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听到那万嘉惠曾是靠着女人营生赶考,看向万嘉惠的目光都带了些鄙弃。 万嘉惠黑着脸,紧咬着牙关,强装着冷静淡然的模样,对着沈靳北行了个礼,重重说道。 “臣,谢过太后、长公主。” 万嘉惠垂下头,眼里是说不出的阴暗。 沈靳北的贺礼已经送到,也没兴趣再看这场热闹,便随陆廷舟离开了沈家。 身后,是沈夫人和沈玉屏凶恶的目光紧紧盯着沈靳北。 沈玉屏站在沈夫人的身侧,咬牙低声说道。 “沈靳北这个贱女人,留不得了。” 沈夫人的眸光闪烁,低声对沈玉屏吩咐道。 “你去派人去跟着她,找机会动手,切记,这次不可再出岔子。” …… 沈靳北从沈家出来后,便带着陆廷舟,去了慈幼局。 那日她去时,慈幼局的孩子都被聂幼渔引开了,这次她要再去一次,送些东西。 沈靳北置办了不少衣物和吃食,命宫人将东西放在了马车上,驾去了城郊外。 两人刚进了慈幼局,便有孩子看到沈靳北,连忙高声招呼着屋内的人出来。 “聂姐姐来了!”那小孩一喊完,屋内便跑出十几个孩子,将沈靳北团团围住。 沈靳北让宫人将东西全部搬入屋内,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咬着手指看着那些人搬着大箱子进进出出,拉紧了沈靳北的手。 “聂姐姐,你今天穿的好漂亮。”那小姑娘仰着头看着沈靳北,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陆廷舟。 “聂姐姐,他是不是你相公啊?”小姑娘小声问着沈靳北。 沈靳北低下身子对那小姑娘一笑,说道:“他是姐姐的一位兄长。” 身后的陆廷舟闻言,眼神微微眯起。 兄长? “万嘉惠从未陪你来过这里?”陆廷舟淡淡开口问道。 “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前途和地位,哪有心思来这种地方。” “聂姐姐!昨夜大雨,把屋顶都冲漏了,可怎么办啊!”一个半大的小子从屋里跑出来,看着沈靳北问道。 沈靳北转过身笑着看向陆廷舟,后者一顿,略带疑惑地看着沈靳北,不明白她为何看着自己笑。 “屋顶漏了,就请陆二哥来修一下吧。” 第十四章 陆廷舟一愣,开口反问:“我?” 沈靳北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陆廷舟挺直了背脊,看着沈靳北的眼睛,轻声说道:“本王是摄政王。” 不会修屋顶。 沈靳北点了点头,对着陆廷舟,轻声道:“本宫是长公主。” 自然也不会。 陆廷舟无奈地笑了笑,原本清冷的眉眼中,带了一丝宠溺:“几年未见,胆子大了不少。” 他见沈靳北今日高兴,自不会拂了她的兴致。 那几个半大的小子见那个公子同意帮他们修屋顶了,连忙去找来梯子,下一刻,却见那公子一个跃身上了屋顶。 那几个小伙子张大了嘴看着陆廷舟,沈靳北看着陆廷舟微微勾唇, 她这位陆二哥,自幼习武,自少年起便随父征战,平九州,定战乱。 所以她皇兄即位那天起,便将其封为摄政王,辅佐朝政。 就连皇帝都对他时常感叹,朝中有陆廷舟,乃西京之大幸。 陆廷舟看着那破漏的屋顶,便觉得无从下手。 可沈靳北带着一群孩子在下面眼巴巴看着自己,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硬着头皮修缮。 此时,一个小姑娘从门外走来,看着沈靳北,糯糯开口说道。 “聂姐姐,外面有人找你。” 沈靳北一怔,随即察觉到不对:“找我?是何人?”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一位叔叔,说是聂姐姐的故人。” 沈靳北低头思忖了片刻,抬头对着屋顶上的陆廷舟喊道:“陆二哥。” 她失忆这三年,何曾有什么故人,又能知道她在这里,不消多想,便已猜到又是沈家的人搞的鬼。 沈靳北将此事告知了陆廷舟。 “人就在外面,我叫暗卫抓来便是。” 沈靳北摇了摇头,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陆廷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开口说道。 “还麻烦陆二哥,陪我演一出戏。” …… 沈靳北独自一人出了慈幼局的门,往竹林深处走去。 身后脚步声渐渐靠近,沈靳北便知人已经来了。 那人上前用帕子从后面捂紧了沈靳北的口鼻,聂婉莹假意挣扎了两下,随后手上力气一松,倒在了地上。 竹林内走出一人,看了看地上的沈靳北,面上露出狠毒之色。 “把她捆在麻袋里,小心点,可别把她弄伤了,买主说了,他可要个干净的。” 沈靳北听出那是沈玉屏的声音。 沈靳北勾起唇,睁眼伏起身来,笑看着沈玉屏说道:“沈玉屏,你还真是死心不改。” 沈玉屏见沈靳北没昏,脸色大变,连忙对人大喊道:“快!将她捆起来!” 话音未落,竹林中便窜出几个暗影,还未等沈玉屏看清来人,便被一掌打晕了过去。 那下人见沈玉屏被打晕,转身就想跑,一转身却撞上了陆廷舟。 陆廷舟一手扼住那下人的脖子,微微用力,那下人不断挣扎着,脸涨红地说不出话。 眼前的男人面容冰冷,犹如一座冰山,冷声对他说道。 “想活命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第十五章 入夜,沈府内院。 沈夫人踱着步子,外面守在院子里等这些什么。 她方才才将宾客们都送走,一回来就发现沈玉屏还未回来,担心出了什么事,一直等候在这里。 门外,一个下人鬼鬼祟祟走了进来,肩上还扛着一个麻袋,走到沈夫人面前,低声说道。 “夫人,都办好了。” 说完就将肩上的麻袋扔到了沈夫人的脚边,‘砰’的一生,随后那麻袋中传出一身闷哼。 沈夫人闻声,当即就露出了满意之色,对那下人说道。 “办的不错,买主已经找好了,后院备了车,连夜把她送出城去。” 沈夫人眼里尽是狡黠。 那下人低着头,低低应了一声:“是,夫人。” 说完,便将脚边的麻袋扛了起来,放在肩上,转身便要走。 “慢着!” 那下人身形一顿,打了个哆嗦,月色太暗,沈夫人并未看出那下人的异常。 沈夫人皱着眉头看着他,问道:“玉屏呢?” “沈小姐说,她要盯紧些,等把姓聂的解决了,她在回来。” 那下人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支支吾吾,但沈夫人并未发现,随后挥了挥手,让那下人快走。 “快去快回,不要被人看到了。” 那下人呼出口气,连声答应,出了沈府。 后院内,陆廷舟站在马车旁看着那下人将麻袋扔进了马车。 “大人,小的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您……您饶了我吧!”那下人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对着陆廷舟磕着头。 陆廷舟垂着眼,冷漠地看着那下人。 “按照你主子的吩咐去做。” 那下人连连答应,赶紧上了马车离去。 直到第二日晌午,沈玉屏都没有回来,而那派去的下人也不见了踪影。 沈夫人开始有些急了,按理来说,人贩子就在城外接应着,沈玉屏昨夜就该回来了,可这都过了一晚上了。 沈夫人急得火烧眉毛,实在等不及了,便跑去找了万嘉惠。 此时万嘉惠正在书房内盯着昨日沈靳北送来的绣帕看,眼里看不清是何情绪。 沈夫人推门而入,万嘉惠抬眼望去,便看到自己母亲扑了过来,抓着他的衣袖,语气慌张。 “儿子,快,快去找找你妹妹,你妹妹不见了!” 万嘉惠闻言皱起了眉头:“玉屏不见了?” “对,你快去派人找找,她说不定出什么事了!” “玉屏已经过了十八,能出什么事?” 沈夫人火烧眉头,关键时候,也不敢再遮掩,便将昨日两人商议的事告诉了万嘉惠。 “你妹妹昨天就该回来了,我等了一夜都没消息,肯定是沈靳北那个贱人使坏,她肯定是把你妹妹弄走了!” 万嘉惠连忙站起身来,沉着脸看着沈夫人。 “胡闹!如今她已是长公主,你们怎敢再去招惹她!出了这样的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沈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着:“儿啊,你别再怪为娘了,快去把你妹妹找回来吧,你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娘怎么活啊!” 沈夫人一边喊一边锤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天抢地的,看的万嘉惠十分心烦,上前扶起了沈夫人。 “快起来,让人看见成何体统!我这就去找玉屏,你好生休息,莫哭伤了身子。” 说罢,万嘉惠便甩袖出了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