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好了,珍珍小姐发病吐血,急着要见你!” 几乎话落瞬间,江青如就被放下。 昏暗的灯光下,刚刚还说只爱她的男人,此刻满眼着急:“青如,你在此处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便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池塘边的风很大,江青如凝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视线一点点模糊。 心口似乎被寒风洞穿,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于霄鸣第几次给了她希望,又叫她失望了…… 膝盖也疼了起来。 她躬身忍着疼,还没缓过气,后劲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 “唔——” “扑通!” 池中溅起一阵水花,意识消失之际,冰凉的池水吞没江青如口鼻…… 第5章 “咕噜——” 刺骨的寒意化作利刃,似要将江青如割得皮开肉绽。 昏沉间,她在黑暗中,呼吸一点点被抽空。 她用尽力气挣扎着,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对上江珍珍恶毒的眸子,正使劲捂住她的呼吸:“江青如,你个贱人给我去死!休想和我抢霄鸣哥哥!” “滚开——” 求生的意志令江青如忽然爆发力量,一把将江珍珍推在地。 “啊!姐姐饶了我——” “珍珍!” ‘嘭’的一下,房门忽得被推开。 于霄鸣一脸紧张奔来。 “霄鸣……” 江青如沙哑着开口,嗓子却犹如刀片划过,可于霄鸣却紧张的跑向江珍珍,小心翼翼将她抱起。 江青如心头一疼,接着就见江珍珍窝在于霄鸣怀中,流泪控诉:“姐姐,我都跟你说了我不会和你抢霄鸣哥哥了,你为什么还是恨不得我死?” “我知道你嫉恨我要了你的心头血救命……可你当初是自愿的,如今怎么能为了跟我争宠,故意跳下水自残呢……” 又是这种污蔑的把戏! 江青如来不及缓和喉咙刺痛,看向于霄鸣辩解:“你别听她颠倒黑白,刚刚明明是她要害我,昨晚也是有人推我——” “够了。” 于霄鸣抱起江珍珍,一脸失望睨向江青如:“你落水后我第一时间赶去救你了,我亲眼所见,周围根本没有其他人!” “你何时变成这等捏酸吃醋的女子?” 江青如一噎,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于霄鸣抱着江珍珍离开。 他没有回头一次,就好像昨晚承诺只会娶她,曾说会永远护着她的人,只是她的一场梦…… 天寒落水,加上跪雪地,被抛弃的折磨,江青如终究病了。 一连高烧三天,浑浑噩噩。 依稀间,她隐约听见一阵锣鼓的喜乐声,她看见于霄鸣穿着大红的婚袍,与漫天桃花中,微笑着冲她伸出手—— “我来娶你了。” 她喜极而泣,正要伸出手,下一妙却别狠狠撞开! 接着,同样穿着婚服的江珍珍冲过去抱住于霄鸣,回头挑衅瞪她:“姐姐,霄鸣哥哥是来娶我的!” “不——!” 江青如浑身大汗惊醒,才发现刚才只是做梦 “还好只是一个梦……” 她正庆幸,这时,却听到屋外传来丫鬟的议论—— “东苑暖阁现在真热闹,听说是二小姐要办什么喜事,于世子特地为了她请来了皇都最著名的戏帮子!” “想当初青如小姐要星星,于世子都能给月亮,现在她烧了三天,世子竟然都不来看一眼。” “谁叫她不是真正的侯府血脉呢?江青如早就配不上于世子了,我听说,侯爷都要和镇南王商议,要把他们这婚约改给珍珍小姐了!” 一字一句,狠狠碾着江青如微薄的希望。 听着屋外的喜乐声,想着刚才的噩梦,浓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迫切要见到于霄鸣。 顾不得身体虚弱,她跌跌撞奔出门。 冷风呼啸,灌入她的脖颈,身上很冷,却不及心冷。 刚出院子,正跨进花园的小月门,正巧迎面遇上于霄鸣。 “霄鸣……” 江青如颤巍巍冲着男人奔去,对方诧异了一瞬,很快走过来接住了她:“病好没好,你怎么乱跑?” 他眼里的担忧和从前一样。 江青如凝着这抹担忧,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急急问:“你那日说依旧会娶我为妻,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何时再成亲?” 于霄鸣闻言,眉目却一点点沉下来,迟疑几秒后,为难的看着她说:“我们暂时还不能成亲。” 咚的一下,江青如怦然坠落寒窑。 而在她破碎的眸光中,于霄鸣还一字一句道—— “安成侯和侯夫人面见了陛下,说你为了拒婚故意跳下池塘寻死,所以求了陛下为你我解除婚约。” 第6章 短短几秒,江青如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骤然被抽空。 爹娘竟为了江珍珍,不惜欺君,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 “青如……” 于霄鸣的担忧轻喊,檐下风雪飘飞,凉意袭来,江青如才回过神来。 她揪住心口,抬头望着于霄鸣:“那你的意思呢?” 他想娶她的念头可还和从前一样? 于霄鸣抬手,将她鬓边的发丝捋到耳后,语气依旧温柔安慰:“青如,不管有没有圣旨,我都会娶你,你我定会相守,白头偕老。” 他眼底的情意不作假。 江青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信他? “风大天冷,我送你回屋,别担心,万事有我。” 花落,江青如被打横抱起,送回了卧房。 临走前,他还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好好养病,乖乖等着我来娶你。” 随后,他便起身离开。 江青如坐在床边,正要和衣躺下,站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 “霄鸣?” 她以为是于霄鸣去而复返,抬头却看见侯夫人满头珠翠走了进来。 “母亲……” 江青如诧异,自从江珍珍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主动来看她了。 却听对方急切问:“你和霄鸣赐婚的那道圣旨在哪里,把它交给我?” 凛冽的寒风,随着大开的门涌入,灌进江青如的脖颈。 她冷的一个哆嗦,心头骤然不安。 “您要圣旨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彻底退婚,珍珍才是侯府小姐,她的身份才配得上霄鸣。” 话如雷击,江青如脸色惨白。 她望着侯夫人,记忆里那个带她放风筝,温柔教她女工的母亲好像越来越淡了…… 深呼吸一次,她忍着哽咽问:“那我呢?母亲……您当真不管我,不要我了吗?” 两人对视,侯夫人莫名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挪开视线不自在说:“只要你听话,侯府会为你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出嫁。” 这一句,叫江青如再也压不住委屈。 她质问:“您从前在佛前答应过我,只要我给了心头血,就不欠江珍珍了,为什么还要帮她抢我的夫君?” “而且,长公主当初在那么多贵女中选中我做她的儿媳,并不只是因为侯府小姐的身份。” 这话,等同于掀开了侯府的遮羞布。 众所周知,长公主挑人看中的是人品德行,侯府的人也都知道,没了江青如,长公主绝对看不上无才无德的江珍珍。 所以,他们才会再江青如身上下文章。 侯夫人头一次被江青如驳了脸面,恼羞成怒:“你竟然还敢顶嘴!要不是侯府给了你身份,你一个村姑连见长公主资格都没有。” 无论江青如情不情愿,最后圣旨都被婆子们翻出来带走了。 为了惩戒,侯夫人还停了江青如的火盆。 入夜,寒意侵袭而来。 曾经被取心头血的地方,又如刀刺般疼了起来。 她颤颤巍巍摸出枕头边的白瓷瓶,倒出止疼药,却发现只剩最后一颗。 耳畔,又浮现赠药大师说的话—— “小姐身体亏空厉害,今年的寒冬很长,这止疼药若是用完了,那便是你的寿命终结之时。” 胸口刺痛加剧,疼的她把唇咬出了血。 但她还是把药倒进了瓶中…… 她还不想死。 霄鸣说会娶她的,她想再等一等。 这一熬,又是三天过去。 清晨,连续下了一月的雪终于停了。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惊醒了昏睡中的江青如。 她刚一清醒,又听到一阵阵连续不断地锣鼓喜乐声,心头不知为何总觉得慌乱,犹豫几秒后,便起身出门。 听着声音,一路来到侯府大门,却见一个个红色聘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