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深深,里面写着不赞同。 她轻拂开他:“古有神农尝百草,我瞧不出这碗药有何不同,只能亲自尝一尝,不会咽下去。” 她说完浅尝一口,转瞬便吐出。 “如何?” 他重新走到床边坐下,眼底似有暗流涌动。 乔繁端着药碗的指尖紧了紧,蹙眉看他:“这里面有附子,长期使用可让人嗜睡、昏迷、呼吸困难,是一味慢性毒药。” “呵。”他冷笑一声:“我的存在果真是他们最大的绊脚石。” 他从床头木柜中拿出一只香囊扔给她:“瞧瞧这里边有什么。” 她坐在桌前,拆开香囊,里边装了很多安神的药草,她把那些药草倒在桌上,细细分析。 直到她手中捏起一颗硬物,她瞳中一缩,神色纠结的抬头:“是蓖麻,会损坏人体的肝脏肾等。” 他了然,自嘲一笑:“也对,我是个废物,母妃已经有了五皇子,还留着我做什么?” “我就是他们心中的污点。” 她瞬间便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皇上和夏贵妃都对他用了毒。 她走至他身旁,目光凝着他:“王爷,你不是废物,你也曾在战场上厮杀过,打了不少胜仗,你护南越数年,只是没人记得罢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些人眼里看不到你的功绩,只觉得你伤了身子便失去利用价值。” 他抬头,见她神情坦然,屋外夕阳打在她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之美。 他笑得温润:“那你呢?将军府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利?” 她冷下脸,真是白安慰他了。 她在房中找些纸笔铺在桌上,没好气道:“王爷,那不过是个巧合,我只是为了摆脱太子,才借你一用,谁知道你居然是尘王。” 他明显不太信,眸光轻飘飘落在她身上:“那还挺巧。” 说完他便觉得双唇滚烫,脑海中又浮现她贴上他唇的画面。 他不自觉的用指腹轻划过唇瓣,似在回味当日情景。 见他不信,她也不过多解释,这件事本就巧得令人难以置信,从走错雅间到自毁清白,随便说出来都没人相信这是巧合。 第31章 做妾也愿意 “不管王爷信不信,眼下你最需要的是休息,我会把皇宫中所用药方分析出来。” 她头都未抬,每尝一口药就会在宣纸上写下几味药材。 不知不觉,她眼皮越来越沉,脑中也模糊起来。 顾清延睁开眼睛,见她伏在案上睡得正沉。 他轻轻下床,为她披上一件外衣。 乔繁一觉睡到天色昏暗。 她揉了揉眼睛,屋中一灯如豆,桌案上的药碗早就不见。 她回头,床榻上空空如也。 真是麻烦,药方都没分析出来,她要如何用药替他解毒? 一件外衣随着她起身落在地上,她一怔,捡起外衣放回床榻。 她来到书房,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如姑娘的声音。 “王爷,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凉玉,你为什么不接受?” “这样热的天气,你怎么受得住?” 顾清延声音淡漠:“此玉你自己拿去用,本王不能用寒凉之物。” “是王妃说的?她未入门时我经常为你解暑送凉,不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吗?为什么她一来,我送什么你都拒绝?” 如姑娘声声质问。 顾清延翻动书案上的书卷,漫不经心开口:“你身为女儿家,应当知晓不可随意赠送男子物品,本王也不行。” “我在府里住这么久,你哪能和其他人一样?” 他总算抓住她话里的关键,幽深的眸子望向她:“有何不一样?等本王物色到合适男子,自会为你送嫁。” 如姑娘震惊在当场,不可置信的询问:“王爷要赶我走?难不成这些年你对我从未有男女之情?” 顾清延把书卷重重一合,眼有不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本王已有王妃。” “我不在乎,只要能陪在王爷身边,做妾我也不在乎。” “荒唐!”顾清延剧烈咳嗽起来。 如姑娘急步上前,替他拍着背:“王爷,你不要激动,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些话。” 顾清延一个用力把她推倒在地:“你离本王远些,本王因为副将收留你,你竟有此想法,明天本王便把你送出王府。” 如姑娘扑通一声跪下,苦苦哀求:“王爷,你不要赶我走,外面哪有我一个女子的容身之所?我再也不妄想这些了,请王爷留下我。” 顾清延这才缓了口气,眸色渐渐恢复平静。 “王府如今有了王妃,你明天就把府里的对牌和账册送到王妃手中。” 如姑娘面带委屈:“你要让她掌家?” “此前念着你有心疾花销大,才把府里的账给你管,结果你每月都花个干净,还要本王另外贴补。” “这王府让你掌家到底不合规矩。” 如姑娘捂着心口痛苦斥责:“你嫌我花销大,我节俭些便是,没了掌家权,我以后的药要怎么办?” 她身形晃了晃,似是要倒。 顾清延再难维持淡定,他快速起身扶住她,眸中担忧:“你心疾发作了?” 如姑娘按着心房直不起身子。 他二话不说抱起她,匆匆向外走。 书房门应声而开,他抬头,迎面撞进乔繁意味深长的目光里。 他顿时觉得抱着沁如的手掌在发烫,有一种捉奸在场的尴尬。 第32章 是想吓死谁 顾清延手臂紧了紧,不自在的解释:“沁如心疾发作,我送她去看大夫。” 如姑娘痛苦的吸口气:“王妃不要误会,王爷也是心急,都怪我这个时候发病。” 乔繁缓步走进书房,气定神闲的扫视一圈,最后转向顾清延:“王爷可要抱好了,别因为自己身子不济把怀中美人摔下来。” 如姑娘一听这话就挣扎着要下地:“王爷,我还是自己走吧,免得惹王妃不高兴。” 顾清延紧蹙眉头,把如姑娘牢牢锁在怀中:“别乱动。” 他偏头对着乔繁道:“我去去就回。” 乔繁挥挥手:“别耽误病情,快去。” 等顾清延离开,她走到书桌前坐下,上面竟还放着科举要选的试题。 她把试题合上,在书房里随手找本书来看。 一直到夜色如墨,他才再次出现在书房门口。 她抬头:“皇宫送的来药很复杂,我只分析出简单的几味药,你身体里有暗毒,必须要解掉。” 他凝眉纠结的看向她。 她不解:“怎么了?” 顾清延递给她一纸药方:“大夫说,只有这样才能医治沁如的病。” 她接过展开,上面赫然写着要以会武女子的心头血为引。 这摆明就是在针对她。 她冷冷的把药方拍在桌子上,轻笑望向他:“所以呢?你想让我送上心头血?” 从来没想过这么狗血的事能发生在她身上,果然穿越定律总是逃不过。 顾清延上前一步,急于解释:“取心头血九死一生,我想让你去替沁如瞧瞧,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若是没有呢?你舍得让她死吗?” 她语带嘲弄,眼里都是讥俏。 他默了一瞬,缓缓道:“若真无用,我也不会一命换一命,只能尽力帮沁如拖住病情。” 乔繁收起脸上表情,顾清延倒不像现代小说中那样偏信小白莲。 “既然大夫说需要心头血,那我便给她。” 她从袖中掏出匕首。 顾清延急忙大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腕。 她微微扬头,见他眼里写满不赞同:“你不要命了?” 她嗤笑:“王爷,傻子才会自残取心头血,等会我把府里那只狗放点血。” 他眼里似有寒霜凝固:“救人的事,怎可儿戏?” 她甩开他的手,淡定如尘:“儿戏?你是怀疑我的医术?有些病装是装不出来的。” 他面色一凝:“你的意思是,沁如没病?” “有是有,那也不是心疾,不如王爷配合我瞧瞧如何?若她真的有心疾,我愿意取了心头血为她治病。” 她说得诚恳,让顾清延不得不怀疑沁如的动机。 她轻松的把玩着匕首:“王爷这种表里不一的人,竟然看不透别人的伪装。” 顾清延抿紧了唇,还是不相信这么多年沁如都是在骗他。 “好,我答应配合你。” 她灿然一笑:“那就有劳王爷把狗血端给如姑娘。” 她快步出屋,寻到那只狗,只轻轻的用匕首在狗腿上一划,接了血后又掏出伤药涂在狗腿上。 顾清延跟在她身后,看她行云流水的做着这一切。 她把接了血的碗向他手中一塞:“去吧,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 顾清延眸色微暗,端着碗转身。 乔繁抬头望了眼天色。 她回到房内,换了身夜行衣,如鬼魅般飞向皇宫方向。 皇宫里守卫森严,她等到月挂正中才见到守卫换岗。 她扔了个石块到角落里,这动静足以惊动换岗的人。 侍卫立马警惕起来:“谁在那里!” 寂静的夜里无人回复。 首领指了指她扔石块的地方,对另外两名侍卫命令:“你们去那边看看,临近端午,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那两名侍卫向石块落地的方向走去。 乔繁找个缺口,闪身溜进太医院。 太医院只留了两名太医值守,其余人全都进入梦中。 她悄无声息的落进殿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