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地看了一眼也受了些惊吓的李大师,并不太在意她眼里对我粗俗行为的谴责。 这一世,我再也不要成为那个怯懦的,因为别人的看法就惶惶不安的江玥了。 我是承恩侯府嫡长女,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我就算不学无术,就算肆意张扬,也是天之骄子。 没有人敢管我,他们只有讨好我的份。 那我为什么又要在意他们的看法? 我这辈子,就是要高高在上地将他们都踩在脚底下。 「李大师,既然你这么爱才,那就专门去教这位替身小姐好了。」 江霜眼里喜色一闪而逝,大概以为我是在妥协吧。 但…… 「不过,这束脩李大师自然也要问这替身小姐要了。毕竟,谁学的谁付钱嘛!」 李大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她虽是名门出身,但因为家族早已败落,嫁的夫君又早早离世,只能抛头露面靠着一手琴技来养婆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子。 所以,她虽然视钱为阿堵物,但她最需要的也是钱财。 就跟父亲、祖母一样,虚伪得很。 「江霜,你应该有钱付的吧?」 江霜也不装那娇弱的小白花了,俏脸一扬:「我自然有——」ÿʐ 话说到一半,看着我别有深意的目光,她的语气也渐渐弱了下来。 我摸着下巴笑了笑:「看来你这孤女,」我特意加重「孤女」两字,「还别有来头啊!」 我看了眼想求饶的李大师,甩袖走了。 「既如此,李大师以后就由你负责了。」 5 这琴棋书画我本就没什么兴趣,这一世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所以回到明琅苑我就吩咐下去,把琴棋书画四位师傅全部送到江霜那里去。 而且他们以后的束脩由江霜自己负责,不从府里的公账出。 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如果江霜问父亲讨要,自然没什么大问题。 我朝阮嬷嬷招了招手,因为一直都是用母亲的嫁妆在补贴公中,所以管家权力虽在祖母手里,但实际上是掌握在阮嬷嬷手中的。 上一世,要不是我懵懂无知,阮嬷嬷被祖母随意找了个贪墨的罪名除了去,我最后应该也不会落入那种下场。 「嬷嬷,你也看出那江霜小姐有些不对了吧?」 阮嬷嬷咬了咬唇:「她和小姐长得有点像,但像的那部分其实都是跟老爷——」 我点了点头:「你看她动不动就跟父亲眉来眼去,肯定关系不一般。」 「她这般大小,自然不会是什么暧昧关系,那就是——」 「父女关系!」 阮嬷嬷和我异口同声说道。 终于,我身边的人也知道了江霜的身份。 我自然不会怀疑他们对我的忠心程度,但在这个社会,奴仆跟主子的地位天差地别。 他们随着母亲嫁进了江家,父亲自然也就是他们头上的天。 只有这个天跟我产生了巨大的分歧,甚至这个分歧会威胁到我的性命,他们才会有勇气为我一搏。 阮嬷嬷心疼地哭道:「我可怜的小姐啊,这是您刚出生,那小贱人后脚就出生了。」 我握住阮嬷嬷的手:「如今父亲把她带到府里来,还说是我的替身,可见是打着让她替代我的把戏。」 阮嬷嬷吓得一声惊呼:「代替小姐?他们是想?那可怎么办!」 「嬷嬷别慌!如今我们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打算,那自然就要将计就计,让他们死在他们自己的计策里。」 6 三日后,泉州突然来了消息,外祖父新出海的那艘船在大海中遇到了倭寇,失去了消息。 这是比较委婉的说法,言外之意就是血本无归。 父亲得知消息后手上的茶盏都砸了。 祖母更是一脸惊愕。 我低下头掩饰着嘴角的笑容,母亲嫁妆里的那些产业都是跟泉州那里挂钩的。 祖母和父亲看外祖父海上生意眼热,每一次外祖父出海都会占几股,赚得盆满钵满。 渐渐地,也把他们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大。 这次出海,他们不仅将承恩侯府的家底全部投了进去,还怂恿着我将母亲嫁妆里账面上的钱全投了。 这下血本无归可是伤了大元气了。 「这怎么可能!这得让亲家那里赔给我们啊!」 祖母终于反应过来,号啕大哭。 父亲也连连追问,一口一个要外祖父弥补他们的损失。 我用蘸了辣椒水的帕子熏了熏眼角,泪水立刻流了下来,扑到祖母怀中。 「可这次外祖父才是受创最大的啊,就算咱们要他赔,他也赔不出来了!」 父亲踉跄着跌回椅子中:「那可怎么办?我的家底啊,我所有的钱啊!」 我握住父亲的手:「爹,这次只能我们全家人一起熬过去了!」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缩衣减食。 每日饭食只能有三个菜,取消夏装的裁剪,月例银子全部取消。 所有人都不能从账面上支取银子,当然,也没银子给他们支取了。 做出这些措施后,我在家里粗茶淡饭了一天,就跟祖母请求去城南的寺庙里住上一段时间。 「给母亲祈福,求她保佑我们船上的东西最后还能找回来点。」 听我这么说,祖母立刻将我赶出了门。 我自然不会真去寺庙里,找了个人假扮我,我自己则去了早就买好的一个庄园里。 做新衣,买首饰,将京城有名的酒家都尝过一遍后,府里开始闹腾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7 首先是祖母。 除了饭食的缩减,她每日那一盏燕窝粥更是直接被取消了。 取消没几日,祖母就开始呻吟说自己身体这里不舒服,那里不痛快。 孝字当头,父亲没办法,只能再缩减自己的份例将祖母那碗燕窝粥重新给添上了。 接着就是他那外室,江霜的母亲。 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她,但想必上一世最后她应该也成功入驻侯府成为当家祖母了吧。 她被养在外面,有一大堆人服侍,那些人的月钱开销都是父亲自己贴补的。 更别说这外室秉持着书香门第的傲气,砚要用好砚,笔要寻好笔,还得四处买些雅致物装点宅院。 花销不可谓不大。 以前父亲能在账上随意支取银子,自然不会太在意这些花钱的小事,还觉得这外室正对他胃口,两人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如今,这外室当着他的面左一句没钱,右一句不够花,面目一下子变得可憎起来。 「听说老爷将茶盏砸了,拂袖而去的。那外室哭了一天一夜,老爷都没回去看她。」 我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 「那是自然。以前他们趴在我们身上吸血,过着好日子,自然你好我好,没有矛盾。如今,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