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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瞎写的,不太好,你要喜欢就拿去吧。”

江屿小时候跟着练过一段日子,但是写得不太好,她没什么耐性,宁玉安索性也不教了,后来她也明白,写字这事讲究个天分,有些人主要靠临摹,而有些人重在风骨。

她就是书法没什么天赋的那类人。

“去年你那个老师梁任年搬到我们这了,你一会儿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夫妻俩身边没个人陪着,我看了都不落忍。”宁玉安看着她,试探道。

江屿收起那张宣纸,小心翼翼卷起来,声音低下来竟然带了点哭腔,“外公,梁老师不会想要看到我的,我作为他的学生,已经够失败了。”

她垂眸,眼里暗了暗。

“好好好,你不想去外公不逼你,那你告诉我中午想吃什么,外公给你做好吃的。“

宁玉安七十有八,但看她仍旧是个小孩子,一来跟前就要问吃什么喝什么,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吃的都放到外孙女面前。老人疼爱孙辈的心大多如此。

“可不敢麻烦您,一会儿我来下厨,您正好尝尝的最近刚学的手艺。”江屿笑着把宁玉安带到沙发上,又给他打开电视机,然后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她厨艺一般,也就凑合能吃的水平,但是念着这份心意,江屿发誓要在阿姨的帮助下好好做完一桌子菜,她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炒完菜端上桌时,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

不知道白谈什么时候来的,江屿出去时,他正坐在宁玉安对面,专心致志同他下着象棋。他脱下外套,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看起来随意慵懒,还有几分很洒脱的雅痞。

“外公,吃饭了。”

她走到两人跟前,没什么情绪的叫人吃饭。

宁玉安输了一盘棋,反倒开心的笑了起来,低头看着棋盘同她开口:“丫头啊,今天太热闹了,逢晟也来看我了,我真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白谈也笑着,浅褐色的瞳孔下淡淡晕了层温柔。

“你怎么来了?”她看向他,话里没什么温度。

“在科技园有个合作,正好路过这边就想来看看外公。”他如实回答。

江屿离开的这些年,白谈一直不间断的来疗养院看宁玉安。他知道她跟沈家老人关系不好,唯一在乎的就是这个外公,所以他也一直像对待自己的亲外公那般,时时刻刻陪伴在身旁。

“行了丫头,快开饭吧我饿了。”宁玉安起身拍拍衣服,“逢晟也来吃饭。”

白谈应了一声,起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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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过外套搭在椅背上,坐在宁玉安右手边,“前些日子得了两箱有年份的陈宣纸,今天出来急忘了拿,改天我给您送来。“

宁玉安视书法如命,白谈这几句话让人笑得合不拢嘴,老爷子看着江屿正在倒饮料,急忙开口:“昱宁啊,去酒柜里拿瓶酒来,我跟逢晟喝几杯。“

她下意识反驳:“他酒精过敏。”

再抬头,发现他正在看自己。

宁玉安疑惑的眨了眨眼,“我记得逢晟是能喝酒的啊。”

江屿把果汁放到他跟前,低下头沉默不语。白谈飞速看她一眼,眼里情绪流转瞬间,最后移开视线解释,“小时候确实过敏,现在已经好了。”

他很快想起当年,他高考结束后那一晚,方延江敛他们组了个局,包间里除了他们这些人外,还有这两个刚成年的二世祖找来的一群妙龄少女。江屿在家里听沈谦叙说他们在喝酒,着急的不行,央求着哥哥带自己过去,沈谦叙以她还没成年为理由拒绝了。但是怎么能拦得住江屿,她出门打车就去了那家酒吧。

从前沈谦叙对她管控颇多,这样的地方几乎不让她涉及,长到十六岁也没踏足过夜店酒吧一步。

今天这第一步,是因为白谈。

酒吧里灯光隐隐绰绰,侍应生带她到了几人的包间门口,深灰色大理石的墙壁上,门口上方写着【朗月】包间名的提示牌。

江屿没敲门,几乎是迎着里面震耳发聩的摇滚乐,直接进了包间。

“晟哥!”

她喊了一声。

沙发上正拿着酒杯的方延和江敛停住动作,反应过来后让人把音乐掐了。白谈坐在沙发最边上,光线昏暗中,他越过数道视线望向江屿。

小姑娘眼神清澈,笑容爽朗。只是,这笑似乎不是发自内心的。

到处都是喧闹聒噪,白谈应了一声,起身拉着她出去。

这样的地方,小姑娘到底是不该踏足的。

“你怎么到这来了,让你哥知道不气死?”

两人站定在走廊尽头,他俯视她,话里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但嘴角一直噙着笑意。

“我担心你啊,上次在你家吃饭姑姑非要你喝酒,结果你喝了之后全身都是疹子,现在忘了?酒精过敏很严重的。”

当时她全程目睹后吓得不行,看着他后来整整喝了一星期的中药,心疼的很。

所以大半夜听说他在酒吧,立刻就不顾一切赶来看他。白谈跟沈谦叙关系亲密,两人是那一群世家子弟中少有的清醒人,又加上顾沈两家自来亲近,小辈们也都常在一起,江屿也算是白谈看着着她长大的,虽然两人只差了两岁,但十九岁的白谈,真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照顾。

有什么都纵着她。

尽管,江屿一直不是这样想。

她少女时期幸而忧伤,隐秘心酸的日记本,字字句句都写满了白谈。

这些事如今想来,也只剩下个吁叹。

第四章 “一段感情走到穷途末路”

不过白谈到底还是喝了酒。

就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宁玉安自己去酒柜里拿出来陈放许久的佳酿,美曰其名难得有人陪着,所以得痛痛快快喝一点。江屿哪里阻拦得了,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吃饭,看着对面白谈的酒杯空而复满,重复了许多个来回。

她实在看不下去,抢先在那瓶酒就要悉数灌进他的胃里时,伸手拿了过来。

“外公,您今天真是有些高兴过了头,他下午要是有事怎么办,这一身酒气您怎么让人家工作!”江屿到底是有些情绪的。

宁玉安当然也能看得出来,上了岁数但是眼明心亮,且几杯酒喝下去心里美得很,于是也想起来点什么别的话。他含糊着怪她,“昱宁啊,你这是怪罪外公不懂事?可你从前不是叫逢晟哥哥的吗,如今一口一个他他的,简直比我还要没有礼貌。”

她本来还想再反驳几句,但脑中一阵天旋地转,胃里也翻江倒海的酝酿着,她急忙起身,在下一秒就要吐出来的时候,捂嘴离开座位跑去了卫生间。

傅医生说吃了药后会有些副作用,恶心呕吐感会增强,但是为了治病,这点副作用还是可以忽略不计。

江屿打开水龙头洗脸,那双纤长的手在镜子里用水在脸上揉搓了许久,最后停下时,眼里的光也终于暗淡了。

又过了一会儿,眼角有泪落下来,她伸手抹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

原来现在连眼泪都控制不了。

她有些自嘲。

“还好吗?”

白谈依旧悄无声息的,站在卫生间的门框处低头看她。

这个角度,江屿是仰视他的。

他容颜未曾更改,棱角更明显了,眼里也多了岁月沉淀的味道,温和持重,气质更胜从前。

“没事,刚才油烟味闻多了。”

她很快移开眼,胡乱抽了两张纸巾擦脸,而后将身子站直准备出去,但白谈却还是定定的站在她面前不挪步。

“我要出去。”江屿说。

他仔细看着她,眼角微红,眼下乌青严重,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即使这几天再倒时差也不会这样憔悴。

“昱宁,你哪里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很差。”

白谈喝了酒,衬衫上沾染了些酒气,但她却并没觉得难闻,这轻微的酒气跟他常年清冽的气质所混合,反而给他此刻蒙上了一点别的意味。

连带着,跟她之间的距离,也让她觉得有些过近。

“没事,生理期。”

她将视线从他的锁骨上移开,轻描淡写,让他所有还未说出的关心话语都缄默在喉。

也是,他现在连个关心她的立场和身份都没有了。白谈看着她挺拔的背影,胸口一阵钝痛。

两个过去那么熟悉的人再见面,竟然也觉得如天寒遇火光,即使浑身被冻得僵硬,也是因为生怕被烫着而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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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来接白谈时,江屿也正准备离开。

宁玉安慢悠悠的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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