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今天是第十天……”方妙雨走到迟郁面前,小心地打探道。 “那又如何?”躺在房梁上的迟郁依旧闭着眼睛。 方妙雨柔声道:“你该给我解毒了。” 迟郁侧身飞下,正好落在了她的面前:“我身上只有毒药。” “放心,我说话算话,绝不逃跑。” “我说的是实话。” 方妙雨不再说话,不管迟郁说的是不是实话,现在她都没有办法拿到解药,何必多费唇舌。 迟郁又飞到房梁上躺着,房间里出奇的静。 良久,迟郁开口:“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只要熬过就没事了。” 方妙雨不怕死,只是好不容易才赚到的时间,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 只怕今晚会很难熬。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方妙雨突然感觉很闷,闷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蜷缩在窗边,月光透过窗户照到她脸上,衬的她脸色格外的白。 不是说浑身痒吗? 现在她就像溺水一样,浑身器官被压迫着,丝毫动弹不得。 渐渐地,她感觉浑身慢慢变得燥热,胸口像燃烧着一团火。 等到燥热褪去,果然脸上的痒痛感马上来袭,她想伸手去抓,但是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她拼尽全力搬动自己的手,放到脸上,但是却如何也使不上力。 她想开口叫迟郁杀了自己,但是话就在嗓子眼里却怎么都喊不出口。 她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就会死了。 第三十五章 溪水 等到方妙雨再睁开眼时,阳光已经洒进她的瞳孔,整个人透露出满满的疲惫感。 她仍旧躺在地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多了一层棉被。 还是之前的房间,只是昨天那种仿佛死去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这样是不是说明她挺过来了。 她缓缓起身环顾了房间四周,房梁上也不见了迟郁的身影。 这几天他们都是这样度过,可能是因为害怕方妙雨逃跑,迟郁总是睡在她房间的房梁上。 方妙雨打开窗户,外面仍旧没什么人铱驊路过。 她走到门口,既然毒已经解了,那么接下来就要抓紧时间逃跑。 她走到门口,没想到只轻轻一推,门就被打开了。 方妙雨很惊讶,之前自己中了毒,迟郁只要出门都会紧紧将门给锁住。这次毒都解了,他竟然这样就走了? 难道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没有来得及管她?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出去。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她以为是他们在一个小的客栈里,没有想到竟然在一个院落里。 虽然不是特别大,但装饰很别致,假山层立,溪水潺流。 突然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对话声,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旁。 她不知道迟郁将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万一只是藏到了别人的宅子里,跟主人碰面总归不好,她要作何解释? 许久,那两个人还在说话,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还发生了争吵。 方妙雨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就探出头瞧了瞧。 没想到竟然是迟郁! 他的对面是一个女子,背对着方妙雨,所以方妙雨看不见她的模样。 其实,他们一直藏身在就是周建元送给陈冰言的院落里,那个废旧的书房也是陈冰言专门差人打造的,就藏在一片竹林后面,周建元根本不知道。 迟郁三年前就来过这里,所以才会如此轻车熟路。 方妙雨侧过身,想要看清楚这个女子的模样,但是不小心踩倒了脚旁的石块。 响声吸引力他们的目光,方妙雨这才看清楚,跟迟郁谈话的人的模样。 竟然是陈冰言! 方妙雨三年前就很奇怪,虽说她之前也在周建元身边见过陈冰言,但是刺客带自己走若不是在现场,根本没人会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可是在她掉落悬崖时,陈冰言却突然出现了。 之前她没有多想,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陈冰言跟他们是一伙的。 迟郁看到方妙雨后有些惊讶,他慢慢走近她:“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原来他没锁门是因为觉得她已经死了。 方妙雨还在纳闷,一直谨小慎微的迟郁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她也不再躲着,走到两人面前:“我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是一伙的。” 迟郁嘴角噙着一丝笑:“现在知道了?” 方妙雨略过他,径直地走到陈冰言面前:“我不知道你是何目的,但是你这样做对得起周建元吗?” 她突然觉得周建元很可怜,虽然说他对不起自己,但是对陈冰言是真心的。 真心到竟然会用毒杀了自己…… 陈冰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只是笑里面包含了满满的苦涩。 见她不说话,方妙雨才意识到,或许就是因为她的缘故,皇兄和周建元才会愈加疏远。 突然,陈冰言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对不起他?我陈冰言这辈子就从未对不起任何人!” 起初她还以为因为自己的原因要了方妙雨的命,现在方妙雨完整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已不欠任何人! 方妙雨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回过神之后,马上向外逃跑。 迟郁想去追,却被陈冰言拉住了:“请你放过她。” 迟郁不解,但是方妙雨是他手中的砝码,不管是生是死,总可以成为谈判的条件。 他挣脱陈冰言的限制,立刻追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下落 方妙雨跑到了门口,但是大门在外面锁着,她怎么都打不开。 迟郁在慢慢向她靠近:“跟我走吧,你跑不掉。” 在他的手刚要抓住方妙雨的那一刻,一块石头砸来,周建元落在了不远处。 周建元迅速将方妙雨拉到了身后,大门应声而破,随后四面八方的锦衣卫都涌了进来。 迟郁知道周建元肯定会在这里埋伏,也知道如何应对,就是忽略了方妙雨这个变数,是他大意了。 “迟郁,我劝你早些收手,这次你逃不了。”周建元将方妙雨交给身后的锦衣卫,向前两步,说道。 迟郁笑着道:“收手?我们就没资格收手。” 说着从袖子里又掏出来什么东西向外洒去。 周建元快速撤退,完美地躲过了他的攻击。 他鹰隼的眸子骤然一缩:“之前是对你没有防备,现在还来这一招,没用了!” 迟郁掏出腰间的鞭子,他早已看淡了生死,所以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满是坚定。 他从不轻易使用这个鞭子,只是这次的劣势太明显,不得不用。 这鞭子上有剧毒,触者殒命。 四周的锦衣卫全都向他冲来,他的鞭子不断地挥舞着,凡是近他身五米者皆甩落在地。 但是这次的对手太多,很快他的体力就消耗地没剩了多少。 他在一片血泊之中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周建元,手中还紧紧握着那个鞭子。 周建元抽出腰间的长剑,一步步走近他。 他猛然站起,将周建元的长剑紧紧缠住,两人不相上下,对峙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 周建元发现缠绕着他长剑的鞭子突然有些松,他立刻举起剑向迟郁刺去。 迟郁反应也很快,马上跳到一旁,两人这才算分开。 陈冰言就站在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静静地站在旁边看。 迟郁因为之前的战斗,体力消耗严重,喘息气息很重,反应也有些迟缓。 周建元的剑眼见着就要刺进他的身体,他竟然还没发现。 这时,陈冰言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剑一点点渗入她的身体。 迟郁愣了下,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她,陈冰言只说了一句话:“快跑!” 她这一生没人疼没人爱,好不容易爱上了周建元,却又因他做尽错事。 真真正正能称上对自己好些的,竟只有迟郁一人。 如今,能救他一命,也算报答了情分! 陈冰言想着,深深的看了眼迟郁,最后还是什么都来不及说,没了气息。 顾不得其他,迟郁抱着陈冰言飞出墙外,不见了踪迹。 周建元转身对身后的人道:“梁宣,你带两个人将公主送回指挥府,其余的人跟我去追!” 说完就带着剩下的人跑了出去。 指挥府。 梁宣将方妙雨带到了她之前的房间,这里的陈设还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桌子被擦得一尘不染,茶壶中还冒着热气,闻着里面的香气泡的应该是上好的普洱。 周建元喜欢喝普洱茶,看来自己走了之后,他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