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他是高高在上的渊政王,不苟言笑,孤傲冷漠。 望着向瑛璐脸上的笑容,莫廷烨心头一窒:“是,也是为了从前之事。” 闻言,向瑛璐目光上移,视线落在了他的白发。 “从前……从前是我不懂事,让你烦心,但我已经向皇上请过旨了,现在我们应该不是夫妻了吧。” 她想让自己笑得轻松些,可无论怎么努力,眼中的悲戚终是无法掩盖。 “我也向皇上请过旨了,你向瑛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莫廷烨第一次没有在向瑛璐面前自称本王。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重获挚爱的平凡丈夫。 向瑛璐瞳眸一震:“你说什么?” 莫廷烨攥紧了她的手:“等战事一完,我们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向瑛璐不知道想了多少个日夜,可是被困越国,连想魂归故里都做不到。 但她…… 向瑛璐抽出手,将头偏向一边:“我犯了叛国罪,哪还有家回。” “我知道你有苦衷,定不会让你受罚。” 听着莫廷烨语带温和坚定的话,向瑛璐眼眶泛涩。 她不想连累他。 她突然明白,朝廷中人不会在乎她有不有苦衷,为了安定,他们会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更何况她带领越军夺了大魏数个城池,更是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 向瑛璐忍着身上和心口的伤痛,颤声开口:“若你真视向瑛璐为妻子,就当那个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向瑛璐才是你妻子吧。” “而我只是被你擒获的……” 然而,还未说完的话却尽数被堵在了嘴中。 向瑛璐睁着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莫廷烨。 莫廷烨在冰凉的唇上辗转,墨眸如一个无形的囚笼将向瑛璐整个困住。 “只要是你,我都不会再放开。” 第27章 眼下难题 正准备进去给向瑛璐把脉的大夫见门半敞着,下意识地望去。 他脸色一怔,忙转身准备离去。 端着药的学徒见他不进去,忍不住问:“怎么不进去啊师父?” 大夫把药碗接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药给我,去把那儿的药捣了。” 学徒虽然不解,但也只能应了声去照办了。 大夫走了两步又觉着不妥,悄悄回身把门关上了。 医室内。 莫廷烨终于放开了向瑛璐,目光却丝毫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向瑛璐面色通红,一双盈盈水目瞪着俯身望着自己的人,想骂却又找到合适的字眼。 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登徒子。” 闻言,莫廷烨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亲自己的娘子怎么就登徒子了。” 向瑛璐一时也忘了疼痛,只觉嘴唇麻麻的,像吃了辛辣食物一般, 她没好气道:“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说这些话。” 莫廷烨双手撑在她头两侧,再次靠近。 向瑛璐一愣,忙抬起没受伤的手捂住嘴。 “你若活着,我定要做你夫君,你若死了,我陪你下黄泉。” 莫廷烨一字一句道,每个字仿佛都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向瑛璐眼眸猛地一震:“你……” “从前是我糊涂,辜负了你一片痴心,你恨我怨我厌我都是我该受着的,但我只求一样,别再弃我而去。”莫廷烨目光深邃,声音轻柔地让人不觉沉迷了进去。 听着这些话,向瑛璐呼吸都仿佛跟着放缓了,微张的唇久久未能给出回应。 这番话是向瑛璐做梦都不可能梦到的。 在她心里,她是一滴黑墨,而莫廷烨是她不敢沾染的清水。 那道赐婚圣旨就是让她这滴墨糟蹋了他那片清水。 不知怎么的,眼泪忽然就从眼角里滑了出来。 向瑛璐眨了眨眼,想将不听话的泪水逼回去,却终归是徒劳的。 正当她无措时,一只温暖的手擦过她的眼角,拂去了她的泪水。 “别哭,养伤时不能伤心,既然你说大敌当前,我们便先解决眼前的难题吧。” 莫廷烨抽离身子,轻轻握着她的手。 无论结果怎么样,大不了他用孑然一身去换向瑛璐的一条命。 良久后,向瑛璐才点点头:“好。” 现在的确不是解决个人私情的时候,既然已经回到了大魏,自然是该力保河山。 这么想着,向瑛璐觉得与莫廷烨共处一室也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她深吸了口气,平缓了心绪后开口:“那日我将爹的遗体拉上城墙上后就失去了意识……” “你才刚醒,不急于这一时,先休息一下吧。”莫廷烨打断她,眼中浸着几分心疼。 然向瑛璐却摇了摇头:“不碍事。” “我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在越国的太子东宫里,是他救了我,但……”她欲言又止,似是在想什么。 听见是越国太子救了她,莫廷烨眸色一暗:“他可有对你不礼?” 向瑛璐微怔,忙晃了晃头:“没有,即便他想,我也会抵死不从的。”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看他并不是那种人。” 闻言,莫廷烨微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他把我软禁在他宫里,不仅没杀我还劝我归降,我原本是不从的,但是他却以你性命威胁,我才动摇了心思……” 第28章 心腹大患 向瑛璐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被莫廷烨听得一清二贺。 他愣了一瞬,继而心中忽地升起了一股暖意氷,将那丝丝不悦尽数冲了去。 可有一点,莫廷烨隐约觉得不对:“他远在越国,怎么以我的性命威胁你?” 向瑛璐的神情严肃起来:“我当时也很费解,他甚至知道你一夜白头的事,我被虏那几个月,王府可有什么可疑人?” 莫廷烨的脑海随着她的话开始搜寻着“可疑人”,可近几月没有新的下人入府,就算是入府当差,总管陈顺也会先去户部查清底细。 突然间,一个身穿苍青色长袍的男子闪进脑子。 “方士。” 听见莫廷烨冷不丁地吐出这两字,向瑛璐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什么方士?” 莫廷烨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不自在。 那荒唐可笑的事情真的要说吗?向瑛璐不会笑话他吗? “你快说啊,事关江山社稷啊。”向瑛璐有些不耐地催促道。 莫廷烨这才硬着嗓音将那些日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你的死,我颓丧了多日,有天我准备进宫面圣时,在路上遇到一个方士,他说他懂得起死回生术。” 他顿了顿,头一遭闪躲向瑛璐的眼神:“我便将他带回了王府,他说取逝者一节尸骨碾磨成粉,混于墨中重绘逝者丹青,逝者就能回来。” 听了这话,向瑛璐瞪大了双眼:“你……信了?” 在她不可置信地目光下,莫廷烨点了点头。 向瑛璐哭笑不得,更是气笑了:“这么荒唐的事你竟然也信。” 然她心却停留在莫廷烨的第一句话。 因为她的死,所以他变得颓丧吗?才会信那些虚无缥缈的话? 莫廷烨缓缓收紧握住向瑛璐的手,想找回些许真实感:“我没有办法,所以我照做了。” “然后呢?” “然后我看见你了,从画中出来的你。”莫廷烨眉头微微蹙起,“一连两月都是这样,只要天一黑,我就能看见你。” 闻言,向瑛璐一脸不可思议。 “直到陈顺发现我昏迷,叫来徐太医才知道那副画中有天仙子粉末,吸食过多会让人产生幻觉,长此下去会气绝身亡。” 听到这话,向瑛璐眼中多了几分担忧:“你现在没事吧?” 莫廷烨摇摇头:“自然是没事了,不然怎会在这儿。” 向瑛璐松了口气:“既如此,那所谓的方士必定是越国太子的人了。” 说完,她抬眼看着莫廷烨,壮起胆子教训道:“你也是,万一他心一狠直接将你杀了可怎么办?” 莫廷烨苦笑一声:“对那时的我来说,死反倒是种解脱。” 向瑛璐心微微一紧。 他没有说没有她就活不下去,更没有说多么想念她,但却说了死是解脱。 她眼眶不觉一热,险些又落了泪。 向瑛璐吸了吸鼻子,慌忙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