来了好几次。 燃星跟凌华的合同还在拉扯之中,至今没有明确态度。 谢浔他们依旧实时出去,只有桑芮被留在别墅,谢浔让她好好养伤。 桑芮没办法,只能负责些后勤工作。 谢浔的别墅是在八栋,而与此同时的六栋。 傅箐手里端着红茶,面带微笑的看着对面的何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