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探消息的人担心会打草惊蛇,便没敢将东西带出来。 听完事情的始末,华阳公主的脸色已经彻底地变得阴沉。 「好一个李素!」 我倒了杯茶,端给华阳公主,安抚道:「母亲,您先消消气。」 上辈子直到我死,都没发生宫变,想来康母和她的儿女们,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华阳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道:「前朝皇室最喜在物件上刻上族纹,阿凌既然说康氏母女二人的身边有前朝旧物,想必不会认错。」 我微微颔首,低声道:「母亲,康氏母女的身份太过敏感,咱们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已经知晓她们的身份,是不是该……」 我欲言又止,抬眼看向华阳公主。 说起来,上辈子我的死与康若莹还有些关系。 在知道晋王妃带进府的少年其实是李素的庶长子后,我自然是不愿意让他过继到我名下的。 我的肚量还没大到愿意给自己夫君的外室养儿子的程度。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然后便下定决心,要与李素和离。 晋王妃和李素原本是不肯的,但我那时已下定决心要离开晋王府,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晋王妃似乎是担心我会坏掉李素的名声。 劝说无果后,竟用一杯毒酒送我上了路。 只是没想到再睁眼,我竟又回到了还未出嫁的时候…… 18 华阳公主连晚膳都没用,便直接进宫,将康若莹的身份禀报给了圣上。 禁军连夜将康若莹母子给带走了。 除此之外,圣上还派人去了庆州,前去抓捕康母。 李素运气倒是不错。 经过审问,圣上发现他对康氏母女的身份的确不知情,所以只是挨了一顿训斥,免去了官职,便全身而退。 只是他苦心经营的名声是保不住了。 尚未娶妻,便先有庶长子一事,很快地就在京中的世家贵族之间传开。 晋王府直接闭门谢客,就连宁平侯府的人也开始低调起来。ΫƵ 沈棠不知从哪里知晓了此事是由华阳公主捅出来的,竟亲自来了华阳公主府。 话里话外,都是在对华阳公主的指责和埋怨。 「殿下,您养了阿棠十七年,阿棠也叫了您十几年母亲,难道在您心中,竟是半点情分都没有? 「您明明可以差人去晋王府提前知会一声,好叫世子有个准备,可您却……」 「沈棠!」华阳公主冷着脸唤了一声沈棠的名字,「本宫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19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康母和他所生的孩子,包括康若莹在内,都被赐了毒酒。 倒是康若莹那个才两岁的孩子,被圣上留了下来。 临近年关,各府都在为年节做准备。 晋王府却因为这事儿,一直闭门谢客。 但奈何沈棠的有个陪嫁丫鬟与春信十分要好,所以我偶尔还是能听见关于沈棠的事。 这辈子许是因为康若莹的事,晋王妃待沈棠倒是没那么刻薄了。 只是与沈棠预想的和善还是有些差距的。 所以沈棠在晋王府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 每每沈棠心中不快,便喜欢拿丫鬟们撒气。 偏偏李素丢了官职,名声也彻底地毁了,整日借酒浇愁。 几乎每次喝醉,都会与沈棠恶语相向。 晋王妃只有李素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偏向他的。 见李素与沈棠面和心都不和,干脆就往李素房里塞了几个貌美如花的通房丫鬟。 沈棠自然就更加不痛快。 与春信交好那个丫鬟,几乎每次见到春信,都在抱怨沈棠。 因杨氏的态度,春信对宁平侯府也多有怨言。 所以每次听到关于沈棠不好的消息,都会说给我听。 但平静的生活只维持到了元宵节后。 许是因为这一世的许多事情都被改变了,华阳公主案竟提前到来了…… 20 元宵过后,献州传来消息,当地突遇百年难遇的暴雪。 无数百姓的房屋都被大雪压垮,农作物也被全部冻死。 通往献州的官道都已被大雪覆盖。 外面的粮食进不去,献州的存粮也最多能支撑全州的百姓吃两个月。 但这求救的信是冬月中旬送出来的,距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月…… 圣上当即命武安侯和驸马前去献州赈灾。 我朝驸马也是可以入朝为官的。 在听到圣上将驸马和武安侯安排去做同一件差事时,我便怀疑,所谓的华阳公主案,恐怕便是与此事相关了。 更何况赈灾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容易掉脑袋。 21 赈灾的物资和银两都需要时间来准备。 圣上命驸马和武安侯两日后出发。 我第一时间去见了华阳公主。 「母亲,赈灾一事非同小可,陛下怎会派父亲前去办这差事?」 我并未直接说明来意。 华阳公主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道:「确实非同小可,所以陛下又派了太子随行,传旨的太监一刻钟前刚刚离开。」 「太子?」我愣了愣。 这位太子乃圣上的嫡长子。 听闻儿时便格外聪慧,深得圣上的喜爱。 加之又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太子从小便被圣上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亲自养大的孩子,感情与其他儿子,自然是不同的。 「不错。」华阳公主微微颔首,「此番前去献州赈灾,这差事若是办得好,太子身上便会多一份功劳。」 「可若是没办好呢?」我压低声音问。 我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上一世的华阳公主案与这次赈灾有关。 可驸马与武安侯去办同一件差事,这事又让我十分在意。 华阳公主嘲讽道:「若是这差事没办好,也自有驸马和武安侯挡在前头,与太子有何干系?」 听华阳公主这语气,似乎是对这位太子殿下有着许多不满。 「母亲,此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等华阳公主开口,我便继续道:「赈灾一事非同小可,眼下又有太子随行,若是真出了什么差池,只怕……」 华阳公主摇摇头,无奈道:「陛下金口玉言,岂有朝令夕改之理?」 华阳公主顿了顿,又道:「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事已成定局,这差事推不出去,我便只能再三地叮嘱驸马,要小心赈灾的银子和物资。 那些话本里,凡是牵扯到赈灾,必然绕不开「贪污」二字。 只是此番去的是驸马,而非华阳公主,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毕竟上辈子,被牵扯进去的,是华阳公主,而非驸马。 兴许是我想太多了也说不定。 毕竟距离上一世华阳公主出事的时间,还有整整三年。 23Ϋž 可就在驸马出发的前一晚,我做了个噩梦。 梦中华阳公主案再次发生。 我看不见具体的经过,只看到华阳公主跪在圣上跟前,圣上一脸冷漠地让她自己选择。 是自己死,或者让驸马死。 华阳公主回到公主府后,便亲笔写了一封和离书和一封信,让人送去了天牢,交给驸马。 她又吩咐管家,遣散了公主府的所有奴仆,并每人赏了一百两银子。 当夜,华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