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禹估计喝得有点多,他平时讲话颇收敛,不会像这般刻薄直白,今天这完全是不留情面了。 「我不能比,那这桌总有能比的吧?」林诚倦懒道。 徐少禹继续输出:「这桌谁都比不上周叙!」 他大概在兴头上,声音激昂:「人喜欢小溪多少年,那是实打实的真感情,就你们那小打小闹似的恋爱,说出来都怕让人笑话……」 他嘚啵嘚儿地还在输出,我满脑子却只剩一个念头。 ……暴露了! 我悄悄看了眼周叙,发现他也在看我,神色有几分慌张,亦有紧张。 我咽咽口水,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徐少禹把话头转向我,问:「小溪,你说是吧?」 「……啊?」我根本就没听啊。 可一桌人都在看我,只好胡乱点点头。 「看吧,我说什么!」徐少禹是骄傲的语气。 周叙的手突然攥上我的手腕,很烫,亦握得很紧,他一语不发,直接将我牵离包厢。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还有些蒙,徐少禹没说啥不该说的吧? 包厢与包厢之间有休息室,周叙拧开其中一扇门,拥我进去,落锁,将我困在他的臂膀之间。 他垂眸看我,眼底好似浓到化不开的墨。 这气氛,我没来由地有几分害怕,缩了缩肩膀。 他哑着嗓音问:「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 我蒙蒙地:「爷爷生日那天知道的。」 他盯住我,眼神越发深沉。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缓解这弩张的气氛,他右手突然抬起我的下颌,低头,吮住了我的唇瓣。 我瞪大了眼。 几秒后在心底暗骂:……狗男人,好凶! 7 吻过之后我根本不敢再回包厢。 嘴发红,腿发软,连衣服都是乱的。 周叙回包厢拿了我的包,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那群人解释的,他牵上我的手,勾着嘴角说:「搞定了。」 一路晕晕乎乎就随他到了家。 家里的阿姨炖好了木瓜银耳,问我要不要来一碗,我点头。 她将盛好的木瓜银耳放在餐桌,我落座,刚准备吃,周叙直接连盘端起,牵过我的手,一路上二楼,左拐进我的房间。 木瓜搁在一旁,他将我推到单人沙发上,低头,又要吻过来。 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忙推开他:「——等等等等,话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他顿了片刻,点头,抽来一张小板凳,坐在我腿边。 我一边吃银耳木瓜一边问:「我们的婚姻,是你一手促成的?」 他缓慢点头。 我笑了笑:「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答:「高中那时候。」 我纳闷:「我们不认识吧?」 他说:「只是你不认识我。」 「……」莫名就听出了几分怨怼。 我好奇:「你那时候怎么不追?」 周叙很坦荡:「那时候算高攀。」 我恍然想起,旭日集团是近几年才做大做强,他们家一直在上坡,我们家却是下坡,这次结婚是为了促成一单大合作,我们家算是沾了他们家的光。 我嘟囔一句:「那婚后也可以说嘛。」 「婚前协议。」 他笑着说:「万一我和你表白,你却要和我离婚,那我上哪儿说理儿去。」 「……」我也不至于这么野蛮。 正好我看那婚前协议不爽也很久了,随口道:「重拟一份吧。」 他点头:「行啊。」 他像早准备好那般拿来纸和笔,落笔时又几度停顿,扭头看向我。 我搁下木瓜银耳,喊道:「看我干嘛,写你的要求啊。」 他说:「我没要求,是你就好。」 还挺会说话,这男人开窍这么快的吗? 我嗔他一眼,接过笔,洋洋洒洒地在纸上落字:不准骗我,不准凶我,有事不准瞒着我…… 一连串写了八点要求,我看着满纸我的字迹,顺嘴道: 「干脆叫老婆守则算了。」 周叙点头:「也不是不行。」 他接过那份协议,问我:「这里签字吗?」 他坦然又顺从的态度让我有些怔愣,我五指摊开覆住纸,问他:「你要不要再想想?」 他利落签字,看向我:「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狗男人确实会说话,我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木瓜吃完,协议改好,想起前段时间他的冷待,闲来无事,我索性开始算账。 第一条。 「为什么嫌弃我泡的咖啡?我明明没放多少糖!我偷偷尝了,哪有太甜?!」 他回答:「你泡的,都甜。」 「……」OK,算他过关。 第二条。 「凭什么我只配去秘书室打杂?我就不能当你秘书吗?你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冤枉。」他说,「你真成我秘书,那我就别想好好工作了。」 「满脑子都是你,是我的问题。」 「……」OK,也算他过关。 我掰着手指头还要数他的罪状,好比加班好比工作狂,谁知他突然覆上来,压住我,哑声:「今晚我能不能留下?」 我哼哼踢开他:「不准,回你的卧室加班去!」 8 婚后恋爱的上班第一天。 周叙非要和我一起去公司,我断然拒绝。 笑话,我可不想暴露我和他的关系,万一被同事知道了,以后茶水间八卦肯定没我的份儿。 正上着班,内线电话响了。 我接起,问他:「周总是要咖啡吗?」 他答:「想你了。」 「……」被颜可说中了,这男人真打内线电话调情。 众目睽睽之下,我实在羞赧,继续正经问他:「是哪份文件呢,我给您送进来。」 他说:「太想你,刚才签文件还签成你的名字了。」 「……」 我掩嘴压低了声音喊:「——周叙!」 他蓦地笑起来,嗓音醇厚动听,好似美酒缓缓流淌在心头。 莫名的,我觉得甜蜜,弯起嘴角。 他说:「十点有个会议,你来做会议记录吧。」 「好的。」我公事公办答。 他补充一句:「其实就是想见到你,开会多没意思,看着你才好一点。」 这男人……! 我简直想骂他,又怕这声音惹来办公室的惊诧,强忍下来,随手从桌上抽了一份文件,敲门进了周叙办公室。 他好似一直在等我,张开怀抱等我入怀。 我将文件拍在他桌上,故作凶狠:「上班时间你给我正经点!」 他拉我坐在他腿上,贴耳呢喃:「想不正经,很久了。」 这节骨眼,时间地点都不合适,我忙扯正题:「李特助呢?最近怎么都不见他?」 「出差。」他说。 我疑惑道:「他最近好像一直出差啊。」 以前都是李特助和赵特助两人轮换着出差的。 我恍然醒悟:「……该不会,你知道了?」 他理直气壮:「谁叫他对你有意思。」 我捶他胸口:「我已经解决了啊!」 「不放心,」他说,「正好外省有个项目在推进,到时候把他调过去当负责人。」 这大概算升职,我不再深究。 周叙却突然醋意大发提起:「你竟然敢提别的男人,我要惩罚你。」 他双手箍在我腰侧,贴着我的耳畔,一路浅吻过来。 「……」什么惩罚,你根本就是想亲吧! 耳鬓厮磨许久。 出他办公室的门时,我颇为不好意思,低垂着头,文件遮着额头,做贼心虚般快步回到自己的工位。 大约是那天的会议记录做得不错,再往后的会议,周叙总要叫上我。 周一晨会。 和周叙厮混了一整个周末,周一其实有点起不来床,又困又倦,还酸还痛。 上午十点,我掩着哈欠与众人一同进入会议室。 各部门负责人轮流发言,共商进展。 我提笔做记录,即使努力控制,也挡不住那源源不断涌来的困意。 项目部负责人讲话实在催眠,声线酷似我高中历史老师,我一上他的课就爱睡觉,如今光阴流转,更是困得睁不开眼。 头猛地往下一栽,清醒过来。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 我扭头,是周叙,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瞧。 我瞪他,看什么看,要不是他我都不用来受这份罪! 他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指尖推到我面前。 我抬眼一瞧,纸上写着「口水」二字。 ……不是吧??! 我匆忙拿手胡乱擦了擦嘴周,哪有口水,分明干净得很! 耍我! 我继续瞪他。 他又笑,笑容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