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故事。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节目《聆听》,我是林雁冰。” 她字正腔圆而轻柔的声音像是沙漠中的清泉,淌过每一个收听电台的人心中。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聆听今夜的第一个故事。” 一个来电接到她的耳机中。 “这位听众朋友您好。”林雁冰声音亲切地打着招呼。 “你好。” 清冷如冬日寒霜的声音钻入林雁冰的耳中,她唇角的笑意顿时僵住。 是祁浚山的声音! 林雁冰抑住心尖上的丝丝颤抖,保持着职业的微笑:“请问这位朋友,有什么故事和我们分享?” 而她的手不觉攥紧了耳机线,缓缓收紧。 她与祁浚山结婚三年,他恐怕连她主持什么节目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打电话到电台来。 “我要离婚。” 简单的四个字却如铁锥捅进了林雁冰的耳朵里。 她眸光一暗,强撑着才能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这位先生,婚姻不是儿戏,请问您和妻子是有什么矛盾呢?” 每一个字,林雁冰都觉说的分外吃力。 然而耳机中再没有声音,五六秒后,电话被干脆的切断…… 电台编辑神情尴尬地看着林雁冰,她头一回遇到这种对方只说一句话就直接挂断电话的情况。 林雁冰脸色有些白,但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继续主持节目。 晚十二点,琴湾别墅。 林雁冰回到家,她脸上带着沉重的倦意打开了门,可下一刻,她的动作像锁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只听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深知,我来你家做客,林雁冰会不会不高兴?” 这是郑琳的声音。 “她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祁浚山满是嘲讽的语气如一根烧红的铁钉刺进了林雁冰的心脏里。 在灼痛中,她不由自主地将开门的动作变重,企图放大自己的存在感。 踏进家门,便看见祁浚山和郑琳坐在沙发上。 林雁冰的心猛地一颤,拿着钥匙的手不觉紧握。 郑琳看见她,含笑的眼中带着挑衅:“表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林雁冰抿唇,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很荒唐。 祁浚山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可眸中的寒冰却如冬日的冷风,让她不由战栗。 林雁冰竭力控制呼吸,淡淡注视着郑琳:“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郑琳神情一狞,眼中满是不屑。 “你先回去。”祁浚山温柔的和刚才面对自己的冰冷大相径庭。 林雁冰口中泛起阵阵苦涩,艰难地挪开视线。 郑琳姿态优美地站起身,走向大门。 经过林雁冰时,她轻笑了一声:“晚安,表姐。” 林雁冰神色一暗,并未理会。 门开合的声音结束后,整个大厅回归了寂静。 祁浚山倾身拿起桌上的烟,点上后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如墨的眸子亮似星辰。 “离婚。” 风轻云淡的两个字混合着烟草味钻入林雁冰的脑海,心顿时被这两字狠狠揪起。 她望着他,声音哑的不像话:“老太爷才走一个月,你就要和我离婚?” 祁浚山冷笑一声:“老太爷走的当天,或者说,看到他断气之后,我就想和你离了。” 第二章 黄金档的节目 空气像是被祁浚山的话凝固了一样。 林雁冰不知道花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转身向楼上走去:“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看穿了她想逃避的心思,祁浚山又不耐烦道:“我娶你,不过是为了继承顾氏。” 林雁冰抬腿的动作一僵,转过身怔怔地望着他。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因为当年顾老太爷曾说过,祁浚山要是想继承顾氏,就必须娶她。 所以祁浚山娶她,与爱无关。 但林雁冰嫁给祁浚山,却是为了爱的飞蛾扑火。 好一会儿,林雁冰才压下喉间和心头的苦涩,颤声问:“你要什么时候离?” 祁浚山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下个月十七号。” 闻言,林雁冰一愣,心中涌起难言的酸涩:“那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顾念日……” “那挺好,有始有终。”祁浚山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他站起身,迈着长腿一步步向林雁冰走来。 林雁冰呼吸一滞,他的每一步都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那天的节目,你可以讲你自己的故事了。”走到她身边时,祁浚山唇角的笑意消失,只剩下寒入骨髓的冷漠。 他说完便与她擦肩而过,径直上楼,再没有理会林雁冰。 望着祁浚山的背影,林雁冰眼眶一涩,转头吸了吸泛红的鼻子,从未觉得这么难受和委屈过。 第二天。 林雁冰如同往常一样早起给祁浚山做早餐,她才将粥端了出来,祁浚山便一边系着领带一边下了楼。 她端着粥,有些局促:“吃了早餐再去公司吧。” 祁浚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她经常担心他胃痛。 祁浚山瞥了眼桌上的早餐,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本该让他食欲大开,可只要看到的做早餐的人,就足够让他倒尽了胃口。 他看着林雁冰,冷冷地吐出两字:“恶心。” 话毕,他径直往前走。 “哐”的一声,被他肩膀撞翻的碗自林雁冰手中砸落,粥洒了一地。 大门被狠狠关上。 林雁冰沉默地望着地上的粥,那香甜的味道似乎变得分外苦涩,她眼眶渐渐泛了红,却只是蹲下身默默地将地板擦干净。 她早已习惯祁浚山这样对她,然而不知是不是即将离婚的缘故,这一次她的心比往日更要痛上几分。 做了一早上的早餐,倒掉只需要一分钟。 林雁冰收拾厨房,却接到了主任的电话。 “林雁冰,台里决定将你的节目以后定在八点,由单挡变成双档,所以今天晚上你得提前两小时来。” 林雁冰愣了半天才应声:“好,我知道了。” 八点,那可是黄金档! 她心有疑惑,但也没想太多。 直至六点,林雁冰赶到广播大楼,正巧在门口遇上了同事陈明。 陈明先是恭喜她提档的事,又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没休息好?我看你脸色有些差。” 林雁冰不自然地摸了摸脸:“嗯,最近有些失眠。” 二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正要一同进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林雁冰转身望去,不由一愣。 祁浚山正面无表情地倚靠着车门看着她,眼神阴翳如撒旦。 她长睫一颤:“深知?你怎么来了?” 祁浚山睨了眼林雁冰身旁的陈明,舌顶了下腮帮:“怎么,打扰你们了?” 这不客气的话让林雁冰脸色一白。 见陈明疑惑又不快的样子,她往前一步,抑住心中难受:“找我有事吗?” “上车。”祁浚山淡淡道。 林雁冰下意识说:“可我一会儿就要……” “上车!”祁浚山冷了脸,语气也变得凌厉,似乎在下最后通牒。 第三章 唱到她说停 林雁冰僵在原地,陈明却看不下去了,正想帮她说话,却被她止住:“麻烦你帮我跟主任说一下,我会赶在节目开始之前回来的。” 说完,她硬着头皮上了车。 陈明还想阻止,下一刻,还未出口的话就被祁浚山那让人发慌的狠戾眼神堵在喉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超跑转瞬即逝。 马达轰鸣中,林雁冰系上安全带,语气小心:“你要带我去哪儿?” 祁浚山随口道;“去死,你信吗?” 林雁冰心头一颤,这看似玩笑的话因为祁浚山清寒的声线而显出几分认真。 她眼底掠过几许落寞,不由苦笑:“信。” 他说的每一个字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祁浚山余光看了她一眼,覆于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收紧:“虚伪。” 轻飘飘的两个字犹如千斤之石飞落在林雁冰心上,压得她又闷又疼。 她紧抿着唇望向后视镜里他的倒影,手无意识般地摩挲着衣角,呼吸轻的似是怕再扯疼了心肺。 祁浚山自始至终都认为她是为了钱才嫁给他。 他不信她的爱,甚至嗤之以鼻。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快而过,车内静的只有两人各自的呼吸声。 二十分钟后,车终于停了下来。 林雁冰下了车,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如同刚刚逃离出让人溺亡的深海。 但随即,她看到眼前富丽堂皇的大门上“寻梦湾”三字。 这是海城最高级的会所。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林雁冰诧异地看着祁浚山,心里却有丝慌乱。 祁浚山倾身向前,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你不一直希望别人把你当顾夫人看待吗?” 一句话,让林雁冰心中更多了些许不安,甚至是生了逃离的念头。 “我……没有。”她微微偏过头,躲避着祁浚山那摄人的眼神。 祁浚山直起身子,目光骤冷:“如果你不想你那破节目解散的话……” 他没有继续说,但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林雁冰咬着下唇,无力地垂下眼眸,跟上祁浚山。 顶楼VIP包厢。 推开门,一股酒和烟混合的难闻味道扑面而来,林雁冰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蹙着眉看向前方的祁浚山。 以前就是因为他老是混迹在这种地方,老太爷才训斥他不务正业,迟迟不愿把家业交给他。 她没想到,现在祁浚山都接管了顾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