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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那人已一把将她紧拥在怀,他抱得十分用力,恨不得将她嵌进他的身子里去。

小夏轻吟一声,被他揽得喘不过气,“公子......”

那人将她抱得愈发得紧,“小夏!”

“公子小心伤口!”

他大抵是极疼的,但还是忍痛说道,“我想喝鱼汤。”

“那等公子好了,我再给公子炖鱼。”

那人不说话,小夏轻声哄他,“公子,公子再歇一会儿罢,白日进宫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那人便也允了,不久松开了手,一个人倚靠在矮榻上微微阖上了眸子。

青瓦楼外天光大亮,这漫长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可来日呢?

刺杀不过是个开始。

这蓟城早已是危机四伏,暗流涌动。

第82章不动心

自这日始,卫桓留在燕宫,已有数日不曾回兰台。

想必宫里的形势亦是十分紧张。

到底有没有顺着蛛丝马迹查出幕后主使,如今四方馆里的人是否安然无事,王叔还有没有其他阴谋,这一切都浑然不知。

那说想要喝鱼汤的人还好不好,也全都不知道。

偶尔陆九卿会来,寻些案牍,再来青瓦楼取些公子衣物。

小夏便趁机向陆九卿打听,“大人,公子遇刺的事可查清了?”

陆九卿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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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便只是说,“姑娘知道太多,终究不是好事。”

陆九卿说的对,从前裴孝廉便是因她看到的听到的太多,因而才总要她死。

但大表哥的事,却也不全然是朝堂的事。

总也算她的家事。

若问起卫桓来,“公子还好吗?”

陆九卿便笑回,“宫里医官诸多,姑娘不必忧心。”

想来只有卫桓才是傻子,只有卫桓才事事都不避她。

他的军师、他的将军是连半点儿消息都不会向她透露分毫的。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评判那人,到底是太过自负,还是对她太过信任。

她是魏人,他总不记得。

小夏又问,“公子在宫中可有人侍奉?”

他必是有人侍奉的,但若旁人侍奉得不称意,她便能借机去宫里。

那便有机会再见大表哥。

假使没什么机会与大表哥说话,那见一见亦是佳事。

陆九卿笑道,“公子怎会无人侍奉。”

小夏一咬牙,索性摊牌了,“公子可称意?若没有称意的,小夏可以进宫侍奉......”

陆九卿低笑,“公子没有吩咐,姑娘安心在兰台养病。”

陆九卿什么要紧话都不肯说,小夏无法,便也不再为难他。

只是四方馆已然牵扯进了燕国的朝堂之争,若沈宴初脱不了身,只恐会有性命之忧。

不确定沈宴初安然无恙,小夏无法安枕。

偏偏在兰台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连个外头的传闻都没有。

槿娘从前消息还算灵通,如今一次次为她打听,却一次次空手而归。

只需几回,小夏便也明白了,大抵是卫桓有意封锁了兰台的消息。

槿娘一瘸一拐地,小夏也不再差她出去。

卫桓既不在青瓦楼,那便不必守夜,小夏仍旧回听雪台与槿娘一起住。虽不必做什么活计,人却一门心思地琢磨如何进宫。

有一日门客忽然往庖厨送了许多鱼来,说是一大早海里才捕捞的,赶紧先送来兰台。

小夏心里一动。

她盘算着,卫桓喜爱吃鱼,入宫前便说想喝鱼汤,如今他身上有伤,又在宫里辛劳,必也顾不上回来喝什么鱼汤了。

她却可以做出烤鱼干来。

将鱼处理干净,以烧酒、海盐、蜜糖腌制半日,继而晾晒至半干,再架于青铜铁炙炉上烤焙。

木炭烧得足足旺旺的,摆扇驱风,一盏茶的工夫便烤好了。

魏人向来将鱼肉置于夹砂红陶炉箅之上,而后横搁于炉塘中间烘烤。到了兰台才知,兰台有王侯才配使用的青铜铁炙炉。

这烤器上盘下炉,皆作浅盘之状。

炉子敞口平底,下有三足撑立,可烧木炭,比魏国的炉箅不知高雅实用多少。

她的小鱼干是魏人传统做法,从前用的是黄河鲤鱼,细细密密的刺挑起来颇是费力。如今发现燕国的海鱼肉质紧实,刺又极少,更适合腌制烤干,做成下酒小食。

她私心里想,燕国虽傍山临海,却未必能做出有魏风的小鱼干来。卫桓若吃了她的烤鱼干,想必心里是欢喜的,也许会命人接她进宫侍奉,那她便能趁机见上大表哥一面。

君子协定只是约定了不许私逃,但偷偷见大表哥一面总是行的。

知道大表哥还好好活着,她自然也就放心了。

最不济,卫桓也要因她送小鱼干的心意多给她写几枚木牍。

怎样都是稳赚不赔。

又过一日,陆九卿又来,小夏赶紧去问他,“大人,公子的伤怎样了?”

陆九卿笑,“公子好了许多。”

他的口风很严,要紧的话依旧是一句不说。

小夏也笑,抬头时眸中透着晶亮,拿出一早备好的油纸包,稳稳妥妥地交给陆九卿,“公子进宫前想喝鱼汤,我便烤了小鱼干,有劳大人带给公子。”

总共两包小鱼干,皆用油纸细细包好,又用红绳子打好了结,看起来精巧玲珑,她自认不会比燕宫的差,也不会令卫桓失了颜面。

陆九卿接过油纸包,含笑应了,“姑娘放心。”

小夏悄声道,“一包给公子,一包给大人。”

还悄悄叮嘱他,“大人藏好,不要叫公子知道,便没什么事。”

陆九卿笑着点头,“姑娘真有一双巧手。”

小夏垂头浅笑。

这一日自陆九卿离开,小夏便一直坐在水榭长廊上等。

一庭春色,满地落红。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宫里来人。

她等,槿娘便也陪着她等。

把将将煎好的药端给了小夏,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自槿娘从暴室回来,她们已极少在一处闲坐,更不必说琐谈几句知心话了。

槿娘温柔问道,“姑娘在等公子?”

小夏饮了药,“是。”

槿娘微笑地望着天色,“姑娘动心了。”

脚下清波微漾,落着飞红。这一池春水清清楚楚地映着古朴雅致的亭台水榭,映着葱葱茏茏的参天秀木。

三重曲裾深衣惯是能将女子的体态束得娇媚动人,但无人知道衣袍之下的躯体早就已经伤痕累累。

衣中的人也日复一日地清瘦下去。

小夏是,槿娘也是。

可槿娘的话小夏不以为然,她心里有人,又怎会对公子动心。

小夏凝眉提醒,“进了兰台,少看、少听、少问。”

这是才入兰台那日,郑寺人说的原话。

槿娘受责是因她总搞不清自己的处境,不该说的话要说,不该做的事也要做,在燕国这种等级森严的地方,难免要因不知边界的口舌招致灾祸。

暴室走了一遭,险些把命搭了进去,还是不长脑子。

槿娘低声道,“奴在姑娘跟前说,是因为知道姑娘不会伤奴。奴也只私下里说,万不敢叫旁人知道,更不敢叫公子知道。”

小夏便笑,兰台之内,怎会有真心实意。

她问,“你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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