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墙而进踩着了一根在草地上的小树枝,并未在意,然后一路向点着灯的那间房里走去。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阮怀瑾道了一句,“进来。” 暗卫就走过来拱手弯腰说道:“陛下,如您所料,何忠义那厮把私吞的粮食拿出去倒卖了。” 阮怀瑾叹气,这些年都不知道罢了多少何家人的职了。 他拿起桌上那摊开的信纸,抬手将信纸提到桌前烛火之上,信纸轻轻的笼住了闪动的火光,他冷冷道,“也不知道安分守己些。” 暗卫这才开口问,“可要动手?” 眸中星火明灭,信纸也化为灰烬,阮怀瑾轻搓指尖残留的尘灰,在思索片刻之后,才问,“兵部那边没有动静?” “萧侍郎曾进过宫。” “不急,静观其变吧。” 阮怀瑾突得眸色一闪,想起刚刚劫来的江揽月,粲然一笑,“你说失而复得,朕该怎么表现才能不那么……突然?” 暗卫显然不太明白阮怀瑾这句话是何意。 半响,暗卫才憋出四个字,“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怎么个制法?” “至少不要用武力,还有……” 还没等暗卫细说,那会吩咐把江揽月洗干净的下人边跑边喊,“陛下,陛下。” 看着那奴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阮怀瑾还以为是江揽月出了什么事,声音不由得紧了紧,“怎么了?” “那梁国公主洗了半个时辰了,让奴婢进去换了好几轮热水,但是就是不出浴。” 阮怀瑾顿时无语,那会答应的好好的,这会人没送来自己还跑来诉苦。 也罢。 “朕亲自去。”紧接着补充道,“今日是谁把江揽月锁着的,去问问,赐他杖毙。” “是,陛下。” 他推开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仪容,悠然自得地就这么坐在屏风后。 出水芙蓉,屏风由此作配。 他在这边固然不知江揽月是何表情,却能透过屏风看到些许棱角分明的轮廓,飘在她周围的热气环绕着她。 至少还充满活力。 适才一直在想下手是不是重了点,现在看,刚刚好。 他踮起脚,虽然很想看江揽月沐浴,但要克制,故作唏嘘道,“朕起初还以为,公主殿下不堪受辱,准备自溺于皇宫之中呢。” “陛下说笑了,今日陛下还夸我忍耐力很好,我又怎会随意自戕于此。” 第十九章 自打入皇宫以来,说的第一句人话。 有些欣喜,又有些意外,“这会愿意说话了?” “阶下之囚,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她的言语,就如飘散的热气一般。 “都说一向娇惯的五公主却最受先大梁皇帝喜爱,朕并不认为一代帝王只欣赏公主殿下你的忍耐力。” 阮怀瑾云淡风轻的让这些家国背叛之恨,轻飘飘地围绕在江揽月的耳边,在沉重地击打着她。 阮怀瑾略一迟疑,转而朝他一笑,“公主殿下,被亲皇叔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原本的锦衣玉食,如今都望而不及,甚至,故土难归。” 她垂眸不语,好似雾水都要将他吞没。 阮怀瑾在想,自己这话会不会太刻意,说的太重了点,江揽月会不会明白他这些话的目的? 她又会说什么? 猜疑,继续试探。 至死方休? 半响,江揽月抬眸,声音低沉了些,“陛下今日,到底是为何?” 虽说这才半年不见,江揽月见着面前的这个人,却和之前的那个一点也不一样了。 之前的那个人至少还是一个和她一起体恤民情的好太子。 她就只是回家了半年,居然就被系统因为世界崩坏的理由又重新将她带了回来。 那个时候的江揽月在家里休息了半年,本以为就这么能够顺顺利利的生活下去。 却没想到系统又重新找上了她。 说是因为她的离开,导致阮怀瑾现在变成了一个暴君,完全脱离了本世界的轨迹。 就让她回来收拾这个残局。 完成之后照样可以离开,只是要把世界拉回原本的轨迹。 无奈之下的江揽月又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但是这个身份变成了大梁过的公主。 莫名其妙的被送来联姻,莫名其妙的被阮怀瑾打了一顿。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也不是因为阮怀瑾现在不能随便招惹。 她或许早就回怼回去了。 不过……阮怀瑾,的确变了许多。 闻言阮怀瑾眸光闪过一丝喜悦,“原本以为,公主殿下知道朕的来意。” 她苦笑,“如今我颠沛流离落此境地,即便有心也无力,莫非陛下您想助一送来和亲的公主复仇不成?” 阮怀瑾倒是不赞同她的看法,“人若有大志,何不成人之美?” “图的什么?”江揽月刚问完,突然想到了什么,毫无征兆地便站了起来,使得阮怀瑾的衣服上沾上了几滴水。 她无物蔽体,只等热气渐开,肤白体瘦,身上的伤痕,就格外刺眼。 继而又问,“这个?” 阮怀瑾表面上面不改色,如欣赏画作一般打量了一番,又戏谑一笑,“如若朕要的不止是这样的交易呢。” 谁知江揽月竞还踏步上前,就解起了他的衣带。 阮怀瑾微怔,有那么一瞬间被他的江揽月勾走了魂,反应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弯眼瞧着她。 江揽月的唇色发白,明明眼睛不会骗人,像一直恶狠的饿狼随时会扑倒撕咬,表面上还做着这些不堪之事。 换作是别人,阮怀瑾估计会赐她一夜欢愉,再凌迟处死。 只可惜…… 要是再不跑,他倒是要先变成恶狼扑上去了! 第二十章 他从屏风上扯下那身衣服,遮住江揽月的身体。 阮怀瑾舔了舔干燥的唇轻言,“公主殿下,会受寒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江揽月听的,说完便仓惶而逃。 江揽月松了口气,然后低头看着阮怀瑾给她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不解阮怀瑾为什么跑了,但好像还挺有趣? 只是一旦想到自己还有任务要完成,就非常的头疼。 据系统所说阮怀瑾一直在惦记着她,还把她的尸身放在了密室里面。 这么多年来疯魔的原因也是因为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等到她跳下城楼自尽之后,再表现出这般爱她的样子。 其走着阮怀瑾离开的方向,江揽月越发的不解。 而暗卫已在门外待命已久,秋风凉寒,暗卫将手中的披风给阮怀瑾披上,跟着阮怀瑾到了书房。 西厢房离书房并不远,穿过那片小竹林,再走一里的石子路,尽头便是书房,算是府中较清净的地方。 阮怀瑾一路上都在跟暗卫吐槽他这个馊主意,险得害他差点露馅。 书房并不大,围着墙壁四方各自摆着三个书柜,瓷器,兰草各摆点作为装饰,阮怀瑾批阅 奏折的位置在最中间,刚坐下便开始揉起了酸胀的眉心,脑子里全是方才的情形,挥之不去。 想到江揽月估计是认为自己没有被他认出来,变化还这么大,有些烦闷。 “怎么样?” “禀陛下,那会在西厢房您走后,梁国公主便一直坐在地上未起,属下还看到,梁国公主还哭了。” 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略带喜色,“哭?你没看错?” 但是阮怀瑾很快就心疼了起来,一直在纠结着,江揽月现在到底是不是又记忆的。 暗卫:“属下确实看到了,哭了有好一阵。” 天色渐晚,秋蝉已残。 想看她何时堕入深渊,又妄想能委曲求全。 然后告诉他真相,告诉他自己就是江揽月。 阮怀瑾明白,两者必有其一。 他更偏向于后者。 “依属下看,梁国公主百般隐忍,可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