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发簪的手微微颤抖,看上去十分紧张,然而迷药让她脑子越来越迷糊。 洛二公子握住她的手,把发簪取下,眼里簇起一团团烈火:“泠若,你杀过人吗?你以为你是你大姐吗?连簪子都握不稳,你这样会让我更加怜惜。” 他话刚说完便吻上唐泠若的唇。 唐泠若浅吟一声,脑子里的各种叫嚣让她恨不能当场死去。 她无意识的迎合着他,再无一丝理智。 半个时辰后,洛二公子穿上衣服,满意的看向唐泠若:“表现不错,不过依将·军府如今的地位,你不可能再做妻,不如就挑个日子抬入太傅府做名侧室。” 唐泠若面如死灰,她盖着薄被,嘴角咬出鲜血。 洛二公子收拾好自己,见她不言,微微皱眉:“别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怎么,嫁入太傅府难道还能委屈你不成?” “你有那样的姐姐,你又能好到哪里去?给你侧妃的位置也算是我对你的看重。” 他说完飞身出了屋子,再不愿看唐泠若那无趣的模样。 过了许久,唐泠若才眨眨眼。 她起身随意找件衣服套在身上,看着床榻上落下的那抹刺红,她凄然一笑。 深夜里四下无人,只有几名丫鬟守在灵堂里。 她在不显眼的位置对着灵堂拜了拜,拿出发簪划破自己的手腕,任血流涌出也不管不顾。 她麻木的走到池塘边,泪珠终于滚落下来:“爹,娘,我来找你们了。” ‘扑通’一声,她跳入池塘中。 水流灌进她口鼻中,激得她脑子清醒不少。 生平的过往一幕幕在脑中闪过,尤其是诗画比赛上那些贵女们说的话。 “你一个被保护在府里的大小姐,还不是蹭了你大姐的光,天真到可笑。” 第95章 请你离开唐家 唐泠若心底生出一股不甘心,凭什么她与大姐都是嫡女,却永远没人看得到她。 她划拉两下水,在浮沉间张口呼救。 唐鸣舟从灵堂出来,一眼就看到在水里挣扎的她。 他二话不说跳入池塘,把她捞出来。 “三姐,你这是做什么?你想让这将·军府只剩下我一人吗?” 唐鸣舟使劲咳起来,看到她手腕不断涌出的血流,他眸子缩了缩。 “三姐,你也要轻生吗?”唐鸣舟再也忍不住,泪水一颗颗往下滴。 唐泠若动了动嘴:“爹娘都死了,我也……”她始终说不出自己清白被毁的话。 “你让我如何活下去。” 唐鸣舟认真盯着她:“三姐,还有我,我们家还有男丁,我会出人头地,让三姐过上好日子。” 他目中满是恳求,唐泠若彻底打消轻生的念头:“好,以后三姐与你相依为命。” 唐泠若眼中有悔,她的四弟才十三岁,却一个人忙着安排灵堂,现在还要抽出精力来担心她。 唐鸣舟松口气:“我找大夫为三姐包扎。” 他扶着她站起身,却硬生生咳出一口血,整个人都站立不稳。 “四弟,你怎么样?你身子本就不好,是三姐没用,不该让你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唐家。” 唐泠若心痛的看向唐鸣舟。 唐鸣舟摆摆手:“三姐不要担心,死不了的,我是男子,自然要多承担一些。” 他慢悠悠往院里走,还没走几步便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唐泠若顾不得自己的手腕,赶忙让人去请大夫。 等安顿好一切,天已经蒙蒙亮。 唐泠若看着包扎好的手腕和沉睡过去的唐鸣舟,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世界的残酷。 叶婉婉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天亮时赶到唐府。 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受到她的悲伤,天空竟开始落起小雨。 十里长街无人相迎,她命人把敌国将·军押入皇宫,自己带着那副棺材进入唐府。 唐府里很安静,入眼之处皆是白色。 看着熟悉的府邸,她只觉得恍如隔世,明明才离开京中没多久。 唐泠若手上缠着纱布,小跑着来到棺材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爹,你只知道打仗,为什么不护好自己,你知不知道没了你,娘也随你而去了。” 叶婉婉踉跄几步,上前拉起她:“泠儿,你说什么?” “娘死了,大姐,你满意了吗?” “带我去见娘。” 叶婉婉二话不说往灵堂走。 当看到那副棺材里躺着的唐夫人,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扶住棺材边缘,缓缓跪下去:“娘,你为何不等我回来?你怎就不再多看我一眼?” 唐泠若拉开她,语带斥责:“你为什么非要去送粮草?你总是这般逞能,什么事都拦在自己身上,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 “大姐,你若是在京·城,娘便不会死,你知道的,娘向来最疼你,可你为什么要走?唐府没了爹和娘,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遭受了多少嘲笑?” 叶婉婉不语,任由唐泠若哭着骂她。 “诗画比赛因为你我差点失去第一名,京中的贵女们都离我远远的,就因为你风流成性,我走到哪里都受人指指点点,听到嘲笑的话里全是你的名字。” “你为所欲为,让我和弟弟跟着受连累,鸣舟因为爹娘的死昏迷不醒,你可满意了?这个家都是被你毁的。” 唐泠若把早憋在心里的话通通说了出来。 叶婉婉对着两副棺材拜了拜,心底又痛又凉。 尘王府内,炫明疾步走到叶墨临身边,面带喜色:“王爷,王妃今日回京了,不过她先去了唐府。” 叶墨临一甩衣袖,负手走出院子:“备车,去唐府。” 叶婉婉被唐泠若从地上拉起,唐泠若目中哀伤,句句诛心:“大姐,到底是为什么啊,你就不能为将·军府的名声考虑一下吗?你嫁了人,不在王府呆着,还总是想着往边关跑。” “这世上哪有女子去边关的?你就非要做那特殊的一个。” 叶婉婉默然转身:“我去看看鸣舟。” “你不配去看他。”唐泠若几步上前,掏出匕首刺进她后背。 叶婉婉僵住,偏过头,见唐泠若红着一双眸子,手猛地拔出匕首。 带出的鲜血染红灵堂。 她急退几步,扶住灵堂门沿,纳纳出声:“你就这般恨我?” “是,因为你,我受了太多的委屈,我每次都与旁人解释你不是那样的人,然而你依然去倚兰阁,你若是在京中,至少也能劝劝娘,她也不会死。” “现在鸣舟吐血昏迷,都是因为你,明明你名场极差,嚣张跋扈,可无论我走到哪里,听到的都是你的名字。” “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来没人注意到我的才艺,就连拿了诗画第一名,别人提起时,还会说只因我是你的妹妹。” 叶婉婉苦笑一声:“罢了,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有这么个结。” “从今以后,你好好做你的尘王妃,我与弟弟不用你再操心,请你离开唐家。” 唐泠若扔了匕首,转身面对着棺材,泪流不止。 叶婉婉长久未睡,现在又挨一刀,早就身心疲惫。 见唐泠若态度坚决,她缓缓走出灵堂,脚步虚浮。 唐泠若忽地转身,目露不忍,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叶婉婉离开。 雨不知什么时候渐渐转大,瓢泼似的淋在她身上。 她走到一处矮墙,靠在墙壁上蹲下身子,身后墙壁留下一条血印很快被雨水冲刷。 她倒在墙角,甚至还能听到百姓的欢呼声。 久旱逢甘霖,每个人都盼着这场及时雨。 只有她,在这雨天同时失去双亲,她心如死灰,一柄伞却撑到了她头顶。 “叶婉婉。” 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