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便要走,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对明德小声道:“夫人不是怀有身孕吗?这是不是不大好······要不咱去提醒一下?” 明德眉心狂跳,皮笑肉不笑:“轮不到咱们费心,大人自有分寸,张将军管好自己吧。” 他是想死着急吗?还进去问这个! 真不知道张ᴶˢᴳ婵这莽夫脑子是怎么长的!偏这么个脑子打仗的时候还挺灵光。 正说话的功夫,便见院内的房门被拉开了,楚惊宸和楚倾倾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楚惊宸神色冷冽,气势威严,楚倾倾披着湖蓝色的薄斗篷,神色也镇定自若,只是细看之下,双颊还是染着些许妖冶的红晕。 当然,也没人敢细看。 张婵等人立即拱手行礼:“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启程吗?” 楚惊宸点点头:“走吧。” 他伸手要牵楚倾倾的手,楚倾倾却立马躲开了,楚惊宸便干脆搂住了她的腰,揽着她出府去。 他们这一夜住在陵川的太守府里,原来的陵川太守被斩杀,城内最好的宅子便是这一座太守府,但楚惊宸住着还是不舒服,总归是别人住过的地方,没有自己家安逸。 他也怕楚倾倾不适应,所以也不打算久留,立即回大盛。 张婵等人亲自送他们出城。 到了城门口,楚倾倾便看到了南燕的车队。 “瑾宁!”南音一看到她,便立即跑了过来。 南音也是今日回南燕,她是特意一大早在城门口等着他们的,就是为了和楚倾倾告别。 毕竟出了这座城门,他们便要各奔东西,往后也很难见面了。 楚倾倾也立马下了马车。 南音抱住了她,眼眶泛红:“瑾宁,我要回南燕了,从今往后,可能很难再见到你了。” 楚倾倾也满心的不舍,但她却还是扯出一抹笑来:“没关系,只要我们能各自欢喜,即便不在一起,我也安心。” 南音松开了她,红着眼睛重重的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过的欢喜的!你也一样!往后你一定要给我写信好不好?” “好。”楚倾倾用帕子给她轻轻拭泪:“可不许哭鼻子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南音也笑了:“是呀,我该高兴才是,我们都平平安安的从西夏出来了,这一次太惊险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南燕和大盛暗中合作,这些事我父皇都不告诉我,桑祁也瞒着我,害我担心好久,还好,还好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你知道的越少,也越安全,他们自然要瞒着你。” “哼,才不是,他们就是嫌我笨,怕我说漏嘴了,到最后只我一个人被瞒在鼓里。”南音晃了晃脑袋:“若是我像你这样聪明,他们就不会瞒着我了。” 楚倾倾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也被瞒着呢,这件事我也不知道。” 否则她也不至于提心吊胆这么久。 南音小声的道:“那肯定是慕容大人不愿意跟你讲和桑祁有关的事,我早看出来了,他心眼儿小的很。” 她一边说着,还十分心虚的抬眸去看楚惊宸的脸色。 触及楚惊宸冷飕飕的眼神,吓的南音浑身一个哆嗦,立马往楚倾倾身后躲了躲。 隔得这么远,他应该是没听到吧? 楚倾倾咯咯笑了起来,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南音也立马跟着笑的合不拢嘴了。 “时候不早了,走吧。”楚惊宸突然冷飕飕的开口。 南音对着楚倾倾偷偷吐了吐舌头,果然是个小心眼的男人,连她都防着。 “那我走了,保重。”楚倾倾笑了笑。 “嗯!我会的!”南音泪眼朦胧的重重点头。 楚倾倾又看向站在南音身后的桑祁,笑盈盈的道:“保重。” 桑祁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拱手道:“保重。” 第689章坐船 两列车队各自分开,踏上了归途。 桑祁骑着一匹棕色骏马,回头遥遥看了一眼楚倾倾的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漆黑的眸子隐隐翻涌着些许不可言说的情绪,最终却还是一夹马腹,策马离去。 她是他此生都无法触及的光,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让她得偿所愿。 若你能一生欢愉,那我也不算抱憾终身了。 若有来世,她可以回头多看一看他吗? —— 因为楚倾倾怀有身孕,这一路回去也没有赶路,走的很慢,一天有大半的时间在休整,要么就是路过什么好景致的地方,便干脆停几天游山玩水。 到了三川岭,又改走水路,坐游船就更舒服了,楚惊宸直接包下了一艘大客船,内里六间房,连净房都有。 楚惊宸扶着楚倾倾上船,他们是乔装成了一对商贾夫妻上路的,楚倾倾一身轻纱浅粉薄裙,梳着低低的坠马髻,虽说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却还没有显怀,纤腰盈盈一握,走动间比从前小心了一些,倒是难得有了那么几分弱柳扶风的气质。 楚惊宸则是一身月牙白袍,清风霁月,他极少穿这种浅色的衣袍,大多数时候都是暗沉沉的气势压迫的颜色,这次既然扮作商贾,自然得将他那凌厉威严的气势给压一压,于是楚倾倾便撺掇他穿白衣。 当然了,主要还是她喜欢看。 他如今穿上这一身白袍,腰间束着玉带,香囊和玉佩挂在腰间,手上还摇着一把折扇,许是在楚倾倾身边的缘故,眉眼间也没有那么凌厉森寒的气势,反而唇角带笑,温柔像是从眸子里溢出来,就这么打眼一瞧,还真是个清风霁月的贵公子呢。 船奴忍不住恭维着:“郎君和娘子可真是金童玉女的一对璧人,奴婢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似二位这般登对的,远远的瞧着,还以为是仙人呢。” 楚惊宸挑眉,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随手扔出去一个银锭:“赏你了。” 船奴受宠若惊,捧着银锭又忙不迭的说了好些个恭维话。 “谢郎君赏!郎君和娘子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怕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来了,祝郎君和娘子白首偕老,琴瑟和鸣,恩爱一生!阿不,生生世世!” 楚惊宸心情大好,牵着楚倾倾上了船,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听到没?生生世世,你都得是我的妻。” 楚倾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些个在船上南来北往的船奴们说话自有一套,说起来半真半假的,主要还是讨你开心,你连这都当真?” “如何不能当真?” “他们对着谁都这么说,有什么可当真的?你说你一个在朝堂尔虞我诈都没输过的权臣大人,怎么成天被这些个拙劣的话术骗?” 楚倾倾一板一眼的道:“这次不说,就三年前,花灯节的时候你在街上小贩儿那里被人忽悠骗着买的那支合欢花的花簪,你忘了?十个铜板儿都不值的东西,人家也是夸了你两句,你就直接五十两买了那簪子,你说你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楚倾倾难得有攻击楚惊宸的机会,越说越来劲:“还有·······” 楚惊宸却突然掐住了她的脸,这几日给她养的好了些,脸上肉也多了,这么一捏,白软软的肉就给挤做一堆。 他眯了眯眼,有那么几分危险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方才他说的是假话?咱们不是夫妻和美,琴瑟和鸣,咱们不是要白首偕老,恩爱生生世世?” 楚倾倾咽了咽口水,正想跟他继续辩驳一下,但看到他这危险的眼神,求生欲还是占了上风:“不系。” 她被捏着脸,说话都不利索。 “那你是不想跟我生生世世做夫妻?”楚惊宸笑的冷飕飕的,像是要把她扒皮抽筋。 楚倾倾这才意识到,原来楚惊宸身上的气势,靠这么一身白袍子是压不下来的,他这一动怒,气势迸射出来,穿这么这么一身温润如玉的白衣,那也看着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白无常。 “唔不系介个意思。” 她明明是因为他总是被人随便恭维两句就被人骗钱才说的,这厮怎么非得找她麻烦? 但是他大手掐着她的脸,她说话都不利索,正想拍开他的手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却发现楚惊宸看她的眼神突然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楚倾倾眨眨眼,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楚惊宸突然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直接往船舱里走。 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楚惊宸转身便将她按在了门板上,粗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