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说说笑笑的舍友们,瞬间鸦雀无声。 汪萱却视而不见,搁下新款 LV 草莓包,昂首挺胸地环视全宿舍。 「提前说好,我这个人有洁癖,看不得宿舍有一丝灰尘。 「但我怀着孕呢,没法参加值日,你们自己要把打扫工作分配好。」 上铺舍友小华扑哧笑了出来。 「哟,这哪来的千金,到咱这待产坐月子来了。 「卫生我们打扫,等你生了孩子,是不是还得我们带啊?」 整个宿舍都笑了起来。 汪萱脸上却不见丝毫尴尬。 她掏出几块女款劳力士,从容地甩到桌上。 「我这孩子嘛,是生不下来的。 「总之帮我做值日,每人奖励一块表。」 我那不争气的舍友们沉默着面面相觑。 片刻后,她们纷纷点了头。 小华甚至还一脸谄媚地帮她拉椅子: 「大小姐,以后您尽管吩咐老奴!」 我却皱了皱眉头。 从汪萱一进门,我就察觉到有些不对。 不可否认,汪萱有着一张梨花般清纯娇媚的脸。 但她印堂发黑,高高鼓起的肚子上更是黑气氤氲。 这种黑色的晦气,也叫死气。 据我所知,东南亚那边最近兴起一种换运的邪术。 某些投资失败的有钱人会花大价钱雇来孕妇,然后在凌晨三点与她交配。 这样就能将自己的霉运,统统转移到孕妇腹中的孩子身上。 这个被转嫁了霉运的孩子,就会畸形流产。 而孕妇本人也会晦气缠身,破产毁容得绝症。 严重的还可能遭遇死劫。 进行这种交易的孕妇,就被称作「转运珠」。 虽然有着动辄百万的高薪,但除了急需用钱的女性,很少愿意有人拿自己未来运势去兑换。 从汪萱身上的黑气来看,她从事这种交易肯定不止一次了。 这次换运完成,她有可能会随着腹中胎儿一起夭折。 我试图拐弯抹角地劝她,在仪式完成前趁早打掉孩子,否则性命难保。 她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几眼,说自己有办法全身而退。 2 清晨醒来,因为昨夜聚餐的宿醉,脑袋昏昏涨涨。 刚要下床收拾,却猛然发现右手手腕上空空荡荡。 我脸色倏变,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手链不见了! 我从小带到大的那串手链,是祖传的掐丝珐琅骨玉珠串。 民国时期,相同的款式曾经出现在法国拍卖会上,起拍价是九百万。 但它的每个买主都会拍下后遭遇不幸事件,最终离奇身亡。 因为这串手链是冥婚晚.晚.吖信物。 是当年我们白家祖先,与山中魑魅定的血盟。 所以只有白家女孩才能佩戴。 而手链的串绳,也编织了金丝进去。 坚韧无比,不太可能突然断裂。 难道是我遗失在哪里了? 这时汪萱推门进来。 我顺嘴问了她一下,见到我的手链了吗? 她表情十分无辜:「没有啊,你丢东西啦?挂校园墙了吗?」 可几天之后我刷朋友圈,赫然发现失踪的手链,出现在汪萱的照片一角! 我忍住怒火,立马私聊,要求她还给我。 没想到汪萱跟我装傻,还倒打一耙。 【什么手链呀?你在搞笑吗?这条我早就有了好吗?是追求者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冷笑。Ϋz 什么追求者,出手这么大方?这只手链够她做转运珠 10 次了,更何况现在有价无市。 可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把手链物归原主。 为了躲我,还连续几天夜不归宿。 情急之下,我甚至提出可以用其他饰品换回这条手链。 但汪萱就是不松口,还发朋友圈阴阳怪气: 【希望大家不要遇到自作多情的学人精,有时间小题大做,不如多赚钱见见世面呢!】 我皱了皱眉头。 汪萱为什么非霸占着这条手链不可? 我忽然想起迎新晚会上表演街舞时,舞台突然塌陷,她差点被压倒的事。 说来奇怪,整个舞台只有汪萱脚下那块地面塌了。 从两米高的舞台掉下去,她与腹中的孩子竟然都奇迹般地毫发无伤。 而她一起表演节目的队友,当天晚上却不慎从阳台掉落,胸骨骨折。 联想到她转运珠的身份,我浑身发冷。 这种泰国邪术,虽然对孕妇来说阴毒无比,却也有一个求生的法门。 那就是得到别人贴身心爱之物,做一个替身,替自己分担一半的霉运。 怪不得汪萱能一次又一次从「转孕珠」这种生意中全身而退。 我的那条手链,多半也是被她偷走做替身去了。 3 这条手链,是小时候家里老人给我的。 出生开始就从未离身,睡觉洗澡都不曾摘下。 只有那一回例外—— 十二岁那年,我和住在隔壁的小荇关系很好,经常互相交换饰品。 她把新买的蓝色芭蕾裙让给我穿,只为借我的手链过过瘾。 可小荇戴上它之后,却接连发烧了三天三夜。 浑身抽搐,嘴里还喃喃着「放过我」。 我去探病的时候,发现她两眼翻白,棉被底下好像有东西在鼓鼓囊囊地涌动。 于是趁大人说话,偷偷捏住棉被一角,把它掀了起来。 可还没等我把被子彻底翻开,眼前的东西,就把我恶心得一阵头皮发麻。 那竟是黑黢黢的一片「钱串子」,毛茸茸的触角和长腿还在蠕动,分外骇人。 密密麻麻爬在小荇洁白的躯体上,将她的腰腹蚕食得血肉模糊。 钱串子,又称蚰蜓,腿又多又长,是一种比蜈蚣还恶心的生物。 小时候经常听家里老人讲,这种东西会趁晚上偷偷钻小孩耳晚.晚.吖朵。 每次我上厕所见到这种东西,就会条件反射地一哆嗦。 浑浑噩噩跑回家之后,我就同样发起高烧,昏睡不醒。 梦里,我被困在高温的盛夏操场。 白花花的水泥地热得我头晕脑涨,眼前一片金星。 正当我即将被这片灼热闷死的时候,耳畔响起一阵遥远的笛声。 一双带着凉意的唇,在我脖颈上轻轻逡巡。 然后顺势压在了我的嘴上。 冰凉的纯净空气丝丝地沁上来,抚着我的五脏六腑,让人莫名觉得很舒服。 如同清冷的雪,一寸寸将躁动的血管变得服帖。 树影幢幢中,我偷偷睁开了眼。 近在咫尺的是一张极漂亮的面孔。 从鼻梁到眉宇的轮廓,都俊美得令人倒吸一口冷气。 但再往下看,我吓得脑子嗡嗡作响。 那样貌美的一颗脑袋下面,竟然是蛇的身体! 而冰凉的蛇腹,正紧紧缠在我的身上,一寸寸贴紧。ŷƶ 尾巴缠得我几欲窒息。 觉察到我呼吸异样,那人抬起小扇子般的睫毛向我望来。 目光阴郁,看得人心里发慌。 「最后一次。」 冷冰冰抛下这么一句,他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这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眼前是焦急到流泪的姥姥,她守着昏迷的我,已经四天三夜没有合眼。 清醒之后,在我几番哀求下,姥姥终于答应说出事情的真相。 原来梦里那个人首蛇身的貌美妖怪,就是我阴世的夫君。 他盘伏在千年古墓中,常年吸收棺中阴煞之气,也被称作尸仙。 19 岁那年的阴月,我就会在梦中与他洞房花烛。 而象征着定情信物的手链被他人戴上,那人就会大祸临头。yȥ 被蚰蜒蚕食殆尽的小荇,就是前车之鉴。 我缓缓看向刚回宿舍的汪萱。 有了挡灾的替身,她心情显然轻松了不少。 正啃着黑布林,哼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