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祁琛?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霜霜语气里都是惊慌和无措。 桑棉也终于回过神来。 她茫然抬头,就对上岑凛时拧成‘川’字的眉心。 “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岑凛时冷声打断:“拍摄暂停。” “今日起,程氏参与投资的所有项目,永不录用叶霜霜。” 这句话,无异于封杀,直接断送了叶霜霜在演艺圈的道路。 叶霜霜脸色唰就白了:“祁琛,你开什么玩笑,我……” 岑凛时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今天的事,我会亲自去问叶老爷子要一个说法。” 扔下这句话,他就带着桑棉离开。 向来与叶家交好的岑凛时,冲冠一怒为红颜,对叶家发难。 这个消息在整个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黑色劳斯莱斯里,却一片死寂。 桑棉还穿着拍戏的戏服,看着手机里小陈发来的事情经过,看向身旁的岑凛时。 在侯府十年,被为难也好,受委屈也好,都是她一个人担着。 这是第一次,有人护在自己身前。 桑棉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其中却还夹杂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先生,夫人,老宅到了。”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她打开车门下车,岑凛时跟在后面。 刚进玄关,就看到管家等在一旁:“先生,老夫人在客厅等你们。” 程老夫人?岑凛时的母亲? 从桑棉穿过来,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位老夫人。 她下意识看向岑凛时,就见他已经率先迈步走进了客厅。 桑棉跟在他身后。 客厅里,程老夫人穿着黑金对襟唐装,斑白的头发盘起固定在脑后,一双眼里写满了不悦。 看到岑凛时,她冷哼了一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等看到他身后的桑棉时,更是直接冷下了脸。 “桑棉,跪下。” 第8章 桑棉没动,她看着眼前的程老夫人,想起了侯府里的那位老夫人。 初嫁进侯府时,她也是对自己挑毛拣刺,动不动就罚她跪祠堂,怎么都看不顺眼。 桑棉一开始退让,可后来发现她得寸进尺,便也不再隐忍。 两人斗了几次,都以老夫人失败告终,也不敢再针对桑棉。 但和自己不同,原主嫁给岑凛时的三年里,一直受程老夫人摆布…… 出神间,程老夫人的怒斥声再度响起:“桑棉,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让你跪下!” 桑棉回过神,依旧没跪:“您想说什么,就这么说。” 程老夫人没想到她敢不听自己的话,顿时心生恼火。 可碍着岑凛时也在,她只能压着脾气道:“你这个戏别演了,把角色给霜霜。再发条微博跟霜霜道歉。” “就说今天的事是你自导自演的,祁琛是护妻心切才导致这场误会。到时候祁琛你再去叶家走一趟,跟叶老爷子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桑棉听着只觉得荒唐:“角色是我的,凭什么给她?” “再说今天本就是叶霜霜先要推我下水,现场镜头都拍的清楚,证据十足,我凭什么道歉?” 一再被反驳,程老夫人彻底怒了。 她重重的拍了下茶几:“要不是你好好的程家夫人不当,非要去当什么戏子,能有今天的事?” “程家和叶家几辈子的交情要是因为你坏了,你就是程家的罪人!”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桑棉也冷下了脸。 “话是岑凛时说的,你不满意,就让他把话收回。” 程老夫人一下子被噎住,只好转头看向岑凛时:“祁琛,你应该分得清利弊,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她笃定岑凛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真的放弃和叶家的交情。 却不料,下一秒就听岑凛时说:“这件事上,冰月没错。” “你!”程老夫人气到手抖,说不出话来。 岑凛时看在眼里,转头对桑棉说:“你先上楼,我和母亲有些话说。” 桑棉看了他一眼,还是转身上楼。 莫名的,她很相信岑凛时会站在自己这一方。 相信? 桑棉踩上二楼平台的脚步一顿。9 一直到走进卧室,换下了戏里的服装,她坐在化妆桌前,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穿过来不到一个月时间,和岑凛时的相处时间也少得可怜,为何会这么相信他? 因为他对自己的维护吗? 无论面对的是叶霜霜,程袅袅,还是他母亲程老夫人,岑凛时都在为她说话。 这种特别,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就算曾经在侯府,侯爷常年不在,也没有人会维护自己! 桑棉抬手捂住跳的有些快的胸口,不经意间抬头,就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上。 这一刻,她好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镜子里清楚的映出一张年轻女人的容貌,也清楚的告诉着桑棉—— 她不是两千年以前的侯府夫人,而是两千年后岑凛时的妻子。 他所有的偏袒,维护,都是给原主的,不是自己。 刹那间,她心里的波动渐渐退去,只剩下股不知名的晦涩情绪。 这时,门被推开,岑凛时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他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你怎么了?” 桑棉摇了摇头,眼神复杂。 岑凛时微微拧眉,走到她面前:“因为叶霜霜,还是我母亲?” “都不是。” 桑棉说的是实话,可岑凛时听上去,只觉得她在撒谎。 “我不喜欢猜人心思,你有话可以直说。” 怎么直说? 说自己不是他的妻子,说自己的灵魂来自两千年前,那个网上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大秦国? 桑棉压下心里那些不该有的自嘲情绪,岔开话题:“你来有事?” 抬头间,却见岑凛时正在解着衬衫衣扣。 听到她的问话,男人也一脸莫名:“这是卧房,我自然来休息。” 桑棉一怔,骤然想起了那个晚上,岑凛时压在她身上,炽热的体温,加速的心跳…… 她整个人霎时像被束住了手脚般,神情局促。 “那你休息,我……出去。” 桑棉起身就要往外走,身后却骤然传来岑凛时的声音:“桑棉。” 男人的语气很平静。 可桑棉硬是从中听出了不满与震怒。 她攥紧垂在身侧的手,没有回头:“怎么了?” 岑凛时看着她单薄又写满躲闪的背影,喉结滚动,最后深吸一口气:“我去书房。” “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你留在这儿休息吧。” 说完,他径直越过桑棉,出了房门。 随着门关,房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桑棉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漆黑成墨,才沉默的上了床。 可躺下后,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到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只是觉得身体变得越来越沉。 像是被魇住了一般。 桑棉挣扎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身上一轻—— 她用力睁开眼,视线还没清晰,就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大师,你不是说我家小姐一定会醒过来的吗?” “你施法都过去七天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桑棉看去,就瞧见灵儿跪在自己的身体前,怒目看着一旁的零光道人。 零光道人也眉头紧锁,回答不上来。 桑棉迟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梦到了两千年前的侯府。 她怔怔看着自己透明的掌心,又看了看灵儿和零光道人,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己穿越到了两千年后,那原主呢? 如果眼前这一切,不是一场梦。 那此刻,自己的身体里会不会还有一个原主的灵魂? 可如果原主的灵魂真的在自己身体里,她为什么不醒过来,要装昏迷? 桑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体上,略微迟疑后,她走上前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身体。 接触到的那一瞬间,桑棉突然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 紧接着,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把自己往身体里面吸—— 第9章 “砰!” 桑棉猛地坐起身,手肘磕在床头柜上,一股酸麻的剧痛。 漆黑的夜色里,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淋漓的汗冷却下来,冻得桑棉清醒。 她这是醒过来了? 桑棉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猛地亮起,让人心安。 桑棉静坐了好一会儿,回想起梦里那股莫名的吸力,心有余悸。 她下床出门想要接点水喝,却不料刚走到楼梯口,就和程袅袅撞上了。 她刚从程老夫人房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银行卡。 瞧见桑棉,她脸色有些难看:“大半夜不睡觉,又要去哪儿浪啊?还觉得没丢够程家的脸吗?!” 桑棉扫过她身上的抹胸上衣,牛仔短裙,还有脸上明显刚化好的精致妆容,淡声道:“看来我得跟岑凛时好好说说,只是断了你的钱还不够,应该直接把你禁足。” 听到这话,程袅袅顿时气急败坏:“你得意什么?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哥,等他对你没兴趣了,我就让他跟你离婚!” “到那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说到这儿,程袅袅又重新找回了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