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盖铺盖各睡一边,天气冷时也各自睡一个铺盖。 可此刻,炕上却只放了一层铺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不自在移开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晚饭桌上喝了几杯酒的原因。 卢月娇此刻觉得耳根子莫名有些发热。 这时,她的耳边传来郑江川同样不自在中带着喑哑的嗓音问—— “睡、睡吗?” 第23章 卢月娇的心跳倏然加快跳动。 她端起桌边的搪瓷杯,仰头喝下一杯凉水,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她镇定的走到一旁的衣柜前,从里面再拿出一床铺盖来。 “睡,我再重新铺床。” 她这态度让郑江川眼里黯淡了几分。 但他没多说什么,很快帮她一起铺好。 跟在村里一样,他将暖和的那面让给了卢月娇。 卢月娇没有拒绝。 第二天一大早。 卢月娇便赶去了民清大学,远远就看见林序维穿着黑色大衣走了过来。 “等很久了吗?” 天气冷了,林序维说话的时候有白色的热气呼出。 卢月娇摇摇头:“没,刚到。” “跟我来吧。”林序维笑笑,领着卢月娇去办公室方向。 进了办公室。 林序维便开始直入正题,讲起了竞赛需要准备的事宜。jsg 末了,他推推眼镜告诉卢月娇:“竞赛日期在五天后,但我们后天就要出发去沪市,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 卢月娇十分信任地看着林序维。 “我听林院长的,我没什么事,后天我会准时出发的。” 看着卢月娇清澈的眼神,林序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想到了什么,他张口想问:“月娇,你和……” 话才起头,办公室门被人叩叩敲响。 “林院长,有您的信件!” 是邮政局的送信员。 林序维起身走过去签收,随口跟人聊了几句。 等他再回来时,却见卢月娇正盯着他桌上的课题入迷。 林序维走过去看了一眼。 是庞加莱猜想。 至今无人能解的世界十大数学难题之一。 卢月娇看得认真,就连他走近了也未发觉。 直到林序维出声问:“你对这个有兴趣?” 卢月娇猛地回神,点点头:“感觉很有意思,不过我暂时想不出解法。” “这题我也解不了。”林序维笑笑。 卢月娇眼露诧异:“还有林院长你解不了的题吗?” 在她眼里,林序维就是无所不能的数学天才,没什么能难到他才是。 这话让林序维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不是无所不能,再说了,就算是世界上的顶尖数学天才也有解决不了的题目。” 他的指尖抵了抵这个课本:“比如这个。” 卢月娇怔住,似乎并不能完全理解。 林序维便笑笑,低头抽了页纸,将猜想的前一步问题交给她。 “你现在的能力接触庞加莱猜想还早了些,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先推推这个问题看看。” 卢月娇当即欢喜不已收下。 “好。” 她将林序维给的问题视若珍宝收好。 离开民清大学。 卢月娇心情极佳,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要飞上天似的。 回到家里。 正好见到郑江川,卢月娇主动跟他说了自己明天就要去沪市比赛的事。 “明天就走?” 郑江川诧异于她要走的速度之快,神色透出些不安心来,他小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还会回来吗?” 卢月娇疑惑看他:“当然会回来了,比完赛就回来。” 有了这句话,郑江川心就落定了。 “行,那你去,我等你回来!” 他说着,思绪微转当即站起身来,“你明天就走,那今天晚上咱们家里得办顿好的!我去街上给你买只鸡!” “不用这么隆重吧!”卢月娇大为诧异。 郑江川却已经骑上自行车往外走了,“当然要的,你在家等我!” 拗不过他。 卢月娇只好随他去,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笑来。 想着等会要回来宰鸡,她先去厨房里把水烧开。 随即就等着郑江川回来了。 然而她没想到,水刚烧开不久,外面邻居就飞快跑了过来—— “月娇!不好了!你家江川他出事了!” 第24章 大院卫生所,诊疗室。 卢月娇慌忙走进来,掀开白色的病房帘,入眼就见郑江川正靠在病床头,他的头上脚上都打着绷带,脸上还有擦伤。 “怎么回事?”卢月娇心一下提了起来。 郑江川摇摇头,苍白的脸上朝她挤出笑来:“不好意思啊,我骑车摔了一跤,买的老母鸡都跑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卢月娇红了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随即正色问:“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郑江川摆摆手表示,“医生说脚崴了,休养几天就好了,放心好了。” 这话让卢月娇攥紧了手,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担心、自责、愧疚。 种种情绪席卷而来,让卢月娇突然眼眶也跟着一热。 就在这时。 病房帘被护士同志倏地掀开。 “郑江川病人的家属跟我去拿药!” “来了!” 卢月娇当即应声,忙转身跟着护士去了。 一路上,她的脑子乱糟糟的。 跟着护士到了药房,拿好药后。 卢月娇又问了一些照料的细节部分,问仔细了,记住了这才回去。 踏入病房。 白色的帘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正要上前掀开时。 帘子后猝然传来了郑母的声音:“你干嘛要瞒着月娇?医生说你这伤得住个几天院呢。” 卢月娇的脚步僵住,原本要掀开病房帘的手也在这话中僵住,她往下听。 只听见郑江川叹了口气:“她明天就要去沪市了,不能影响她。” 随即郑母语气中哽咽中带着些许无奈。 “月娇心里明显还是有你的,你受伤,她肯定是愿意照顾你的,你们感情没准还能一来二去得升温,但你这个时候让她走了,日后可没什么机会能相处了!” 听到这个。 卢月娇的手不觉收紧,她不知道郑江川会怎么回答。 若是郑江川真要她留在家里照顾他,她又该如何选? 过了片刻。 她听见郑江川深深叹了口气说:“可我这伤是我自己骑车造成的,没道理绑着人家照顾我,她有她自己的追求,再说她去沪市也就几天时间,我跟她感情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您就别操心了。” “不管怎样,我的这伤跟月娇没有关系,不要拿这事去让她自责。” 一字一句落入卢月娇的耳里。 也让她的心一时五味杂陈。 卢月娇没想到,郑江川如今竟然真的这般替她着想。 里头的郑母听了这番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行,你们自己的事,我不管了。” 卢月娇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掀开帘子走进去。 她将手里的药包放在病床柜上,佯装无事地跟郑母打招呼。。 “妈,您来了。” 郑母点点头,笑道:“月娇,明天你就安安心心去沪市比赛,家里有我呢!” 卢月娇定定看向郑江川,“你真的没事吗?” 郑江川扬起笑来:“没事,我等着在报纸上看见你得奖的好消息!” 他这样说了,卢月娇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好。” 两天后。 卢月娇踏上了去往沪市的火车。 上车前,她看见郑江川拄着拐买了站台票来送她。 “卢月娇!我等你回来!” 他的呼声引来火车站不少人的注目。 这人伤都没好就跑出来,真是不要命了。 卢月娇脸色泛红,趴在车窗忙向他挥手:“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火车呜呜响着,往前启动。 卢月娇趴在窗户边,看着郑江川的身影始终站在原地。 不知怎的,她的眼眶莫名有些湿润。 第25章 直到彻底看不见站台的身影。 卢月娇才收回视线,回到火车内,随即眼前便被递过来了一块手帕。 抬眼看去,对上的是林序维关心的眼神。 卢月娇接过手帕,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眼。 “林院长,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啦。” 林序维安然坐在她的对面,不太在意地摇摇头:“真情流露,怎么能算笑话呢?” 被他这么一打趣,卢月娇脸上更不好意思了。 她低下头,忙想起什么来,匆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前天林序维给她的那张题目来,转移了话题。 “哦对了林院长,您上次给的这个题目,我抽空推算了下,你看看对不对?” 这话一出。 林序维愣了下,略有些不可置信:“你这么快就有推算结果了?” 这可是世界级难题,就算是前级推测也是经过多年的证明才有结论。 卢月娇只用了两天晚上就有了初步想法,实在是让林序维感到震惊,他怀着迟疑的心态将接过她递过来的纸,低头看去。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随便推的,如果没推对,我回去再想想。” 卢月娇说着,心里有些忐忑。 这个题目确实出乎了她的能力,题目里有些东西她都有些看不太懂,只能用她自己的想法多算了几回,觉得应该是这样。 也算是误打误撞,虽然写得步骤多了些,但最后的结果误打误撞也是对上了。 然而接到她给的答案后,对面的林序维神色严肃盯着纸面,竟然迟迟不说一句话。 整个车厢闹哄哄的。 可卢月娇在林序维这般严肃的表情下,耳里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