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她的嚷嚷,人群渐渐围了过来,对陆禹问东问西。 “你男朋友做什么的?怎么都没听你说起他?” “什么,温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谈恋爱也不告诉我们。” “不会真跟珍珍说的一样是大明星吧?” 同事们七嘴八舌八卦着,将陆禹的工位围个水泄不通。 反正他们也将分手,多说无益。陆禹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我男朋友和我一样,都是平平无奇的打工人,没什么钱的。” 切~众人扫兴,还以为能有什么内情,毕竟这些八卦小料可比工作报表有趣的多。 上班时间很快到了,有人悄声喊了一句:“张总来了。” 人群做鸟兽状散开。 陆禹抽空给孟光贤发消息。 这是长大后第一次,不是关心他的日常,而是找他要孟天航的电话号码。 孟光贤并不轻易给,和女儿周旋了一阵。直到陆禹威胁他,说断了他这个月的生活费。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孟光贤这才妥协,发来一串电话号码。并不断叮嘱陆禹和堂哥好好聊,毕竟还是亲戚,为了面子上的交情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禹说,我会看着办。 午休时候陆禹偷偷溜进厕所,照着号码打过去。 孟天航一听见电话里是个女声,立马来了精神,正想调戏她一番,荤段子到了嘴边却被噎得结结实实。 陆禹冷漠打断他:“是我,陆禹。” “你打电话来有事吗?” 孟天航的语气格外的好,不知道是不是被苏静雅收拾过的缘故。 陆禹大概猜到那天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听孟天航亲口说出来,又和现实截然相反。 她没想过苏静雅会为了她打架,甚至将手也给伤了。 “我不知道他的手怎么了,我连碰都没碰他一下,他进了店就把那瓶酒砸了。” 陆禹宿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苏静雅没被占了便宜。 “棠妹妹。我不知道你这男朋友来头这么大,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我前天在电视上看到他,才知道他是士诚的大老板。麻烦你帮我求求情,这五万多他肯定不缺的,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钱。家里的超市要进货,我还欠着赌债。” 陆禹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将电话挂断。 挂断电话,陆禹魂不守舍回到工位。摸了摸胸前项链,才发现自己欠了苏静雅太多。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她想分手他也知道。 她被威胁他也知道。 却还是不动声色为她解决眼前障碍。就像ᴊsɢ当初寒冬时递到她眼前的银行卡,就像来的及时的救命良药。 这让陆禹想起从前和苏静雅一块放风筝。 陆禹问苏静雅为什么总将风筝线放的很长。这样风筝线容易被风刮断收不回来。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只有这样风筝才能飞得更远。 记忆犹新,而人早就变了。 夜晚,洗了澡。陆禹坐在床边研究苏静雅送她的那条项链。 项链随着肢体不断晃动,滑落在身前。陆禹终于看清他刻的字,就在靠近锁扣处的某段链条上。 Begonia,竟然是秋海棠的意思。 离群三十四 陆禹也不知道那天以后她和苏静雅是不是断了,可他的项链还在她这。 等了好多天,苏静雅再没打过一通电话。 看出陆禹的心不在焉,谢琳琳常常找借口强硬留宿,只为了陪她。 李斯林常有抱怨,谢琳琳瞪他一眼:“我和温棠可是有过命的交情,你和她哪有的比。” 李斯林吞了吞口水,不说话。毕竟女朋友是天。他们刚谈恋爱,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谢琳琳吵架。 终于点到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家水煮肉片,陆禹低头扒食,连一小块肉掉在茶几上都能心疼半天。 谁让这家店生意太好,几乎不做外卖单,陆禹抢了好几次都没抢到。 正吃着,两张小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谢琳琳笑得合不拢嘴:“我抢到陈奕迅的演唱会门票了!” 还是两张。 谢琳琳记得陆禹也喜欢陈奕迅,明明是安静灵巧的姑娘,在ktv唱他的歌能唱到嗓子发哑。 这天半夜,谢琳琳发现被窝里还亮着光,陆禹还没睡,就从被子里伸出脚踢了踢她。 “怎么了?” 陆禹收了手机,摇摇头:“没事。” 在谢琳琳的认知里,嘴里说着没事,那就是有事。 她这几天都住在陆禹这,偶尔才回去。 陆禹也问过她,李斯林不会有意见吗? “他敢?”谢琳琳恶狠狠地说。 陆禹躺得笔直,沉默地望着天花板。几经犹豫,她沉沉开口:“你说我还要和苏静雅继续在一起吗?” 谢琳琳急了眼,问:“为什么不呢?” 她翻了个身,用手枕着头,面对陆禹。 “你爱他吗?” 黑暗里,只看见她轻轻点头。 “那不就行了。”谢琳琳说。她想问题就是这样简单粗暴,所以才能那么顺利和李斯林在一起。 “陆禹,你怎么这么迟钝呢?经济差距身份差距那都是后来的事,先谈了再说。你很难再找到比苏静雅更爱你的人了。” 这给了陆禹启发。 坐在湖边,陆禹鼓起勇气拨去电话。电话里忙音如湖面上的涟漪回旋反复。 出乎意料的是,熟悉的声音没再响起,这让她不免有些挫折。 反正已经走到这了,干脆一鼓作气,陆禹敲开别墅的门。 是陈姨开的门。 她招呼陆禹进门。又烧了一壶热茶。蒸汽将壶盖顶开,时不时“砰砰”地叫嚣着,打断陆禹的遐想。 水流缓缓注入陶瓷杯里,陈姨给她倒了杯茶。 “最近怎么没看见你来了?” 陆禹赧着脸,搪塞道:“工作太忙了,和闻柝的联系少了。” 陈姨是过来人,自然很快猜到了原因。 不然她也不会不知道苏静雅已经出国的事,贸然过来找他,扑了个空。 陆禹手一抖,差点将茶杯打翻。水洒在深灰色沙发上,洇开一片。 她慌慌张张抽了两张纸巾,用力擦拭沙发上的茶渍,却怎么也擦不干。 她的心变得很乱,从陈姨告诉她苏静雅回英国开始,像是蚂蚁啃啮一番。 陈姨叹了口气,只怨自己话说太慢,陆禹又太心急。 “闻柝只是暂时回去处理点事,很快回来。他把国内的卡和手机都留在家没带去,所以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他也情有可原。” “我记着他在国外的电话。”陈姨转头从茶几上找了支笔,想要将电话号码抄给陆禹,左顾右盼怎么也找不到一张白纸,可她已急不可耐,伸出白净手掌。“陈姨,就写在这吧。” 笔尖写在手心上,沙沙的有些痒。陆禹不敢搓它,将号码存进通讯录,和陈姨告别。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此时是伦敦早上六点。苏静雅的飞机早已抵达英国,而他几乎没怎么修整,扔下行李,忙不迭地赶往医院。 重症监护室里,浓密的睫毛遮蔽眼睛,女人安静睡着。尽管在脸上花了不少的钱来维护,女人的眼周还是无法避免地起了细小皱纹。 苏静雅不忍心告诉她,对于她这样视美貌如生命的人,无疑是个残忍的事实。 苏静雅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You know,her situation is very d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