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传锋如今腿脚不便,她没想他接电话,她只想跟家里报个平安,再问问何传锋的伤势。 就这么等了半天后。 电话那头传来滋啦声,温秀梅一声‘妈’已经在嘴边了。 然后她听见耳边响起何传锋低沉的嗓音:“温秀梅,你到沪市了吗?” 这个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察觉到,何传锋似乎总是喜欢连名带姓喊她。 “温秀梅?你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何传锋疑惑问她。 温秀梅回过神来,这才忙说:“在的,我到沪市了。” “那就好。”何传锋笑着。 温秀梅有些担心:“怎么是你来接电话?你的腿不能乱走的,卫生所离电话局可有一段距离。” “我没事的,你的电话我怎么都要接的。” 何传锋说最后一句话时尾音上扬,莫名叫人听了心里害臊。 温秀梅忍不住骂他:“油腔滑调。” “对自己媳妇儿怎么能是油腔滑调?我是真心的。” 何传锋轻哼着。 她一时无言,何传锋现在的嘴皮子她是一点儿都争不过。 只好换了话题,两人又聊了些日常话。 临挂电话时,温秀梅又想起来才告诉他:“哦对了,我比完赛可能要晚一天才会回去。” “怎么了?” “林院长说要带我去拜访一位说是什么数学家。”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何传锋笑道:“行,那你就去吧,在学习上,林院长总不能害你的。” “其他时候林院长也不会害我的。” 温秀梅认林序维做偶像,不容任何人说一点不好。 何传锋哼哼一声,没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 温秀梅回了酒店,很奇怪,好像跟何传锋打完电话后,她身上的疲惫也消除很多。 在酒店适应了三天后。 很快就到了沪市全国奥数竞赛日。 第27章 比赛进行了整整三天。 最终一场结束,场馆里响起激昂的结果宣布—— “恭喜!本次奥数竞赛的冠军是57号参赛选手温秀梅!” 话音落地,全场掌声雷动。 温秀梅站在台上,接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冠军金奖杯。 她高高举起奖杯朝台下的林序维挥动,眼里激动的泪花闪烁。 一直到下了台,捧着奖杯回酒店的路上。 温秀梅心中的激动还没有褪去:“林院长!我拿了金奖,我竟然拿了金奖!第一名!” 对比于她的兴奋,林序维却表现得很是淡然。 他唇角始终只挂着淡淡的笑,“我知道,你肯定可以拿到冠军的。” 毕竟她都能用她自己的思维解到庞加莱猜想,奥数冠军这一项将是她未来人生成就中最不值得一提的奖杯了。 第二天。 林序维带温秀梅去见了那位数学家。 信心满满去,然而却并未得到对卢的会面。 对卢隔着门板,冷邦邦说出条件:“要做我的学生,至少先考进清北的数学系。” 林序维冷淡的神情中第一次露出不解来。 “陈老,您没看她的解法吗?她的数学能力完全可以……”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卢再度打断了他,语气是不容分毫质疑:“考入清北数学系,否则再厉害的天才也免谈。” 林序维一时哑然,他拧紧眉头还想说话。 温秀梅拉住了他,高声说:“好!我考就是了!” 她见不得自己偶像为自己低头,既然这位数学家提出了要求,她就去做就是了,做不做得到全凭实力。 从数学家的住所出来。 林序维显然有些垂头丧气:“月娇,抱歉,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本来想让你跟着陈老做数学研究的。” “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温秀梅反而安慰起他,眼里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看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眸,林序维被情绪感染,不禁勾了笑。 “好,回去后我替你补习,年后就去报名高考。” …… 回到部队大院。 温秀梅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自己的奖杯马不停蹄赶去了医院。 果然不出她所想。 何传锋还在医院住院着,脚上的石膏甚至裹得比之前更多了。 一看就是他上次去月台和去接长途电话加重了伤。 温秀梅走进病房的时候,郑母正坐在床头织毛衣,何传锋则躺在病床上啃着苹果。 何传锋余光先注意到温秀梅。 他一开始还没当回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顿了下才彻底反应过来,蹭的就坐起身来:“温秀梅,你……” “你乱动什么!腿不想好了?”温秀梅吓得忙跑过去。 这下确认真是她了,何传锋笑得很不值钱,他紧紧抓着温秀梅的手:“真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相思病了呢!” 温秀梅忙看了郑母一眼,瞪他。 好在郑母只是笑笑,没多打趣,很快将注意力放在她拿过来的奖杯,脸上露出惊喜:“月娇,你这是拿奖了吗?” “对!”温秀梅将奖杯递过去,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我拿了金奖!” 随即不给郑母和何传锋反应的机会,温秀梅深吸一口气又道。 “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说。” “什么?” “我想参加高考。” 第28章 话音落地。 郑母明显怔住,眼里有些迟疑和疑惑:“怎么突然想去高考了?” “我想考清北大学。” 温秀梅才刚回答。 隔壁病床的人听了却忍不住笑出来:“郑家媳妇儿,你这口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都是一个大院里的,基本上人都相识,隔壁床的人原本只是随意听着,直到听到温秀梅说要高考,还要考清北大学,他实在是没忍住插话。 他躺在病床头,眼里满是揶揄:“我都听说了,郑家媳妇儿,你之前捐书是义举,后来还被选去参加这奥数比赛,现在拿奖是还挺值得高兴的,但是人要懂得知足,要懂得脚踏实地,你这才刚学会爬就想跑了,小心摔得很惨!” 隔壁床这番话显然充斥着对她的轻视。 温秀梅的脸色微微泛白,哑然无言,她其实自己也是有些不太确定的,毕竟清北可是全国顶尖的学校,每年能考进去的人屈指可数,自己没有正规上过学,真的能够考上吗? 就在这时,一道温暖的力道覆盖在她的掌心。 是何传锋。 他握着她的手,转头看向一旁病房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