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铜镜妆台，床，屏风，帐幔，角桌上的花瓶……

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莫子衿心里忍不住动容，“秦言。”

秦言捏了捏她的掌心：“把这里当做大雍嫡公主府就行，侍女还是以前的侍女，寝殿还是以前的寝殿。明日我会交代他们，膳食也按照大雍的口味来做。”

莫子衿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转头看着秦言，眉目温柔似水：“即日开始，我就成了太子的掌中娇花？”

秦言嘴角微扬：“殿下是一朵聪慧坚韧的娇花。”

两人走进殿内，两位女官模样的年轻女子从内殿走了出来，朝秦言和莫子衿行礼：“太子殿下，床铺已经铺好，内殿熏了香，浴池里的水也换了干净的，嫡公主随时可以沐浴。”

秦言淡道：“先去外面候着。”

“是。”

两名女官走了出去，殿外侍女不得传召不敢入内，此时寝殿内就只有秦言和莫子衿二人。

秦言转头看着身侧的少女，眉目温柔轻松，须臾，他伸手环着莫子衿的肩膀：“我们即将成亲，我是否可以提前抱抱殿下？”

莫子衿声音闲适：“抱都抱了，还来问？”

秦言把莫子衿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肺腑被填得满满的，“一想到即将拥有名正言顺的身份，我就格外期待初九的到来。”

“不管有没有初九的成亲大典，我们都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关系。”莫子衿抬眸，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巴，“有两国皇帝签下的婚书，有我们两情相悦的承诺，你还担心我不属于你？”

坚毅的下颚上传来温热酥麻的感觉，秦言有片刻失神，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下巴，随即摇了摇头，正色地纠正道：“不。是我属于你，永远属于殿下一个人所有。”

莫子衿挑眉：“这是在表忠心？”

秦言含笑点头：“是。”

东幽对她来说到底是一个陌生的国度，这里有太多太多的人对她抱有敌意，秦言想给她安全感，足以让她感到坚实且毫无后顾之忧的安全感。

莫子衿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声音沉静：“不用过于担心，本宫不是患得患失的娇弱性情，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弱者。”

秦言嗯了一声，不舍地放开她：“早些沐浴休息？”

莫子衿点头。

秦言于是唤了那两位女官和冷月、冷霜进来，其他侍女低眉垂眼地跟进来站好。

“这两位是宫中女官，以后就负责在栖凰殿伺候太子妃。”秦言说着，看向陪嫁而来的侍女，“至于其他人，以前是怎么伺候殿下的，今后还怎么伺候，不许出差错。”

“是。”

两位女官冲着莫子衿行礼：“奴婢香兰，参见太子妃。”

“奴婢月莹，参见太子妃。”

莫子衿道：“不用多礼。”

“太子府负责内宅管事的是石嬷嬷，明日开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石嬷嬷。”秦言仔细交代，“负责外院护卫的统领叫岑墨，太子府管家姓尤，你们叫他尤管家或者尤叔。”

侍女们齐齐应是。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好好护着栖凤殿，不认识的人别轻易攀谈结交，出去不许乱说话，别把不相干的人带进栖凤殿。”秦言冷漠的目光微扫，“规矩还跟以前一样，好好服侍嫡公主，你们在这里就能过得安稳，若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后果自己担着。”

侍女们齐刷刷跪下：“奴婢不敢。”

“香兰，月莹。”秦言转头，“她们初来乍到，所有不懂的地方，你二人负责提点。”

“奴婢遵命。”

“踏进栖凤殿开始，你们所有人的命运都绑在了一起，别做不该做的事情。”秦言语气冷峻，“伺候好太子妃是你们唯一的职责。”

侍女们惶恐应是。

秦言没再多说什么，只道：“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是。”

莫子衿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眸子里藏在几分笑意，忽然觉得此时的秦言气度尊贵慑人，有股无法忽视的吸引力。

莫子衿转身，在两位女官的引领下前去沐浴，纤细的身子泡在温热的水中，热气微袅，清香暗浮，身上的疲惫在这一刻渐渐缓解。

莫子衿闭眼靠在浴池边，由着侍女们服侍，脑子里回想着今晚宫宴上的人……东幽大将军王皇甫离渊是东幽最不可忽视的一个人物，手握重兵，目前来说对秦言没有敌意，至于以后能不能用，暂时还不好说。

席位靠前的几位亲王虽一直没怎么说话，但频频落向秦言的眼神却一直带着探究意味，像是在研判着他是否容易对付，戒备、忌惮和敌意始终存在。

宫宴时间短，前半场都围绕着莫子衿，所以其他东幽重臣也未曾有机会表态，暂时还看不出他们忠于谁，不过这是秦言会弄清楚的事情，到时不需要她操心。

坐在龙案前的皇帝陛下精神状态虽看不出什么问题，但龙体欠安应该是真的，皇后话比较多，掌控欲强，表现得有些急切，对于执掌后宫大权的一国之母来说，这样的急切显得有些失常。

皇帝话少，却看得出来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东幽这一代子嗣单薄是真的，但皇族拥有绝对的权力也是真的，如果这位皇帝是真心支持秦言，并且不像皇后那般急于掌控自己的儿子，秦言想要做什么应该会更容易。

莫子衿睁开眼，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些许自嘲。

她现在都学会了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习惯，并可以随时分析局势了，这算不算是一种成长？

沐浴结束之后，莫子衿穿着一身雪白中衣入了内殿，被褥上好闻的清香浅浅钻入鼻翼，她靠坐在床头：“太子今晚睡哪儿？”

第244章知无不言

“栖凤殿是太子和太子妃成亲后住的地方。”女官香兰站在一旁，恭敬地回话，“不过太子和您尚未成亲，为了避嫌，太子今晚可能会歇在书房。”

莫子衿皱眉：“书房？”

“是。”香兰低声回道，“太子还要召傅将军和皇甫公子议事，未说晚上就寝之事。”

莫子衿微默：“皇甫公子就是大将军王皇甫离渊的儿子？”

香兰点头：“是。”

“他多大了？”

“今年刚及弱冠。”

“为人如何？”

“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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