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宋知暖打横抱起,反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完,季时洲像一个只猛兽,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直到天边有了一丝光亮。 宋知暖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床边,身后是背对着她抽烟的季时洲。 她瞥了眼床间那抹刺眼的殷红,嘲讽一笑:“如果我们当初知道彼此都没有跨出那一步,会是怎样的结果?” 回答她的是轻轻吐气的声音。 宋知暖疲惫起身:“我同意了,我们马上离婚。” 话毕,她不愿再看季时洲一眼,径自走出房间。 季时洲侧过头,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那扇半敞的房门。 宋知暖走到赵母的房间,看着熟睡的赵母,她蹑手蹑脚地躺上去,轻轻抱着她瘦弱的背。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你知不知道活着真的好累……” 宋知暖的声音很小,她像是找到避风港一样,宣泄了出来,“妈,我真的好累……” 低沉的呜咽声落在房外季时洲的耳朵里,绞的他心一痛。 许久后,他才离开公寓。 次日。 宋知暖一边收拾赵母的衣服,一边说着她想了一整夜的决定:“妈,我要上班,所以没有赵间照顾你,不过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养老院,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看你两三次。” 她将衣服放进柜中,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宋知暖回过头,眼眸骤然紧缩。 “嘭!” 头部的剧痛让宋知暖意识恍惚了一下,她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震惊地看着拿着台灯的赵母。 血,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滴落,染红了她的衣领…… 第八章 没有其他家人 市医院。 “您说我也会得老年痴呆?” 因为震惊,宋知暖的声音尖了几分,更带着几许惧意。 医生看着她苍白的脸:“是的,你的显性基因遗传的很厉害,你近来有没有丢过东西?” 宋知暖顺势一想,才包扎好的伤口像是被牵引了一般痛起来。 她紧皱着眉,竟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你把左手抬起来。”医生又示意了一句。 宋知暖机械般地抬起左手,那只手像是不属于她一样颤抖着。 她眼眸一震,背脊阵阵发凉。 “发病初期手就会抖,只是你没有察觉,如果动手术也只能延缓。”医生叹了口气,“重要的还是家人的陪伴,还有进行康复训练,你发病的速度太快,还是尽早和其他家人做决定吧。” 宋知暖死死按住不听使唤的左手,垂下脑袋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其他家人了。” 说完,她不顾医生的劝阻,起身离开。 出了医院,宋知暖才停下匆匆的步伐。 她看着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却觉这暖意照不进她已经一片冰凉的心。 宋知暖捂着脸,再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站起身,忍着心里滔天的酸涩将赵母送去养老院。 养老院门外。 “放开我!你又要害我!” 赵母疯狂地推搡着宋知暖,指尖在她下颚处划下三道血口子。 宋知暖强忍着疼痛,轻声劝着:“妈,听话,咱们去养老院,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你们都要害我!你和赵建业那畜生一样,都想让我死!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赵母瞪着满是憎恨的双眼,嘶吼着。 宋知暖噙着泪,看着护工将暴怒的赵母带了进去。 那恨不得她死的眼神深深刺穿了宋知暖已经摇摇欲坠的心。 她从没觉得这么绝望,噙着泪苦笑,心中一个念头开始生根发芽。 宋知暖回到公寓,写了份遗嘱,将她所有的财产都给赵母。 直到最后签上她的名字,她才想起季时洲。 她痴痴一笑,更觉这些年都像过眼云烟。 航空公司。 “什么?你要离职?”行政主任震惊地看着宋知暖,“你可是我们公司的老人了,怎么突然要离职?” 宋知暖点头:“对不起主任,我一直想环游世界,飞完最后一趟航班我就走。” 行政主任想挽留,却见她满眼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谢主任这些年的照顾。”宋知暖朝他躬了躬身。 随后出办公室,却见季时洲站在门外。 宋知暖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 突然,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紧紧攥住,清冷的声线钻进她耳内:“你的伤怎么回事?” 宋知暖抽出手,语气平静:“我妈打的,她想我死。” 季时洲心咯噔一下,诧异地看着她那波澜不惊的眼眸。 他蹙眉道:“受了伤就在家休息吧。” “如果还能飞,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合作了。”宋知暖语气没有起伏,“飞完这次我就不干了。” 季时洲眉头紧了几分,心里生出熟悉的烦躁感。 宋知暖压着心中的苦涩,一字一顿:“明天把该带的都带上,下了班咱们直接去离婚。”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她身心俱疲。 季时洲却像没听见,抬起手,想去抚宋知暖额上的伤。 宋知暖用手一挡,扯着嘴角:“你知道吗?当我被砸的赵候,我以为我要死了,都说人死的赵候会有走马灯,我看到了很多,但就是没有看到你,可笑吧?” 季时洲一僵,竟觉有些狼狈,心里更是有丝不安。 他收回手,语气生硬:“马上要登机,我先走了。” 他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的离开。 宋知暖看着他的背影,靠着墙,轻喘着气,默默地感受心脏的一阵阵刺痛。 陈烨忽然从转角走了出来。 “我一直感觉你们很暧昧,但没想到你们是夫妻。” 第九章 错误的婚姻 休息室。 宋知暖看了眼对面的陈烨,低下头:“本来就是场错误的婚姻,我不想再说什么,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陈烨抿抿唇,试探着开口:“你曾说过我是个优秀的人,除了这张好人卡,我还有机会吗?” 宋知暖一愣:“你不是有洁癖吗?” “什么洁癖?”陈烨呆了一下,反问一句。 宋知暖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摇头:“你适合更好的女孩,二婚的人不适合你。” 说着,她顺手去拿桌上的杯子。 杯中的水却因她的颤抖,洒了出来。 宋知暖僵着神情飞快地放下杯子,将手揣进口袋。 陈烨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不由皱眉:“你怎么了?” 宋知暖苦涩一笑。 朋友都能发现她的反常,可她深爱的季时洲却一点也没察觉。 “快死了。”她语气轻快地像是在开玩笑。 陈烨也一副不信的模样:“怎么可能。” 宋知暖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其实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这些优秀的同事,和你们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一直为我们这个团队自豪,如果我以后有孩子,我也想让他加入进来。” 说完,她又不禁觉得可笑,她哪里还会有孩子。 和陈烨告别后,宋知暖去到银行,将所有钱都取了出来。 因为额头受伤,公司要求她先休息几天,她又去陵园买了块墓地。 再去养老院,把剩下的钱全部交给院长。 宋知暖带着已经坐上轮椅的赵母在院里晒太阳。 她站在赵母旁边,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缓缓道:“妈,我不知道您听不听得懂,我想说我也得了跟您一样的病,没有人照顾我们,我也赚不了那么多钱请人照顾我们,所以我不想成为您的累赘。” 说到这里,宋知暖哽咽了:“这些年虽然您不爱我,但您生了我,给了我生命,现在就请原谅女儿不孝,要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说完,宋知暖僵硬地转身找护工,让她帮忙送赵母回房。 等护工到后,她却狼狈地逃走了。 宋知暖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两行清泪从赵母那浑浊的双眼中流了下来。 回到家。 宋知暖准备录下最后一段视频,感受并证明她真的存在过。 可才按下录像键,一个不速之客按下了门铃。 打开房门,就看许彤站在门口,不屑又嘲弄地看着自己:“原来你就是他从来不曾说的妻子。” 宋知暖不语,也不愿跟她斗嘴。 “你叫宋知暖是吧。”许彤挑挑眼角,“难怪阿应不要你,黄脸婆一个,你要是有自知之明,趁早离婚吧,别不见棺材不掉泪。” 宋知暖看着她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笑了:“原来季时洲喜欢的人是你这样的,他知道你这样吗?” 许彤没有回答,撩过耳畔碎发,勾唇讽刺:“你懂怎么哄男人吗?” 她凑到宋知暖面前,笑得极其风情:“阿应的‘功夫’那么好,我想你应该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吧?” 宋知暖瞬间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恶心。” 说完就要进门,岂料许彤忽然抬手一耳光落在了宋知暖的脸上。 “你有什么可横的?不过一个弃妇!” 宋知暖愣了一秒后眼神一凛,抬起手以两倍的力气打了回去。 “不管你以前看到的我是怎样的,但请你记住,我从来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