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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副机长走出驾驶舱，林希减少飞机动力，尽力稳住机身不再倾斜。 与此同时，乘务组开始协助乘客跳伞。 三分钟后，对讲机传来温纯的声音：“所有乘客均已撤离。” “机组人员撤离。”林希再次开启自动驾驶，艰难起身拿下降落伞。 正要穿戴时，却看见温纯站在舱门旁，看着手里的降落伞发愣。 林希眉头一拧：“怎么不跳伞？” 温纯呆呆抬头，声音微颤：“被刮破了……” 林希神情一顿，果断将身上的降落伞取下递给温纯：“用这个。” 温纯难以置信：“我用这个，你用什么？” 作为乘务长，她比谁都清楚这是飞机上最后一个降落伞！ “保护每个机组成员是我身为机长的职责。”林希直接将降落伞给温纯系上，一把将她推出了舱门。 无人注意，驾驶舱内对讲机正闪烁着绿光。 她们的对话同步传到了塔台。 众人目瞪口呆，没人想到，林希竟然会选择放弃自己生的机会，救下温纯。 执行完任务回来的纪司安也没想到。 听着传声筒内传来巨大的噪音，他心急如焚：“快安排救援队去支援！” 他失控的声音引来众多探究的目光。 同事忍不住问：“楚机长，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林希？她不是小三吗？” 纪司安呼吸一窒，沉声解释：“她不是！” 众人难以置信，面面相觑。  “那您和温乘务长……” “我和她三年前就结束了。”纪司安急声催问，“救援队呢？出发了吗？到哪儿了？！” 没人回答。 所有人都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神航1673。 林希艰难的回到驾驶舱，她靠在座椅上，转头看向舷窗外。 白云缥缈，飞机直坠下去的海域深蓝，像是另外一片天空。 和最爱的飞机一同奔向死亡，或许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归宿。 飞机下坠的这几秒钟，林希脑海里闪过很多，最后定格在爷爷紧握她的手上。 爷爷，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陪你很久很久了…… 机舱里，纪司安的嘶吼声断断续续从对讲机中传来。 “林希，你听得到吗？” “林希，你别放弃，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 林希喘了好几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按下通讯：“很抱歉，神航1673已无法返航。” 话落，巨大的撞击声突然响起，通讯中断。 与此同时，在纪司安的目光下，塔台监控屏上属于神航1673的信号红点，骤然消失—— 第11章 塔台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纪司安双眼通红，捏着耳麦的指尖泛白。 骤然失去的感觉让人难以承受。 他整个心像被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又涨又痛。 经理抬手拍了拍纪司安的肩膀：“第二波救援的队伍就要出发，想去的话，就去看看。” 他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快步朝着塔台外走去，跟着救援的队伍抵达失事的海域。 海上已经有船只正在打捞乘客。 纪司安看着四处飘散的飞机残渣，对林希的担心都快要抑制不住。 他按下通讯：“我要下去，打捞神航1673。” 经理沉默了会，最终还是答应：“注意安全。” 直升机扔下梯绳，让纪司安降到船上。 大副走过来，轻声安慰：“我们已经打捞了尾部，驾驶舱还在寻找，但是很有可能已经解体，没有找到机长的踪迹。” 纪司安失神的望着海面，脸色微白。 半响后才说：“我要亲自去看。”9 大副只能叹了口气，安排了一搜小船把纪司安带到神航1673的坠落中心。 机尾倒着插在海面，机翼已经折断，前半部分被埋在海里，毫无踪迹。 纪司安眼底闪过痛意，他脱下机长外套，对着海面一跃而下。 “噗通”一声，小船的驾驶员吓了的脸色一白，立即拿起对讲：“船长，神州航空又有个机长跳下去了！” …… 此时的纪司安游到客舱旁，顺着机身不断下潜。 30米后，他看到了尽头。 整个飞机没有头部，驾驶舱前被整个折断，没有丝毫林希的踪迹。 一股深切的失望占据了纪司安的心脏，但转瞬之后又忍不住自欺欺人。 没有发现尸体，是不是意味着，林希还有可能还活着。 他心里不断涌起期盼，又观察了几息断掉的驾驶舱后，才朝着海面游去。 刚出水，就听见小船驾驶员惊喜的声音传来：“哎哎，不用下去了！他出来了！” 纪司安爬上船，躺在夹板上喘气。 回到搜救船“希望之舟”上时，附近的乘客已经被打捞的七七八八。 温纯裹着毯子，站在船头眺望海面。 纪司安眼底一暗，冲上前钳住她手腕，冷声质问：“你的降落伞为什么是坏的？” 温纯被呵住，脸色苍白：“颠簸的时候被拉绳被挂断了。” 纪司安定定的看着她，眼里的怀疑毫不掩饰。 “你什么意思？”温纯难以置信的回望纪司安：“你怀疑我是故意的？那要是林希不把她的降落伞给我呢？” 纪司安沉着脸，握住她手腕的手骤然收紧。 “难道我连空难都能提前意料到吗？”提起这场灾难，温纯忍不住眼眶发红：“如果活下来的是林希，你会这样对待她吗？” 纪司安面色阴沉的看着她：“林希一定会把伞给你，这是她作为机长的职责。” “是啊，她是个英勇无畏的人，我是个自私的小人，你满意了吗？” 温纯的泪大颗滴落下来，砸在地板上。 纪司安眉头紧皱，不发一语。 温纯低下头，小声抽泣：“如果早知道用了她的降落伞，你会这样对我，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纪司安下颌线紧绷，眼里满是怒火：“可现在毫无踪迹的人是她！” 第12章 海风湿咸，夹板上人来人往。 周围路过的机组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两人。 纪司安冷声提醒：“温纯，三年前分手之后，我们就只是朋友。” 温纯难以置信：“朋友你陪着我去巴黎？朋友你费劲心思把我调去你的机组？” 她情绪崩溃的吼道：“你问问机组的同事，看看谁觉得你对我是普通同事！” 纪司安回头环顾周围，机组的人打量两人的目光毫不掩饰。 林希的那句：“你和温纯是什么关系？”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他猛的松开温纯，喉间如吞了生铁，解释的话被卡主，说不出也咽不下。 温纯抽出被桎梏住的手腕：“我之前说你是我未婚夫，你不也默认了吗？” “现在想摆脱我，我告诉你纪司安，晚了！” 她高声说完，裹紧毯子走进船舱。 纪司安看着温纯的背影，目光沉沉。 当晚，他就给经理去了电话：“把温纯从我的机组调走。” 经理眉头紧皱，不明所以：“不是才刚把她调到你的机组？” “嗯。”纪司安冷声应下，不想多说。 经理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不知到这位少爷又闹什么脾气。3 纪司安是神州航空大股东的独子，所以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经理一般都会照办。 但反复调动更是要更换排班，会弄的公司人心动荡。 经理看了眼最近的安排，轻声劝说：“我觉得……” 不料他话才刚说出口，就听见啪的一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 此时的纪司安正躺在船舱里，等待着救援的新消息。 这一等就是两天。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救援队才找到他：“找到驾驶舱了！” 纪司安心头狠跳：“有没有找到人？” 救援队的负责人陈霄轻叹一声：“驾驶舱沉的很深，各项仪器也被破坏的厉害，就算孟机长坠海的时候还有生命体征，现在两天过去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纪司安的心一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此时船体颠簸，失神的他下意识扶住门框，锋利的铁皮瞬间磨破了手指。 鲜血瞬间低落到地上，痛意从指尖钻进骨骸。 救援队的负责人见他脸色不好，拍了拍肩膀安慰：“但是我仔细观察了驾驶舱，安全是解开的，主驾位上遭受到的破坏并不大，或许她是被海水冲走了。” 纪司安失魂落魄的捏住伤处，一动不动。 心里的某个地方空出一个大洞，到处都往里面呼呼的灌着冷风。 他看着搜救队的背影若有所思，比起接受林希的死亡，他宁愿怀着一丝希望，继续找下去。 翌日，搜救队又找了一天，还是没能找到林希的下落。 傍晚，他们决定收队，回京都。 但纪司安却在搜救队准备撤离的时候拦住陈霄。 陈霄一脸疑问：“楚机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你们继续找。” 纪司安沉声吩咐，他心里有种直觉，林希没死。 就算死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尸体。 陈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略有不耐：“你的失去同事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们搜救队的任务已经完成。” “我出钱。”纪司安定定的看着他，满脸严肃。 陈霄沉沉叹气，抬起他的手，径直绕过：“这不是钱的事儿，那片海那么大，说不准早就被冲走了。” “一百万。”纪司安看着他的背影，直接开价。 陈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你这个价，只够我找一年。” 纪司安的手紧握成拳，眼底闪过挣扎：“那就找一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13章 京都国际机场，神州航空大楼会议厅内。 经理正在给林希开追悼会：“保证飞机和机上人员安全和平安到达目的地是我们每个机长的职责，此次205空难，林希机长牺牲个人，救下乘客和机组成员共311位，是我们神航当之无愧的英雄。” “让我们为英雄哀悼。” 众人纷纷站起身，低下头悼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