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风正色起来：“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万一我真的被什么不可控制的因素绊住了腿怎么办？”

方若语顿了顿，想起什么来，说：“你还记得当初我在山脉里被围一事？”

这件事杜如风死都记得，他点了下头：“记得。”

方若语没有多说什么，沉吟一瞬，说：“当时前后受敌，当时救援的消息虽然冒死传了出去，但从虎崖关到雪峰山脉怎么也得四天，可我当时已经筋疲力尽，以为自己定然必死无疑，却还想着再拖一拖，说不定老天爷不收我的命呢——”

“然后我就拖到了你们来，我到现在都无法得知，你们究竟是怎么在两天的时间里赶到的雪峰山脉，就算是飞也没这么快吧。”

杜如风哈哈笑了两声，想起来也心有戚戚：“鬼知道呢，阿瑶接到报信兵的信时整个人都快疯了，我们一路不眠不休横穿沙漠，就怕赶到的时候见着你的尸体。”

他们的默契早在经年累月里无比契合，哪怕此刻谁也没有说什么，可信任早已根深蒂固。

方若语握着缰绳，几日奔袭有些疲累，身后就老老实实端坐着周驭城，她不着痕迹借力靠去，笑说：“回去赏你一壶酒喝。”

杜如风顿时眉目飞扬，问道：“不过你好端端的怎么出关了？”

方若语道：“信中不是说得很清楚了，我猜他是想借此引诱，正好以牙还牙，由此看来，以后各个关卡的搜查要更严实些，免得被有心之心利用。”

杀敌而归，众人心情大好，两日后出了沙漠后回到虎崖关，刚一入关，杜如风便带着人先走一步，方若语允了，投在一家客栈后打算歇整一晚，明日将虎崖关的防守再侧重加固。

夜上，周驭城坐在有些破旧的桌旁，夏日的月色落了一地，听到推门的动静时回过头。

屋内点着一盏灯。

方若语这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事情落定后便又想起最初的事来，本来想事情的脑子不转了，想了想，搬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周驭城俯身先将人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说来也奇怪，旁人常说女子体香，方若语偶尔也很好奇自己身上是不是真有什么天生气味，好几次疑惑嗅了嗅都没结果，倒是周驭城身上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松竹，一靠近些便能闻到。

方若语叹息着说不出话来。

其实前两日她就动过想把周驭城送回燕京的念头，卓三人精一样很快便看出她的心思，孜孜不倦的给周驭城求情：“主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公子他又没闯祸，不仅如此我们还取了敌方将领的人头，如愿拿回了虎崖关的图册，这些不都是公子的功劳嘛。”

卓三继续杀人诛心：“更何况你比公子早生了三年，不是你自己说的会护着人家吗？你真送走了人，要怎么同谢大人说辞？”

方若语只是起了个念头，没想到卓三竟这么卖力说情，没好气盯着人：“我说你到底哪一头的？”

卓三嘿嘿一笑：“什么哪一头，公子听到这话估计要有小情绪了。”

这件事遂不了了之。

方若语苛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给自己求情？”

周驭城抱着人，说：“我做错了你罚就是，我不给自己求情。”

“你这不是求情是什么？”

周驭城收紧手臂：“我以为这是安慰。”

安慰……方若语怔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他到底是怎么每次都能看出自己不对劲的？

方若语没说话，靠在他肩膀上，沉默了许久，这当中周驭城没说话，只是越发搂紧了人。

最后方若语道：“是安慰。”

周驭城终于分开些许，眼神低垂看着方若语的眼睛：“好了，安慰好了你可以罚我了。”

方若语忍不住笑出来：“到底谁教你的？谁教你这么做的？”

周驭城用那双极其无辜的眼睛盯着她：“谁能教我这些？你罚不罚？”

好吧还有上赶着领罚的！但他有前科在不足为奇。

方若语装作严肃咳嗽两声，说：“罚罚罚。”

她哪想的出什么法子，装作认真思考一番，道：“有了，罚你今晚睡过道去。”

周驭城思索一瞬：“这个不行！”

方若语道：“你还挑三捡四？”

周驭城道：“你看看，我睡过道让他们看见了，丢的是我的脸，可我是你的人，这便相当于丢你的脸，你可不能丢脸！”

歪理还挺有一套。

方若语忍俊不禁的看着他：“那你自个说说怎么罚你？”

周驭城凑上来，眨了下眼：“要不然就不罚了呗？”

方若语便点了下头：“行那就不罚了。”

周驭城没想到这事这么轻易就过去了，还有些不敢相信，刚要高兴又瞬间止住，不确定道：“以后不翻旧账？”

“不翻。”

周驭城高兴笑起来，弯腰将人腾空抱起，笑了两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呐。”

他的笑真的会传染人，起码已经传染了方若语，她眼底止不住笑意，回应点了下头。

哪里舍得罚些什么，就连想送走他这件事，自己先想一想都先开始舍不得起来。

接连几天总算睡上了个觉，第二天一早，方若语与虎崖关的闫回敲谈许久，又花费一天时间重新走阅重要卡点，确定防线没有纰漏后，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动身回军营。

第127章 非敌

一行人马不停蹄刚进营帐，江运南便捧着册子过来：“好消息！”

方若语接过一看，居然是朝廷拨付赈灾款项的文书，她不禁有些疑惑，不明白怎么朝廷一下子就改了口风。

“朝廷已经派了人来，眼下就在定安城，估计明日就能到平庸，其实赈灾事宜已经完成，上面就是派人下来核查相关款项。”

方若语道：“速度这么快？派了谁来？”

江运南摇头：“没刻意打听。”

方若语点点头，二人走出大帐：“我不知在时四大营可有什么动静？”

“一切如常。”

方若语掂量着事，说：“关于赈灾一事，交给你来处理，阿瑶回来了吗？”

江运南道：“昨天就到了，这一批新马种确实不错，如风的弓弩改进也有了眉目，都是好消息。”

方若语点点头，二人一道去了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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