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林星辞才注意到站在人群后,几乎整个人都被挡住的邱友全,她吃了一惊,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先侧开身招呼他们进来。她这屋子不大,好歹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这么多人倒也不是特别局促。 林星辞忙前忙后要给大家倒水,拿水果,老太太们一个比一个自然熟,她刚将茶壶拿过来,高美玲就站起身接过,说:“小梁老师,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就是早上在公园那边练完,说来看看你。你身体不好,还是得歇着,我们坐会儿就走了。” “那怎么行,中午留家里吃饭,我们楼下有家饭馆,我去吃过两次,饭菜挺清淡的,应该合你们胃口,过会儿我让我爷爷跟你们一起去。”林星辞说。 许春兰对林星辞挤眉弄眼,见林星辞没察觉,暗里拉了拉她的袖子,眉头微挑,往邱友全的方向努努嘴,跟林星辞咬耳朵说:“你去看看你爷爷吧,早上我们又在公园碰到他,还是我跟他说你生病了我们打算来看你,他才过来的。” “他最近经常去那里吗?”林星辞问许春兰,她知道她们几乎每天都在公园晨锻。 “也不是每天。”许春兰想想,“哎,好像就我们有舞蹈课的时候……你别怪我多嘴ʝ,我看他一坐就是大半天,有时候我中午去捡瓶子还能看到他。” 林星辞忍不住朝邱友全看去,邱老头一个人坐在吃饭的餐桌上,跟大家隔了差不多有两三米的距离。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年轻时性格就是这样孤僻,反正身边就没个谈得来的人。 邱老头背对众人坐在那儿,半佝偻着身子,他头发比同龄人白得晚,但到这个年纪,也白了大半。林星辞此刻看着,看着,眼睛却有些发涩,逐渐湿润起来。 林星辞,说不定他是想见你才过去的。傅言洲的话忽然拂过耳畔。 她隔了许久才回头对许春兰她们说:“我来打电话约个包间,这会儿都已经十点多,反正你们回家也要做饭的,就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你看这事弄的,倒让你破费。” “应该要的。”林星辞说。 大家七嘴八舌推脱一阵,见林星辞这样坚持,便没有再拒绝。林星辞赶紧订好包间,这才得空跟邱友全说上一两句:“这个红茶你不喜欢的话,我这儿有吉市那边的白茶,正打算过两天给你送去。” 邱友全闻言低头喝了口茶,这才开口:“你费什么心思,也不看看人都成啥样了,该歇歇就歇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林星辞轻笑声,故意揶揄他:“前两天你不是还嫌我不务正业吗?” 她低头看眼腕间的手表,在老头要发火之前,忙又说:“时间也不早,您帮我招呼他们下楼吧,我这喉咙……多说两句都不舒服,我就不去了,免得又传染给你们。就我们小区对面那家‘滋味楼’,出了大门就能看到。” 邱友全果然偃旗息鼓,就是他平日里冷着张脸惯了,话说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赶人走,好在也没人真跟他计较这个。 “小梁老师不去怎么行?”高美玲说,“感冒而已,我们还计较这个?” “你要不去,这饭我可吃不下。” 林星辞没办法,说:“那你们等我会儿,我换件衣服。” 倒是许春兰,临走时还没忘记她的“伟大事业”,不知道她怎么眼尖看到林星辞整理好靠在鞋柜边上的纸盒子,对林星辞讲:“你那个是要带下去扔吗,能不能送给我?” 林星辞已经对她的行为见怪不怪了都,她点头:“就是不太好拿吧。” “没事,没事,我拿得动。” 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饭,林星辞惊讶地发觉自己现在也能跟这群老头老太说上一二,甚至在他们要拍集体合照时还配合他们,把自己摆成了一朵花,连固执的邱老头迫于形势都没能幸免。 让林星辞更觉大惊小怪的是,邱友全不知怎么就突然想通,竟然答应跟这群人早上去晨锻。要知道梁国平以前费了多少嘴皮子,都没能让他挪下屁股。爷孙俩单独走回去的路上,林星辞转头问邱有全:“您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什么?”邱老头装傻。 林星辞说:“就我们班学员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打太极……你上次不是还排斥得很?” 邱友全别扭地往前快走两步,没搭理林星辞,林星辞走在后头笑了几声,小跑几步追上他,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说:“你要多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肯定有好处。” 邱友全还不太这样亲密的举动,好像在他的记忆里,上次牵着林星辞的手,还是她三四岁之前的事,不过他到底没挣脱林星辞的手。 “身体好,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他嘴唇嗫嚅着。声音太低,马路上汽车驶过,林星辞没能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他又说,“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身体没好,那个课能不上就不上,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只是个小感冒,到下周肯定能好。”林星辞说,“我开车送你吧。” “就几站路,我坐你车头晕。”邱友全不愿意配合的事,谁都勉强不了他。 ————————————————————————————————————————— 谢谢宝子们的支持,如果有推荐票的话,帮忙投下呀,爱你们~ 第五十五章 演戏 林星辞如今七七八八能摸清这老头的脾气,便也没再强迫他,不过她想想,还是没把梁国平结婚的事跟他说。万一将他气个好歹出来,她当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脸去她妈墓前。 周五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林星辞在家里接到个电话,是以前少儿舞蹈工作室学员家长打来的,对方询问林星辞现在在哪里开工作室,说想送孩子到她这里来继续跳舞。这阵子林星辞大半时间都在老人堆里打转,几乎忘记就在年初那会儿,自己 还和辛程程商量着扩大工作室规模。 也不是说现在的日子有什么不好,林星辞总觉得有种雾里看花似的不真实感,好像人生正一点点地逐渐脱离她原本的生活轨迹。她扭头看向盘腿坐在地毯上工作的傅言洲,这个男人其实也是。 她挂断电话,刚还在忙碌的男人不知道什么已经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林星辞挤出抹笑,问:“怎么了,这么看我?” 傅言洲向她招手,她将手机揣进口袋,倚着他的肩膀坐下,傅言洲单手搂住她:“谁打来的?” “就以前一个学员家长,说孩子这次比赛没取得好成绩,问能不能送来跟我学。”她顺势往他怀里歪了歪。 “你怎么想?” 林星辞捏着他修长的指,漫不经心说:“我还能怎么想,别说我现在不开工作室,就算还开的话,这种学员我都要考虑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