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娘娘,有人说老大人通敌叛国,现在已经下了大狱!” 陆安然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备轿,去乾元殿。” 大雪纷飞,寒风扑面。 乾元殿。 陆安然刚要进门,便被宫人拦在殿门口。 “盈妃娘娘在里面伴驾,娘娘,您请回吧。” 陆安然咬紧下唇,一撩裙摆在雪地里跪下:“本宫便在此跪到皇上愿意见为止。” 宫人们闻言面色为难,劝也不敢劝。 直到夜幕降临,乾元殿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陆安然膝盖针扎似的疼,眼前一阵阵晕眩。 她不得不咬住舌尖来保持清明。 唇间斑驳,满是血迹。 宫人不忍,又进去通传了一次。 片刻后,门终于被打开了。 陆安然猛地抬头,正对上穆阮轻冰冷的眼神。 “才几日不见,皇后真是越发没规距了!” 陆安然呼吸轻颤,膝行数步跪到穆阮轻跟前:“皇上,臣妾的父亲绝不可能做出通敌之事!” 穆阮轻眸光冷沉地扫过她:“是真是假,朕自会查清楚,轮不到你来置喙!” 乾元殿内烛光灼灼,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光带。 就像一道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 陆安然抬起盈满泪的眸子,穆阮轻不为所动:“陆安然,自你嫁给朕那日起,陆家的事便再与你无关。” “你若不是朕的皇后,陆家出事必会牵连于你,还不知足?” 陆安然颤着手抓住了他的龙袍一角:“皇上,臣妾到底是陆家女儿……” 她怎可为了皇后尊荣而眼睁睁看着父亲冤死狱中? 穆阮轻眉宇间满是凛意,一把甩开袖子:“不知好歹!” 陆安然身形不稳,被摔在地上。 心底比身下的雪还要冷。 穆阮轻举步往前走,丝毫不顾形容狼狈的陆安然。 “既然你不在乎这皇后之位,那就永远别当!” 第七章 陆安然身形一晃,眼睁睁看着穆阮轻走远。 云枝扶住她,已然带上哭腔:“娘娘,现在可怎么办?” 陆安然咬紧唇瓣,踉跄着站起:“去大牢。” 牢狱内。 陆父坐在草席上,白发凌乱。 陆安然抓住木栏,哽咽道:“父亲……” 陆父猛地站起走近:“昭昭,你怎么来了。” 牢狱内阴冷,陆安然握住父亲冰凉的手在掌心揉搓。 她勉强提起嘴角:“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去求皇上还您一个清白的。” “昭昭,别费心了。”陆父打断了她,叹了一口气:“皇上不会放过我的。” 陆安然愕然抬眸。 陆父有些不忍:“帝王心术,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坐大,为父门生遍布天下,皇上怎能放心?” 陆安然心口巨震,语无伦次地道:“父亲您辞官,好不好?” 虽然她心里明白一切都无事于补…… 她害怕了,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这皇后之位,更没想到该承受的代价会这么大! 袭上心头的慌张和恐惧让陆安然眼眶红了:“父亲……我不愿再当皇后了……” 陆父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昭昭,只要你好好的,为父就放心了。” 听出他话中的诀别之意,陆安然只觉入骨刺痛。 她父亲一生都忠于大温,最后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陆安然转过身,眼泪不禁簌簌而落。 身后,陆父躬身长拜:“微臣,恭送皇后娘娘!” 陆安然明白,她不能再多待。 出了大牢。 陆安然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朝云枝道:“去永乐宫。” 若还能有人劝动穆阮轻,便只有乌兰绮了。 不多时,永乐宫的宫门出现在陆安然的眼里。 乌兰绮一见她就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陆安然抓着她的手:“陆家的事,能否请你帮我劝劝皇上……” 这次她没有讲究妻妾之分,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娘娘……”乌兰绮面带为难。 还未说完,身后就传来穆阮轻熟悉的声音:“皇后身为六宫之主,难道不知后宫不得干政?” 陆安然脸上血色褪尽。 就见穆阮轻蹙眉大步走来,挽住了乌兰绮的手。 “还不回去!”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殿内走。 陆安然捂嘴咳嗽,声音沙哑发颤:“皇上!你就不愿再念惜最后一丝情意吗?” 穆阮轻却恍若未闻,脚步并未她的话而停留半分。 冰冷的风雪吹过,如是吹进了陆安然的心。 她指甲嵌入掌心,生生将涌至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 那厢。 乌兰绮柔顺地倚在穆阮轻怀中,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求情。 “皇上,能否看在娘娘伴您多年的份上,宽恕一回?” 穆阮轻眉间皱紧,刹那间眼底似闪过陆安然满是凄楚的眼。 片刻,他漠然开口:“那是她咎由自取!” …… 凤藻宫。 陆安然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这些时日来,她上下打点,想让陆父在大牢少受些苦楚。 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思虑,短短几日,已呈灰败之色。 陆安然用帕子擦干唇边的血迹,从贴身的内袋中拿出一个玉佩。 “云枝,你把这个送去乾元殿。” 这是大婚当晚穆阮轻赠给她的,许诺她一体同心之意。 云枝含泪领命而去。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公公的宣告:“皇上驾到——!” 陆安然无力睁开眼,看着走了进来的穆阮轻。 颤着手去触穆阮轻的衣袍,声音哀切:“皇上……” 下一刻,穆阮轻直接将玉佩丢在她身前。 “不用求情了,你父亲已经在大牢内畏罪自杀了。” 第八章 霎时,陆安然只觉得万箭穿心。 眼泪滑落,她轻轻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穆阮轻顿了下,将一张沾了血迹的宣纸递到她身前:“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陆安然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才将那纸打开。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昭昭吾儿,珍重自身。” 那是她父亲的字迹。 哪怕到了最后,父亲还在惦记她…… 陆安然将宣纸紧紧按在胸前,悲恸梗在了喉间。 又是一大口血涌出,将宣纸彻底浸透。 穆阮轻眸底染上几丝惊慌。 将陆安然搂在怀里,声音柔了几分。 “只要你以后尽好本分,朕保证不会因为陆家的事而迁怒你。” 陆安然无力地抬起头,哀求道:“皇上,请您允准臣妾送父亲一程。” 闻言,穆阮轻脸色隐隐透着不悦。 “你身为皇后去给罪臣送行,不是给朕丢脸吗?” 陆安然心头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那请皇上废了臣妾吧。” 这个尊贵的头衔,不过是套住她的枷锁。 穆阮轻眉宇骤然一冷:“你说什么?” 陆安然声音凄然:“如今皇上高枕无忧,也不必勉强对着臣妾虚情假意。” “你是在怪朕?”穆阮轻的理智被莫名涌起的怒火焚尽。 他一把将陆安然压到身下,怒目而视:“这些年,朕为你做的难道还不够吗?” 陆安然心彻底慌了:“你做什么……” 穆阮轻却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细吻落入她颈间,呼吸愈灼:“昭昭,以后你我之间再无芥蒂,朕会好好待你。” 陆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