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沈娰曾经的话:“阿非,我们结婚那天,用海棠花做装饰好不好?” 那时他极其不耐:“我说过,不要提结婚的事情。” 可现在,这个女人要跟别人用上海棠花了。 君稷心脏处突然传来刺痛。 他冷着脸大力推开教堂门,却见教堂里,站着的人尽皆穿着黑色服装! 他忽的一顿,心里莫名升起惶恐。 所有人都回头看他,他这才看清,站在教堂最前面的,是莫婉。 “沈娰呢?”君稷大步上前,冷声质问莫婉。 莫婉还未回答,她身后漆黑如墨的棺材刺入君稷眼中。 一个女人就躺在棺材里,身穿洁白婚纱,唇色殷红如血,手中海棠捧花微微颤动,如同盛开。 那是——沈娰! 第11章 当看清的那一瞬,君稷瞳孔骤然收缩! 一片纯黑之中,唯有那个女人躺在那里,如同世界最后剩下的一缕白。 他在教堂门口站着,眸光寒烈,脚步像是被钉在地上。 莫婉站在一边看他,心里涌上一阵悲哀:“君稷,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为她献上一束花吗?” 君稷回过神来,他突然觉得喉咙很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为什么?” 明明一个多月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莫婉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泪:“急性白血病,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后来的发生的事情,还需要我多说吗?她那天和你通话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君稷,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君稷浑身一震,脑海中立刻浮现那天的记忆—— “……沈茉说请你做司仪。” “沈娰,迫不及待投向他人怀抱的,不是你吗!……” 他突然觉得心里发冷,抬手撑住了一边的墙壁,此刻的他,半个字都说不出。 这时,姜父从里面走出,看着神色灰暗的君稷,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转向莫婉。9 “进去看她最后一眼吧,墓园的工作人员快来了,要……封棺了。” 姜父两鬓的白发越发明显,声音也沙哑到不行,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莫婉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这时,君稷直起身子,也准备进去,一只苍老的手掌拦住了他。 姜父声音温和的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君稷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跟沈娰相恋五年,这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家里人。 君稷最终还是开口:“叔叔,我是沈娰的男朋友。” 就一句话,姜父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整个人拦在门口,眼里闪过冰冷:“你不能进去。” 君稷意外的没有生气,他垂下眼:“叔叔,我……想送送她。” 姜父不为所动:“不用了,请回吧。” 君稷还想再说什么,姜父突然抬起头来,眼里的悲切和怒意让他顿时怔在原地。 “她年年过年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撑着病体给她母亲办后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受尽病痛折磨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悄无声息的,等她死了才出现,然后告诉我你是她男朋友?抱歉,我不接受!” 姜父退后两步,几乎是咬着牙开口:“我女儿活着的时候或许看得上你廉价的喜欢,可她如今魂归天国,绝不可能再跟你扯上半点关系!” 说着,姜父拉过教堂的两扇门,重重关上! 君稷迫不得已退后,眼睁睁看着沈娰的身影,渐渐在视野中越变越小,直至大门关上,她消失不见。 君稷猛地上前一步,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最后,他只是将手置于门上,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没人看见,向来稳重矜贵的男人,身形微微颤抖,眼角溢出了泪。 他喃喃开口:“我不信,她怎么会死……” 突然,他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第12章 君稷固执的站在教堂门口,兜里的手机却响起。 好友焦急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君稷你去哪了?哥几个拖不住了,沈家都来人在婚房要个说法了!” 君稷狠狠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你跟他们说,婚期延后吧,我现在不在东阳市。” “君稷你开什么玩笑!喂?” 君稷挂断电话,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面前庄严肃穆的教堂,眼神有些迷茫。 教堂的大钟敲响,钟声悠长而绵长,在偌大的广场回荡着。 他闭上眼睛,心脏剧烈跳动着,一阵阵眩晕感袭向全身,让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差点摔倒在地。 莫婉随着人群走出,看到君稷还站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她便转过头去。 君稷看着那口漆黑的棺材慢慢被抬出,姜父和亲属紧随其后,每个人脸上都布满哀戚。 有车子不知道何时停在教堂一侧,大开的尾箱,黑漆漆的让人心里无端发慌。 他不由自主向前走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 可是很快,一行人便上了车。 君稷快步走到自己车前,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建筑变得越来越稀少,君稷终于看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榕城墓园。 君稷停下了车,却没有下车,他看着棺材和人群进入墓园。3 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十来分钟后,他拿出烟,却怎么都点不着。 他狠狠将点火器砸到了一边,整个人都趴在了方向盘上,在狭窄的空间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呜咽。 “沈娰,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 这一刻,君稷终于明白,那五年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沈娰又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他曾经的自傲冷漠不过是仗着沈娰爱他,他笃定她的爱纯粹热烈所以肆无忌惮。 可现在,就在他眼前,沈娰闭上双眼,她的爱从此销声匿迹。 再也寻不到。 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沈娰爱他了。 君稷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心里的痛楚无处宣泄,心口像是压上了巨石,堵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去,君稷终于从方向盘上抬起了头。 他看着天边最后一缕阳光,眼里的伤痛仍在,却被他死死压在了最深处,他拿出手机慢慢滑动,朝着一个方向驶去。 晚上七点半,君稷的车子在墓园停了下来。 他走到门卫处,轻声问:“今天傍晚送来的那个人,葬在何处?” 门卫处大爷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指了个方向:“东南处,最中间那个。” 君稷微微点头,抬腿走了过去。 墓园内清冷寂静,只有君稷沉重的脚步声缓慢响起。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里的灯光不算明亮,有种渗人的阴冷慢慢爬上皮肤。 君稷依稀辨着方向,终于在一个墓碑处站定。 墓碑看上去是新刻的,连面上的土都显得比旁边的松软许多。 他缓缓下蹲,将手中拿着的一束花慢慢放在墓碑上。 他声音低沉,像是自嘲,又像埋怨:“沈娰,你活着的时候骗我,就连死都要骗我。” 他闭上双眼,在墓前缓缓坐下,眼里透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执拗:“沈娰,你等不到我娶你了。” 北京时间20:00,洛杉矶的某个私人医院。 莫婉紧张的盯着门口,身边站着同样紧张的姜父。 两人看着手术室的门,眼里的期盼和彷徨几乎化为实质。 等了许久的莫婉再也忍不住,对站在一旁的男人开口:“哥,你有把握吗?” 莫南尧指尖微动,刚要说什么。 一个金发碧眼,穿着白大褂的人从手术室走出。 他看着莫南尧,满脸的疲惫,眼神却明亮至极,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幸不辱命,我的老板。” 第13章 莫南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莫婉瞬间眼泪就出来了,她抓住医生的手,一个劲的说着谢谢。 可下一刻,那个年轻医生脸色大变,疯狂的甩开莫婉的手,满脸的仓皇的朝着走廊尽头奔去。 莫南尧无奈的扯过她,低声道:“艾迪斯有点社恐。” 两人说着,姜父突然身形一动,手术室的门彻底大开,一个担架被慢慢推了出来。 沈娰苍白着一张脸躺在上面,氧气面罩随着她的呼吸微弱起伏。 姜父喜极而泣,亦步亦趋的跟着担架,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莫婉正要上前却被莫南尧拉住了手臂。 “哥,你干什么?”莫婉不满回头。 莫南尧看着担架进了电梯,才松开手,语气淡淡:“跟我说说,沈娰跟君稷是什么关系。” 莫婉正要不耐,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震惊的看着莫南尧,几乎压不住心中那个惊骇的念头,失声道:“哥,你那颗三十多年没动的石头心,动了?” 莫南尧皱眉,却没有反驳,他盯着莫婉不说话。6 莫婉骨子里的畏惧瞬间涌上来,她连连摆手:“别这么看我,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念念前段时间跟君稷分手了。” 莫南尧又问:“原因呢?” 莫婉一愣:“这个我没有问,念念也没有告诉我。” 莫南尧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等她醒了,你记得问。” 莫婉不爽的偏开头:“大哥,你不会真对念念有意思吧,你们才见过几面啊,我警告你,她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玩玩的人,你要是做不到负责,就别去招惹,就算你有救命之恩也不行!” 说完,莫婉捂着头退出两步远。 出乎意料的是,莫南尧并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