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引着顾明乾的人进门,那人让任小碗洗干净脸,拍了几张照片。 紧随其后,任小碗就被带来了帝都。 不说那份亲子鉴定书,只照片里的年轻女人那眉眼,都像极了冯雅茹。 顾宇森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 “雅茹,我们的知夏找到了。” 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顾宇森看着手里的那份DNA鉴定书,心情难掩激动。 耳听电话那头在短暂的静谧后响起了呜咽的哭声,顾宇森也没挂电话,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她哭泣、平复心情,直到再次开口说话。 “雅茹,你现在回家,我们一会儿就能见到女儿了。” “好。” 挂断电话,顾宇森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泪。 帝景豪园的别墅里,安宁惊得站起了身。 冯雅茹狠狠哭了一通,一旁的安宁仿若感同身受,也跟着她哭了一鼻子。 眼见冯雅茹一脸歉意的回身,安宁摇头,上前去挽她,“茹姨,您快回去吧,一会儿您就能见到知夏姐姐了!” “好,好……” 冯雅茹急急地朝外走,一边还不忘叮嘱安宁,“安安,你别哭了,伤眼睛。好好儿养着,茹姨过几天再来看你。” “好!” 绮丽的晚霞中,宝石蓝的宝马仿佛幻化成了一只五彩的凤凰,疾驰着驶向远方。 安宁站在台阶上,一只看着那只凤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到客厅。 身后是暖融融的壁炉。 脑海里是刚才冯雅茹失态痛哭的模样。 安宁的眼圈忍不住又红了。 陆擎泽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宁怔忡抹泪的画面。 “怎么了?” 鞋都顾不上换,陆擎泽丢开手里的大衣,几步上前拥住了安宁。 “老公我没事……” 安宁笑着摇头,“顾家,找到顾知夏了!” 陆擎泽神情一怔。 下午的时候,顾明骁去帝景找他,提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不合理的要求。 顾明骁说,想要一份安宁的血样,给她和冯雅茹做个亲子鉴定。 顾明骁自己都说觉得不可能,可每次冯雅茹和安宁在一起,他都有种这两人像是母女的感觉。 陆擎泽没答应。 一是因为当初他答应了安宁,绝对不去找她的亲生父母。 二是因为,他觉得有必要让安宁知情。 哪怕只是一滴血。 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啊,哭什么?” 陆擎泽笑着,抱起安宁拢在怀里,“安安,你是不是……想到自己了?” “我才没有!” 安宁反驳,“只是觉得,功夫不负有心人,有点感慨。” 耳听有车子在门口熄火,知道是钟姐接可乐回来了,安宁推了推陆擎泽,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妈妈……” 可乐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奔而来。 安宁笑着迎了上去。 城东的顾家别墅里,顾宇森和冯雅茹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里,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 夫妻二人握着的手里,满满的全是汗。 “来了……” 周遭一片安静,冯雅茹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急急起身朝外去了。 顾宇森跟上去,正看到远处急速驶来的那辆黑色商务车。 第210章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贴着保护膜的商务车,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副驾驶座和后座之间拉起了挡板。 压下了对身旁那女孩儿的嫌弃,顾明乾冲远处的米白色别墅扬了下下巴,“看清楚了吗?那两个,就是你要认的亲生父母。” 任小碗有些怯弱的抬眼看了过去。 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看就很有钱,比她打工那家酒吧里见过的大老板更像老板。 男人身边的女人穿着一件米色长裙,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 而此刻,那两个人伸长了脖子看着车子,一副期盼已久的模样。 想到要认他们做父母,再也不用回去卖酒,任小碗一百个情愿。 可是心里依旧有些不安。 小时候村里唱大戏,一出狸猫换太子,总能惹得大人们高喊“再来一遍”。 及至后来到城里打工,从服务员到酒吧,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她也就知道了什么叫做白月光。 如果说男人们心里都有个不可企及的白月光。 那么对面前这对夫妻而言,找不回的女儿,就是他们一直惦念的白月光吧? 住别墅。 开豪车。 一想到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未来都是属于她的,任小碗眼睛发亮的点了点头,“看清楚了。” “大哥……” 任小碗有些紧张的拽住了顾明乾的袖子,“可,可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啊。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 农村人就是这么目光短浅。 挥手甩开任小碗那涂着廉价指甲油的手,顾明乾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的厌恶,“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反正你只要记住,你从前那对爹妈不是亲的,其他的就不用管了。而以后……” 顾明乾的神色温和下来,“只要你想留下来,你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忘掉这几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就好了。记住:你是今天上午才见到我,然后被我带到这里来的。记住了吗?” 毕竟读过书上过学,还外出打工多年经历过人情世故的。 车子停在顾家别墅前,自动车门缓缓拉开,看清中年女人那张脸,任小碗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面前这对夫妻,丢了一个女儿。 而她,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只凭这张脸,无论谁看到了,恐怕都会觉得她们是亲母女。 身后是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的大别墅。 眼前是那对中年男女瞬间红了的眼睛。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被爸妈唠叨,让她踏踏实实回去跟那个木讷的男人过日子。 再也不用因为没完成业绩被主管骂,不用被打着买酒的旗号让她陪唱歌陪跳舞,动不动就在她身上揩油的男人们之间周旋了。 她可以像晚八点黄金档的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千金小姐一样,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开着跑车挎着包包,眼都不眨的买下那些在她看来是天价的首饰衣服。 她不是出身农村的酒吧公主任小碗。 她是顾家大小姐顾知夏。 一颗心激动的无以复加,似乎直到这一瞬才明白,身旁那男人说的“滔天的富贵”是什么,任小碗一激动,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我的女儿啊……” 浑浑噩噩的,连自己是怎么走下车的都不知道。 被漂亮瘦弱的中年女人扑上来抱在怀里的时候,任小碗的眼泪就那么跟着掉了下来。 “妈,妈妈……” 任小碗哭的满脸是泪。 这一晚,对任小碗来说,仿佛是在做梦。 二楼那间米白色,有原来那个家一整个院子那么大的房间,妈说是她的。 本来以为房间就更大了的。 没想到推开门,衣帽间跟房间一样大。 白色的衣柜里,春天的套装夏天的裙子,秋天的丝巾冬天的羽绒服,长长短短,按色系厚度整理的整整齐齐。 走去另外一边,推开来,是一个巨大的露台。 走到露台边,一眼看不到边的白。 这不是别墅。 这简直就是个庄园。 任小碗想到了电视里那些国外庄园的广告。 顾家的房子,就像那些庄园一样华丽。 “小碗……” 似是生怕她冻到了,冯雅茹只让她看了一眼,就急急拉着她进了房间。 指指宽大的床。 再指指床上的被子枕头。 冯雅茹目光温柔的说道:“都是洗好烘过的新被子新枕头,你晚上睡睡看,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换。” “喜欢的,喜欢的。” 任小碗连连点头,目光落在哪儿,一想到那从此以后都是她的,就舍不得挪眼了。 冯雅茹想过女儿流落在外会受苦。 但是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苦。 顾明乾找人调查回来的资料里,任小碗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在学校里的成绩也不怎么好。 打工的这么多年,当过服务员,端过盘子。 这几年才稳定下来,却是在酒吧里卖酒。 冯雅茹没去过酒吧,可听帝都豪门里那些夫人说的,也不难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于男人而言,那是喝酒买醉的地方。 可于女人,尤其是卖酒的女人而言,就像是小白兔进了狼窝。 想业绩好就得赔笑脸陪喝酒,据说还有陪睡的。 冯雅茹不敢再想 |