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站了多久,从天黑到天明,陆惜宁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倒在了苏司禹的怀里。 苏司禹抱着她去病房,该开药开药,该输液输液... 陆惜宁和周家人沉浸在悲痛之中,陆远安帮着联系了殡仪馆,一切事宜在这天上午,准备妥当。 陆惜宁也醒了,她只躺下了三个小时,在各种营养液的加持中,她醒来,身体没有太虚弱。 只是精神恍惚,悲痛过度之后的麻木。 殡仪馆的车已经将江奶奶运走,陆惜宁随着周家一行人一同前往。 不用排队,不用进雪柜,奶奶的火葬仪式被安排在了当天下午。 陆远安在随同他们一起去了殡仪馆之后,离开了。 他去找了商陌。 此刻的商陌,在医院陪着陈禾潞,离酒店最近的那家医院,病房里,陈禾潞的额头包着纱布,躺在病床上休息。 商陌坐在一边,没有看陈禾潞,表情冷淡又显心事重重。 就连陆远安推门进来,他也没有察觉。 直到陆远安出声叫他,“商陌。” 他才看了过去,随后道,“你怎么来了?” 陆远安捏紧手指,忍着怒火道,“你就不想知道,南知现在怎么样?从你带着这个女人离开到现在,你一通电话,一条微信都没有。” 商陌皱了眉,不知道是不是陆远安的那句‘这个女人’。 “她怎样,和我有关系么?” 声音冰冷的毫无温度。 陆远安彻底被激怒,他冲过来,你把拽住商陌的衣领,将他抵在了墙面上。 “混蛋!” 他忍不住大骂一句,咬牙切齿的瞪着商陌道,“你还是人吗?你简直混蛋透顶!” 这样的怒骂,商陌听够了。 但凡和陆惜宁有关的事,不论是谁似乎都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指着他骂。 他们凭什么? 他不过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不愿意娶她,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 他的父母,他的姐姐,他的亲人,他最好的兄弟....全都要和他作对。 他受够了! 一把扯开陆远安的手甩至一边,商陌反手扯住了陆远安的衣领,“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我TM是你兄弟,你说我有没有资格骂你。” 陆远安狠狠地推开商陌。 商陌呵了声,看着他,“陆远安,你还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作为我最好的兄弟,我问你,是不是要为了个女人,和我翻脸?” “我TM是要打醒你。” 陆远安忍无可忍,直接挥了拳头。 商陌没有防备,生生挨了一拳,这一拳下去,他立刻反击,也重重给了陆远安一拳。 眼瞅着两人打起来了,陈禾潞连忙过来拦,她先抱住了商陌,同时回头对陆远安道,“这件事和商陌没关系,你要怪就怪我,你要打就打我。” “你要不是女人,你以为我不打你?滚开!” 随着陆远安的一声厉喝,商陌直接推开陈禾潞,拽住了陆远安的衣领。 “你冲我的人大呼小叫?” “你的人?”陆远安低低的笑,“她还真是你的人,商陌,你TM就是被狐狸精迷了眼。” 商陌盯着陆远安,突然松了手。 说,“我们之间不该因为女人变成这样。” “不是为了女人,商陌,我这次来就不是为了女人。” 商陌看着陆远安。 陆远安也看着商陌,他深吸了口气说,“商陌,你知不知道,昨天江奶奶走了。” 商陌一滞,眸子骤然收紧,“什么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江奶奶去世了,去世了,陆惜宁,你最讨厌的那个女人,没了奶奶,没了唯一的亲人。” 商陌身形晃了晃。 陆远安嘲弄的笑,“你眼里只有这个女人,哪管南知的事,你肯定不会难过对不对,毕竟关你...” 陆远安话未落尽的下一秒,商陌直接推开他,疯了似的跑出病房。 第82章 :酩酊大醉 殡仪馆内,陆惜宁最后看了眼奶奶,江奶奶的仪容被整理的很好,躺在那儿很安详的样子。 可她知道,奶奶走的并不踏实。 她一直忘不了奶奶最后看她的那一眼,是心疼,是放心不下... 眼睛又酸又涨,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眼睁睁看着奶奶被工作人员推走,眼睁睁看着奶奶从此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陆惜宁闭上了眼,脑海里全是奶奶和她一起生活的样子,奶奶牵着她的手,走过拱桥,桥上有卖着拨浪鼓的小贩,她手里有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 她去上学,背着书包,奶奶牵着她的手。 夜里,她依偎在奶奶怀里,听奶奶和她讲故事。 人人都说她可怜,可有奶奶在,她从不觉得自己可怜,她很幸福,拥有着奶奶全部的爱。 可现在,奶奶也走了。 外面的风透过窗户灌进来,陆惜宁的头发被吹的四散,她一动不动,周母走过来,抱住她纤弱的身子。 宽慰着她,“南知,你还有我们,我和你周伯伯,会一直照顾着你。” “别太难受了,你要好好的,江奶奶在下面才能放心的下。” 陆惜宁没哭,可她此刻安安静静的样子,却比哭还让人难受。 特别是当她睁开眼看向周母,同她说,“周伯母,我会好好生活的,不会让奶奶担心。” 坚强的让人愈发难受。 她明明从来都是娇弱的,会流泪,会难过...甚至情绪过大就会晕倒。 可这几天她一直撑着,撑得让人心疼,周母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火化的过程并不漫长,不到两个小时,工作人员就抱着骨灰盒走了出来。 他将骨灰盒递给陆惜宁,陆惜宁小心翼翼的接过,紧紧的抱在怀里。 “回去,我们回家。” 周父道。 陆惜宁低头看着手中的骨灰盒,说,“回家,奶奶,我们回家。” 商陌赶到时,一行人正从殡仪馆出来,陆惜宁在人群的中间,纤细瘦弱的身体,穿着宽大的外套,都好似风吹就能倒。 她的脸格外的白,微微低着头,下巴又尖又细,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直观的感受到她的纤弱。 今天,江城起了风,风把她黑色的头发吹的凌乱,但她纹丝不动,只全心抱着手里的骨灰盒。 商陌的目光落在那深灰色的骨灰盒上,感觉到了慌乱和不知所措。 陆惜宁的奶奶去世了。 他莫名的心惊肉跳,眼睛直直的望着陆惜宁,一路走来,她的视线不曾从骨灰盒上偏移一分。 他站在这里,他们的必经之地。 却没有得到一个眼神,他们经过他,漠视他...他不在意,只注意着陆惜宁。 她从他的身边走过,无声无息的走过,她的头发被风吹落在他的胳膊上,一滑而过。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商陌捏紧手指,闭上眼,长久压抑之后,他睁开眼,冷漠转身,大步离开。 何必在意,陆惜宁以后再不会缠着他,他该高兴。 —— 这晚,商陌酩酊大醉。 他在别墅的沙发上,一罐一罐的喝酒,喝完的易拉罐被他捏瘪砸出去。 衬衣的衣扣分崩离析,在他压抑之下成了发泄的工具,他扯开衣领,靠在沙发上。 脑子里全是陆惜宁。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他会想到她,会在意她,会因为她奶奶的去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以及她身边的人,都不该和他有关系。 20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陆惜宁,就是带着浓浓厌恶的,他站在露台上,看着楼下的她。 她抬眼望着自己,眼里的盈盈的星光,让他深恶痛疾。 如果不是她,他的人生恣意放肆,全由自己。 一直以来,他不都期待着这一天,期待着她彻底从他身边消失。 手里的啤酒罐被他几乎捏破,喝完最后一罐,商陌彻底瘫靠在沙发上。 闭上眼。 是陆惜宁怀抱着骨灰盒,凄冷惨白的样子。 搁在沙发上的手,手指一点点的收紧,骨节根根泛白,胸口依旧沉闷郁滞的厉害,他抬手将衣领拉的更开。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随着这口气落下,客厅里突然有了一些声响,商陌睁开眼,看到了陆惜宁。 她站在茶几前担忧关心的看着他。 檀黑的眸子定了定,商陌晃了晃头,再看过去,陆惜宁消失了,站在他眼前的人是陈禾潞。 “你怎么来了?” 他说。 听不出欢迎,陈禾潞甚至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几分失望,她走过来,在沙发前站定,看着他。 “我担心你。” 商陌没有反应。 陈禾潞蹲下身,蹲在了商陌身前,手落在他的膝盖上,抬头看向他。 说,“对不起商陌,这件事怪我,我不该出现在婚礼现场。” “和你无关。” 商陌说着,站起了身,陈禾潞的手滑落下来,她跟着起身,自责道,“商陌你要怪就怪我,别怪自己,我看到你这样,心里难受。” “说了,和你无关。” 商陌冷漠的说完,绕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