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这不单单只是病人的赠礼,更是他身为丈夫对她的关心。 沈轶却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陆先生如果没事儿了,我就先下班了。” 说完她就要走,擦身的间隙,胳膊却被苏倾抓住。 “沈轶,我再说一遍,我是你丈夫。” “你在外头玩了五年,该玩够了,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 男人剑眉星目都隐在阴影里,一双眸子迸射出渗人的寒光,怒意俨然有了脱离控制的架势。 沈轶一个人带着纪连婈在外打拼五年,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一味隐忍的沈轶。 冷漠皱眉甩开苏倾的手,她扬声,再一次警告:“我说了,我要和你离婚!” “名存实亡的婚姻谁爱要谁要,反正我沈轶不要了。” “哪里就名存实亡?”苏倾被她这话惹怒:“沈轶,你想要我就要,不要我就一纸离婚报告,你把我当什么?” “我苏倾不是能被你随意对待的人!” 窗外的风越刮越凶,零星的雨点砸在窗台‘啪嗒’作响。 屋内,是两颗极度暴躁的心,在互相碰撞宣泄。 沈轶被他盯得崩溃,那份体面她也不想再维持。 “苏倾,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 狠狠推开身前的男人,热泪夺眶,沈轶哭的声嘶力竭。 “当年我爱你爱到倾尽所有,可你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头,现在我不爱你,不要你了,你凭什么又要抓着我不放?” “我真的很累!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不想再担惊受怕,更不想再一次次被你冷眼相待,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疼的!” “就当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第16章 沈轶是真的爱不动了。 她那奋不顾身的爱,让她吃了太多的苦头。 苏倾被她推的踉跄,耳边是雨声嘈杂还有她的厉声质问。 问的苏倾哑口无言。 他迄今为止仍记得结婚那天,沈轶看他的眼睛。 灵动、清澈、紧张里还有掩饰不住的欢喜,那双眼睛,在那之后的两年都只装着他一人的身影。 可现在,她说她不爱了,不要他了。 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苏倾一颗心碎的七零八落,人生头一次,生出了莫大的无力感。 “七天。” 他眸光晦涩,声音也哑然的不像话。 “沈轶,我只给你七天时间考虑,七天后,你不回来,我绑也会给你绑回陆家。” 沈轶身子震颤一瞬,一言不发。 苏倾却一眼将她看透,一字一句的警告:“你不用想着跑,这一次你要是再敢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找回来,别惹我生气。” 苏倾是谁?首都首长的孙子。 这五年他自己一路摸爬滚打也成了个赫赫威名的大人物,在首都,干什么不是前呼后拥。 沈轶毫不怀疑他最后那句话的真实性。 可他凭什么这么霸道? 明明受委屈的都是她,他到底凭什么凶她? 头顶的白炽灯年久失修,闪了一瞬,彻底结束了它此生的宿命,死在了这个大雨倾盆的夏天。 眼前的视线昏沉下来,一并弱下来的,还有沈轶微弱的呼吸。 苏倾默然,摸着黑将那蛋糕强硬的塞进她手里。 她不接,他就一根一根,极具耐心的把她的手扯开。 好不容易将蛋糕塞到她手心,她反手又想推回去。 苏倾的耐心告罄,声音阴冷下来:“不想被蛋糕填饱,我不建议用其他方式喂饱你。” 说着,他的手就要往她腰身处去。 在特殊病房的回忆再度回笼,腰腹的酥麻感还未消散,沈轶被吓到,想也不想就把蛋糕收了回去,落荒而逃。 临走前,她还凶巴巴的,跟只被逼急的兔子一样呲牙瞪他。 “苏倾,你卑鄙无耻!” 苏倾满不在乎:“在楼上我就说了,我还有更无耻的,你不是都尝过了?” “你!” 沈轶说不过他,面红耳赤的跑了。 这一次,苏倾再没追上去。 走到门口,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声音恢复如常,冷漠的好似天边一轮不近人情的冷月。 “最迟一天时间,把韩家那宝贝孙子韩墨的底细发我。” 沈轶匆匆离开医院,差点忘记脱白大褂。 撑着雨伞走出医院,她先是瞄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想了想,还是忍痛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 上车收伞,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她看了一眼,疲惫的报出地名—— “红太阳幼儿园。” 说完就靠着窗户看向了外头。 脑子里走马灯似得回放着今天的种种。 从前她那么小心躲着苏倾,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她还能和苏倾再见。 现在,这首都怕是不能再待了。 计程车到达目的地,沈轶付了车钱下车。 手里的伞还才撑开,不远处就有个小团子朝她欢快的挥手—— “妈妈!你怎么才来!福宝和小姨都等你好久了!” 第17章 小男孩儿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雨声嘈杂都掩不住他话语里的开心。 远远相望,看着那屋檐下被纪连婈牵住的小身子,沈轶眉宇间的所有烦恼,在这一刻一扫而光。 快步走进幼儿园,小家伙一蹦三跳扑进她的怀里,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喜人。 “妈妈,老师说福宝今天很棒,还给了福宝大红花!” “真的呀!” 沈轶配合的看着儿子,露出惊喜的表情,就见小家伙从怀里掏出了一朵纸折的大红花。 大红花被小家伙保护的很好,这一刻交到沈轶手里还随风颤颤。 小家伙看着那大红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福宝觉得妈妈也很棒,妈妈,这个大红花,福宝送给你。” “好,谢谢我的宝贝。” 沈轶红着眼看着自家儿子,心间是无限的心酸,更多的却是庆幸与欣喜。 当年带着纪连婈离开,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她好似遭了当头一棒,脑中嗡鸣不断。 以前村里也有个单亲母亲,她亲眼看着她艰难度日,受尽嘲讽和奚落,那时候她身无分文,还带着个妹妹,害怕走上那单亲母亲的路,她第一反应便是打胎。 去医院的那天,她一个人坐在医院大厅怕的瑟缩。 妇幼医院随处可见的小孩儿,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动了恻隐之心,看着那一个个小团子,她脑子里不受控的描绘着她和苏倾的孩子。 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他们的孩子出生后会是什么样。 想着想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天,她几乎是踉跄着跑出医院的,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 将这孩子留下的念头在她脑子里迅速生根发芽,她甚至觉得,苦点就苦点,孩子总是无辜森*晚*整*理的。 她不排斥当母亲,况且,以她的情况,今后也不一定会再婚,这孩子说不定就是她今生唯一的小孩儿,所以她冲动了,冲动的将这孩子留下,冲动的成为了一个单亲妈妈。 人们总说,冲动的后果,往往是无法承担的痛苦。 可沈轶却不止一次觉得庆幸。 她庆幸那时候的冲动,也庆幸这个孩子的来临。 看着与苏倾有八成相似的眉眼,沈轶没忍住亲了亲儿子软嫩嫩的小脸蛋。 “福宝今天想吃什么呀?” 福宝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朝不远处的纪连婈挥手。 古灵精怪的,好半天才道:“妈妈,福宝今天得了大红花,妈妈可不可以带福宝和小姨去吃我们家楼下的饺子。” 福宝很懂事,从不主动跟沈轶要些什么,只是家楼下的饺子他是真的馋了很久了。 沈轶在吃这方面,对他很严格。 这小家伙太瘦太小,因为是早产儿的缘故,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上幼儿园都比别的小朋友晚了一年。 平时他吃的东西都是沈轶亲手做的,外面的东西,她从来不敢给他吃。 不过鉴于他今天的表现,沈轶到底不忍心他失望—— “吃可以,但是福宝必须得跟妈妈拉钩,今天晚上不许缠着小姨跟你说故事,小姨要学习。” “好!” 福宝应声应的爽快。 只要能吃好吃的,其他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